“娘娘,你這樣呆坐在窗棂前已經差不多一整天了。”靈心體貼的替恭無極披了披風,輕柔的說道。
“除了呆坐之外,還真想不出我可以幹什麽?”恭無極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如今,她淪爲了整個後宮的笑柄,自打午時之後,皇上親口禦賜皇後兄長溫如軒及司馬長風入駐到後宮别院,不過百米之遙的距離,她不知道錦勝天究竟鬧的哪出戲,也不想在費心思去揣測了。右手不自覺的縮回腰際,恰巧碰在了前不久花婉蓮送給她的香囊上,那種獨特的幽香,在此刻讓她一顆忐忑的心,才稍微平靜了幾分。
“靈心替娘娘準備點紙墨,閑來無事,讓娘娘打發時間也好。”靈心轉過身子,靈巧聰慧如她,也知道此刻再華麗的語言也隻不過是蒼白而無力的。
“去吧!”恭無極心不在焉的揮揮手。
随着靈心的離開,寝宮又陷入了清冷,恭無極站起身子,目光透過窗棂飄到很遠的地方,毫無焦距,最終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裹緊了領口,拉開了寝宮大門。
恭無極一顆心有些七上八下,她沒有目的從寝宮穿過小徑,向後花園走去,這一路有一條回廊,會經過司馬長風暫時入住的後宮别院。她内心是矛盾的,有幾分擔憂害怕會遇見司馬長風,又有幾分期待,希望能夠見到他,他好嗎?
這一路,步子邁得極慢,卻驟然間停住了腳步,回廊的另一頭,一身盔甲,黑色披風,這不是司馬長風是誰?他目不斜視的自回廊另一頭徐徐走來,步伐沉重而緩慢,緊抿着嘴唇更讓他冰冷了幾分。
像是極有默契一般,恭無極也沒有停下腳步,兩人就這樣自回廊兩頭,向着中間而行,眼看着不過數尺的距離就要擦肩而過,司馬長風依舊是無動于衷,連眉頭都沒有擰動一下,仿若面前的恭無極毫不存在一般。
她一定是讓他傷透了心,否則将恭無極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的司馬長風,爲何視而不見呢?想起困擾自己的夢魇,夢中那個威風凜凜的将軍,這一刻恭無極的心被揪緊,猶若金針刺過食指一樣,鑽心的痛。
“司馬将軍?”那是喉嚨裏的一聲呢喃,恭無極自己都不曾聽見自己的聲音,她在距離司馬長風幾步的距離外站定了身子。
“臣司馬長風,參見國妃娘娘!”司馬長風神情毫無變化,卻将雙手衣袖相互交疊,将雲袖舉過頭頂,頭埋了下去,行了一個極爲尊敬的宮禮。驕傲如司馬長風,連面對當朝天子錦勝天都不曾試過如此大禮,在面對後宮一位妃嫔,竟然行了如斯大禮。
如果剛才恭無極還有勇氣停下身子,那麽到此刻司馬長風的舉動,讓她的雙腳猶如灌鉛一般。“臣先告退!”司馬長風一禮行過之後,就站直身子,繼而一旋轉身子,繞過恭無極就自顧離開了。
司馬長風沒有忘記恭無極,那挺得直直的背脊看起來是如此僵硬,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少力道才讓自己看上去如此硬朗,那邁開的大步依舊是有力的節奏,隻是每走一步,都猶若用盡了全力。這是一個落寞到讓人心疼的身影,這是一個用情至深的男人,終于,怔怔望着他離開的恭無極無聲的滑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