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嫔畢竟是明子山挑選的人兒,娘娘将之重用,不怕她有異心?”年嬷嬷的閱曆畢竟久得多,想到後宮中還有明妃這号人物,就怕溫如雅太過年輕,而沒有謀算到深一層的利害。
“剛才本宮不是問過你嗎?”溫如雅淡淡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如果明妃稍微聰明一點,就不會和華嫔爲敵,而應該與她‘同仇敵忾’,這樣本宮也就沒辦法趁虛而入了。”
年嬷嬷點點頭,總算是懂了主子的意思,原本是瞧着明妃不懂得利用這枚棋子,才有了這盤謀算,更何況,華嫔在明妃面前不能讨得好,那麽皇後娘娘此刻出手,華嫔的這枚在宮中漂泊無依的女子,就很容易靠過來。
“娘娘,你打算去看看華嫔嗎?”年嬷嬷看了一眼溫如雅垂低着頭的模樣,總覺得這番複燃鬥志的主子較之以前陌生了不少。
“不!”溫如雅搖搖頭,堅定的說道:“如果本宮主動出擊,後宮中總有人會猜測到本宮的用意,無謂去招人話柄。既然華嫔還未向本宮行得拜宮之禮,這個機會就是最好的時機了。”
“奴婢明白了!”年嬷嬷偷偷睨了一眼溫如雅,藏着七分不解之情,卻又不敢再多問。
“明白就好!”溫如雅點點頭,嘴角蕩漾出一抹笑容,年嬷嬷的心思她還沒有時間去關注。
說來溫如雅的變化,興許外人甚至心腹都認爲這個轉變太大,不過就是隐藏在骨子裏流淌的血脈。她畢竟是官宦之家長大的千金小姐,這女人之間勾心鬥角的事情,自小就是耳目渲染,十七歲之後進宮成爲太子妃,早早就看懂了皇宮中生存之道,之前深藏不露,是不屑于和六宮妃嫔中計較,總是抹不掉身爲太師之女,當朝皇後身份的優越感,如今,親生血脈已逝,皇上的冷漠無情,深深傷透了她的心。皇太後陰差陽錯的一番點撥,卻是一石激起了千層浪,她溫如雅不單是重新站起身,重新赢回皇上的心,還要真真正正母儀天下,掌管後宮。
女人一旦有了這番野心,就将骨子裏謀算的小心思發揮得淋漓盡緻了。後宮之内,她溫如雅自然知道勁敵是誰?且不說錦鳳朝皇所給到她正宮的打擊,單是恭無極之父恭天行殺害曦兒的罪行,就永遠不可能讓她遺忘。
“娘娘,那奴婢就先行去打點了。”年嬷嬷輕聲說道,也打斷了溫如雅自個陷入的胡思亂想中。
“去吧,本宮也想一個人清靜清靜。”溫如雅揮揮手,屏退了年嬷嬷。
溫如雅将修剪的盆栽防止到軟塌一頭的桌案上,自顧的擡起頭,眼神帶着幾分迷茫的從寝宮各個角落滑過,這裏曾經留下過無數錦勝天對他的寵愛,那麽他愛過她嗎?她曾經堅定不移的信着他愛她,但是卻沒想過他對她的“愛”是有原因的,因爲她是當朝溫太師的掌上明珠,因爲她是太子錦曦的親生娘親,當這兩個身份都不再屬于她擁有的時候,他就不愛她了……
可惜的是,溫如雅明白得太晚了,否則怎麽可能容忍三宮六院的太平日子?所以今天的正宮娘娘,要靠着溫如雅自己站起來,她握緊了拳頭,向來溫婉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一抹隐藏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