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是内務府送來的溫補小點,你就趁熱吃點吧!”皇後娘娘的貼身婢女春霞對着神情呆滞,愣愣出神的溫如雅勸說道。
“本宮的身子,補不補,也沒多大關系。”溫如雅一眼掃過精緻的小點,脫口而出的話充滿了絕望。
“娘娘,你看你的身子骨,就快瘦到不成樣了,你多少也得補補啊!”開口出聲的是彩霞宮的嬷嬷,也是皇後溫如雅的奶娘,親手将溫如雅照顧到今日,疼愛有加之餘,說起話來也沒有那種純粹主仆的尊卑之分。
“年嬷嬷,本宮如果去了,就可以見到曦兒了。”年嬷嬷的勸說,沒有起到作用,溫如雅擡起一張臉,依舊是面如死灰一般的沉寂,原本水靈靈的眼眸卻充滿了絕望,不忍讓人直視。
“娘娘啊!”年嬷嬷不忍的幹嚎了一聲,充滿了無限心酸,抽泣的說道:“如果你有什麽三長兩短,奴婢也不活了。”
“好好的日子,怎麽就說出這等不吉利的話呢?”原本敞開的彩霞宮寝宮大門,步入由嬷嬷攙扶着的皇太後,人未到,聽見彩霞宮内的喧嘩之聲,忍不住先出了聲。
“參見太後。”“參見太後。”徐嬷嬷和婢女春霞一前一後的行了宮禮。
“臣妾參見太後!”溫如雅欠了欠身子,行了一個宮禮,眼神依舊充滿了飄忽。
“皇後,這麽些日子,怎麽弄成了這樣!”皇太後掃了一眼衆人,目光落在瘦得不成人形的溫如雅身上,聲音裏隐藏着酸楚的說道:“你這樣,讓已經超度的曦兒如何能夠安心呢?雖然曦兒年紀幼小,但是你畢竟是她的親生娘親,是咱們大錦國堂堂的後宮之主,你瞧你現在,憔悴到了不成人形。”
“太後——”皇太後的一番話,惹得溫如雅淚水長流,凄凄哀哀的将頭依靠在皇太後的肩上,嘤嘤的哭出了聲。回宮後連日積累的委屈,在這一瞬間都徹底爆發了。
“好啦!好啦!”皇太後慈愛的拍了拍溫如雅的後背,眼神示意衆人都可以退下。
當彩霞宮隻剩下皇太後和溫如雅兩人後,皇太後沿着寝宮内慢騰騰的走了半圈,目光上下打量着寝宮,最終拉着溫如雅的手,兩人一起落座在寝宮内的軟塌上。
皇太後慈愛的将手覆蓋上溫如雅的臉龐,認真的端詳着她的眉目,良久之後才發出一聲歎息:“同爲女人,哀家豈會不知道你心裏面的苦呢?”
“太後,我,我……”有千言萬語,卻如鲠在喉,溫如雅最終隻是無聲落淚。
“哀家也是過來人。”皇太後慈愛的撫摸了一下溫如雅的頭頂,說道:“讓你肝腸寸斷的是皇上。曦兒過世的傷痛與打擊,你還未能接受,希望得到皇上的安慰,去不成想到皇上已經又冊立妃嫔。對嗎?”
溫如雅擡起頭,無聲的看了一眼皇太後,繼而又别開過去,順着臉龐就是一連串的淚珠滾落。這皇太後是何等精明,一字一句,都說中了她的心思。太子錦曦被害後的傷痛還未過去,身爲丈夫的錦勝天就在她傷口上撒鹽,這雙重打擊之下,讓這個自幼就是掌上明珠的千金小姐如何能夠承受呢?管他所謂後宮紛争,管他所謂母儀天下,溫如雅最痛苦的時候,甚至想了結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