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内務府的日子裏,和莫谷相處得不愉快?”隻是稍微的一頓,恭無極接連的發問更具體了幾分。
“娘娘知道靈心不過求一容身之所,不争名,不奪利,豈會和莫谷存在過節呢?”靈心體貼的爲恭無極注入熱茶,答得從容不迫。
“靈心,幾時你我之間,也要玩隔着肚皮猜心思的遊戲呢?”恭無極索然的放下筷子,語氣裏更見傷感之色。
“娘娘。”靈心叫道,看見恭無極的神色之後更是不忍,咬着下唇,頓了一頓後才輕聲說道:“既然不關乎娘娘利益,靈心想來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哦?”恭無極挑高了眉頭,靈心的話顯然挑起了她濃厚的興趣,勾起嘴角,反問道:“何以見得呢?”
靈心見到恭無極充滿好奇的神情,也就不再隐瞞了,唇邊漾出一抹略帶苦澀的笑意,輕聲說道:“娘娘,内務府衆位奴婢眼中,管事莫谷就是大大咧咧,但是暗地裏仗着管事頭銜去欺負奴婢,向主子們讨點小便宜的人。”
“可是我所見到的莫谷并非如此!”恭無極出聲反駁,恭無極和莫谷的交情,是建立在奴婢小梅過世之後,能夠重情重義的爲一名奴婢建碑立墓,這樣的人,豈會是靈心口中所形容的那樣呢?
“娘娘。”靈心會心的一笑,反問道:“靈心今日所見的莫谷,也并非是内務府流傳的那樣。所以才感到好奇!”
“你是說莫谷深谙後宮的生存之道,總有人見到的是假象。”恭無極何其聰穎,仔細一推敲靈心話中之意,自然能夠猜測得出,這莫谷截然不同的兩種性子,那麽有一面總是刻意裝出來的,那麽又是爲何呢?
“呵呵。”靈心幹笑了兩聲,卻蹙緊眉頭,略感擔憂的說道:“今日之前,莫谷止于我的印象是‘大智若愚’。莫谷入宮的年頭在宮中并不算久,前後也不過十年左右,論資排輩,内務府能夠當上管事宮女的奴婢們比比皆是,以莫谷大大咧咧的性子何德何能呢?恐怕在莫谷背後隐藏着那麽一個有權有勢的人。”
恭無極沉默不語,就後宮中的形勢而言,靈心可比自己看得更爲通透,經她這番說辭推敲來看,内務府的管事宮女莫谷斷然不是表面所見的簡單。是誰隐藏在莫谷身後呢?收買内務府一名普通婢女又爲何呢?大錦國果真是内憂外患,紛擾不斷。
瞧見恭無極的沉默,靈心索性直接說了出來:“可惜今日靈心所見的莫谷,在娘娘面前又展現的是另一種性子,如此重情重義,讓靈心不禁猜測,興許莫谷是有身不由己的苦衷。”
“是嗎?”恭無極喃喃自語的重複了一句,神情有些呆滞的盯着面前精緻的菜肴。如果有人收買内務府的宮女,恐怕打定的主意是在錦勝天的飲食裏做手腳,想到此處,猛然聯想到初入宮中,他到朝陽宮品嘗桃花糕的戒備神情,這看似平靜的大錦後宮暗藏着波濤洶湧,而錦勝天這個當局者卻早就了然,隻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而已。這個男人也斷然不會将自己所掌握的底牌告訴任何人,一切猜測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