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八節冷宮的膳食稍微有了改善,一碗紅棗蓮子蒸出的八寶飯,加上兩個寓意團員的肉丸子,雖然放得有些冷冰冰,好歹比前幾日的膳食要強。恭無極到是好心情的慢慢品嘗了少許,想到前兩年臘八節,在另一個時空,和姐姐一起動手做的臘八飯,那香味還真是記憶猶新,可惜,今夕何處?不知道另一個時空的家人還好嗎?
“嗚嗚,嗚嗚嗚——”正當恭無極想得入神,一聲接着一聲低泣的女聲傳來。
“誰?”心中一個激靈,腦海中卻想起了當日和靈心撞見那個一口陰森白牙的詭異男子,那畫面如今還曆曆在目,莫非這冷宮中鬧鬼?在這冷宮禁苑,夜深人靜,盡管恭無極明人不做虧心事,也有些膽怯的縮緊了身子。
“嗚嗚嗚——”女人的哭泣聲并沒有停止,還伴随着低沉的訴說之聲,夾雜着呼嘯而過的風聲,聽不出所言何事,卻更加真切。
最終好奇心打敗了恭無極的恐懼,她站起了身子,随手拿起一塊木棍當着防身之用,沿着冷宮的宮牆,沿着聲音的源頭,慢慢挪步過去。
行了一陣,卻發現這是冷宮後的一片小樹林,距離冷宮和皇陵的偏僻之處,平日裏沒有多少人煙。一名宮女打扮的女人,正站在一個木制的墓碑前,不斷的撫摸,低聲的訴說着什麽?
“是誰?”恭無極鼓足勇氣,低聲呵斥了一聲,卻發現自己握着木棍的雙手密布着細密的冷汗。
“錦妃娘娘?”回過頭的宮女,同樣是詫異無比的聲音。這四目相對的霎那,恭無極總算是認出了這名宮女的身份。原來就是昔日内務府的管事宮女——莫谷。
“你這是?”恭無極一見到并非鬼神之說,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自顧踏上前了幾步,瞧見這木匾上寫着“小梅衣冠冢”。原來這就是昔日的啞巴婢女,與恭無極有過月餘的緣分,不過卻因爲受自己拖累,在恭無極被打入冷宮的日子,被和妃娘娘毒打緻死。
“這是小梅的衣冠冢?”還沒有等到莫谷反應過來,恭無極就立刻問道,語氣裏充滿了驚訝與自責,她自言自語的呢喃道:“可是因爲我,小梅才被和妃娘娘毒打緻死?”
“這該死的番邦女人!”莫谷咬牙切齒的說道,全然不顧得所謂宮闱中的主仆有别。
恭無極也并不敢奇怪,這名宮女敢在此立下衣冠冢,又在臘八節深夜拜祭,想必都是性情中人,自然不會顧忌到這宮闱中的禮儀。
“也得怨我!”恭無極蹲下身子,掏出手絹,細細的拭擦着這塊簡陋的木牌,語氣裏充滿了自責,神情更是懊悔之極。
“娘娘?”望着恭無極的舉動,莫谷有些難以置信的叫道。昔日恭無極清冷高傲的印象一去不複存在,眼前所見的恭無極竟然可以對一個婢女做到如此恭敬,而且毫不做作。莫谷一怔之下,釋然又寬慰的說道:“小梅如果知道娘娘今日爲她所做,想必也會在天安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