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達邊塞的關卡,就聽見了哀嚎之聲,地上密密麻麻的橫着、側着了數百人之多,每個人臉上都出現了紅斑。
“皇上請止步!”林同炎一馬當先,由着随行太監小海子一起走向了地上躺着的衆人。還未把脈,林同炎的雙眉不自覺的蹙緊,緊抿着雙唇,看得出情況不容樂觀。
“林太醫。”太監小海子戰戰兢兢的遞過把脈枕,卻見到對方依舊無動于衷。林同炎伏低身子,伸出手上搭上了一人的脈搏,片刻之間,竟然面如死灰。彈起身子,不自覺的退開幾步。
“情況如何?”正在這當口,錦勝天已經率領衆人走到林同炎背後,沉聲問道。
林同炎伸開手臂,擋住了錦勝天的去路,說道:“皇上,這,這,這是天花之症。”
“啊?”衆人聞言都是一驚。錦勝天站定身子,瞬間面色變得極爲凝重。
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眼看着這場水患才剛剛算是平息,各項救災工作緊鑼密鼓的展開,沒想到緊接着而來的就是瘟疫。恭無極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隻見到林同炎的身軀在各個躺着的人群中遊移,越走越遠。
錦勝天終究也是凡人,面對這樣的情景,他無能爲力,眼看着林同炎指揮着侍衛們擡起了大石頭,現場開始建立了簡陋的爐竈,遠遠的有人拾來了柴火,各司所職,現場一片忙碌。他凝視良久,最後一甩衣袖,踏步離開了。
“朕未曾想到,這天災還遠遠沒完。”端坐在大堂中央,錦勝天開口說道,話一出口,衆人都垂下頭,沉默不語。掃視了一眼衆人,最後徐徐開口說道:“看來朕還得在南邊停留幾天,不看見百姓康複,朕怎能放心呢?”
語畢,一抹憂愁躍上他的眉心,他這個皇上,絕不是躲在深宮之中不理會民間疾苦。“皇兄,你放心,軒轾決不放棄任何一位子民。”錦軒轾說道,錦勝天大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朕也不會放棄!”。兩兄弟之間頓時連成一線,那是一種臨危不亂的氣魄,至少在此時危亂之間,給人注入了無數的信念,他亦然就是整個主心骨。
就這樣交流之間,大半天的時日就過去了。府中婢女送上晚膳,較之第一天要豐盛少許,但是衆人此刻那還有食欲動筷呢?胡亂扒拉了幾下充饑,錦勝天和錦軒轾又步入書房,而姚琨則奉命巡視最新的災情情況。
在婢女的陪同之下,恭無極一個人獨自回到廂房内,和衣半靠在床榻之上,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前方。她不過是陪在錦勝天身邊的妃嫔,在他們心目中,她是無能爲力的,但是就自己而言,她有一種無助又内疚的挫敗感,眼前晃動着那一幕幕哀嚎的情景,始終徘徊不去。她來自二十一世紀,在她生活的時空中,水患也罷,瘟疫也罷,都有治愈的手段,但是放在今時今日,恐怕隻能經曆無助的生離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