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無極感到有人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自己,明明是昏厥的,卻又朦胧的意識。隐約中聽見錦勝天冰冷的交代:“将這亂臣賊子斬首示衆,一幹人等送入天牢,擇日斬首。”那溫熱的感覺,恭無極能夠肯定攬住自己的人一定是錦勝天。這個意識讓她産生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正想着凝神聚氣,卻不期然的真正毫無意識暈厥了過去。
“母後!”等正栾殿的殘局收拾妥當,一幹人被清退之後,錦勝天示意姚琨送走了恭無極,走到皇太後跟前,執其她的雙手,心疼的說道:“兒皇不孝,讓母後受驚了!”
“哀家這幾日莫名的心跳加速,一定有不妥的事情發生,讓哀家最不放心的就是皇兒了,所以哀家前兩日從皇英寺啓程回宮。”皇太後拉着錦勝天的手,兩母子在正栾殿旁的椅子旁坐了下來,待得皇太後細細端詳了一番,确認錦勝天無恙之後,才出聲責備:“你将母後和皇後送入皇英寺,就是爲了我們免除這場浩劫的傷害吧!以後這種以身犯險的事情,哀家決不允許你再做!”
“母後。”錦勝天順手拉下了皇太後覆蓋在自己面龐上的手,笑着答道:“如今亂臣賊子已除,兒皇豈能再次讓母後擔憂呢?”
皇太後滿意的點點頭,恢複了昔日的優雅端莊,轉念想到一事,又問道:“如今這剩下的餘幹人等又該如何處置呢?”
“母後無須憂心,兒皇隻有分寸。”錦勝天暗示等候的嬷嬷送皇太後回宮,自己走到龍塌之上,靜靜的凝望着窗棂外,等候着姚琨的返回。
大錦國此番大役,雖然亂臣得以誅殺,但是輕則動搖軍心,重則牽連龍脈,他不敢掉以輕心。“她怎麽樣了?”聽聞身後響起的腳步聲,錦勝天沒有回頭的問道。
“啓禀皇上,卑職送錦妃回宮之後,已經傳召禦醫把脈問診,隻是驚吓過度,沒有大礙。”姚琨答道。
錦勝天回轉身子,走到龍塌之上,經過這兩個時辰的喧嚣,他有些虛脫的靠在龍塌上,再次出聲問道:“後宮各人和宮中要臣,可已經恢複了秩序?”“已經安置妥當。”“嗯”
良久,正栾殿都沒有聲響,錦勝天閉緊雙目,蹙眉思索,姚琨不敢打擾,也不敢離去。“朕是不是很殘忍?”錦勝天終于出聲反問,依舊緊閉雙眼,看不出他的喜怒,隻聽見他的聲音又隐藏不住的傷感:“朕利用了她,又讓她親眼看見爹爹被殺。”
“錦妃娘娘大義滅親,實在是可敬。”姚琨答非所問。
錦勝天終于睜開了眼睛,朦胧中不複見了剛才的霸氣,反而是一種落寞萦繞其中,淡淡的說道:“那麽朕該如何處置她呢?”這句話,姚琨不敢答,也不敢答,一個是九五之尊的帝王,一個是逆臣的女兒,他能夠兌現承諾,給她一個身份,讓她和司馬長風雙宿雙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