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着錦勝天拽着自己,一路叢林的奔走,恭無極和錦勝天一起回到了朝陽宮内。他并未開口,自顧坐在圓桌前,屏退了奴婢,關閉了寝宮大門。他和她,對立而坐,他目光犀利的盯着她,知道她沒有膽量與他對視,他才開口。
“朕真以爲你知道分寸,沒想到你暗地裏卻幫着恭如雪來出嫁給大鏽國儲君。”錦勝天眸子裏射出一抹冷光。“臣妾不明白。”恭無極并不是裝傻,她之所以會慫恿錦月明,純粹是一念仁慈在她的孝心。
“不明白?”錦勝天眸子中充滿了懷疑:“你可知道,恭天行絕不隻是單純嫁女兒那麽簡單,他希望借助大鏽國的勢力來鏟除朕。”“啊?”恭無極瞪大了無辜的雙眼。
“哼。”錦勝天捏緊雙手,看得出他的憤怒,他盯着恭無極,說道:“恭天行要的是朕的龍椅,是謀朝篡位,你可知道?”
“不。”那是一聲低得聽不見的呢喃,恭無極從未往這一層想過。她一直以爲,所謂的爹爹不過是希望能夠位高權重,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雄心霸業的野心。
恭無極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她嗫嚅道:“好可怕。”
“可怕?你以爲他是一名慈父。”錦勝天有些誇張的搖搖頭,近一步逼近了她,說道:“你可知道,爲何芙蓉會在你膳食中下毒?恭天行沒想到太子之死,未能打擊到朕,甚至朕出其不備的還掌握了皇城兵權。他怕朕羽翼越來越滿,到時候就會主動鏟除他,所以他向你下毒,朕的後宮紛擾不斷,趁朕精力分散的時候,他就引兵入皇城。他的可怕,在于将自己的親生女兒當着一枚随時可以犧牲的棋子。”
看着她有些渙散的眼神,錦勝天終于不再繼續,帶有幾分憐惜的擁她入懷中,用幾乎低到聽不見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他将你當着一枚棋子,朕也的确輸不起這枚棋子。”
恭無極繃緊了身子,這話是何意?恭天行的可怕在于他不念親情,爲了雄圖霸業步步爲營,但是錦勝天同樣可怕,他不露聲色,将一切看在眼裏,最終的反擊是如此毫不留情。
“不!”恭無極搖搖頭,她依舊沒有從這個震驚中回過神來。錦勝天也不勉強,放開她之後,平靜的說道:“朕沒有多少時間了。朕原本打算部署好皇城的兵權之後,再跟他正面交鋒,但是因爲芙蓉已經被朕囚禁,那隻老狐狸遲早都會生疑。加上這次恭如雪的事情,未能得償所願,他很有可能立刻行動,打算殺朕一個措手不及。”
恭無極依舊沒有答話。這兩個男人,早就各有部署,她自诩爲冷靜,自以爲看透了這宮闱的秘密,懂得明哲保身,沒想到一切不過是冰山一角。這場旋窩,因爲是丞相的女兒,是皇上的妃嫔,她早就被卷入其中。
“現在,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了。”錦勝天擡起頭,目光平靜無波,似乎即将到來的大戰他勝券在握,他凝視着恭無極的眼眸,雙手撫上她的臉龐,卻不含任何力道,輕輕的說道:“要做叛臣的孝順女兒,還是朕的妃嫔,你自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