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結發夫妻!”恭無極自言自語接了一句,也不再發問,掀開被褥躺了上去,靈心吹滅了燭火也靜悄悄的退下。
輾轉反側,恭無極沒法入眠。連續二三個月來,纏繞自己的夢魇一直未曾出現,反而是錦勝天的輪廓時不時浮現在她腦海中。是心動了嗎?如同所有妃嫔那樣,不知道因何而進宮,最終死心塌地愛上帝王,在紅牆内傾盡青春,爾虞我詐最終寂寞一生。
不!她甩甩頭,将腦海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丢開,卻是徒勞。推開窗棂,她套過衫子,打算出寝宮轉轉。
漫無目的的行走在皇宮,臨近子時,宮中大多一片漆黑,偶有侍衛巡邏的身影,恭無極都盡量避開他們。遠處,佛堂的燭光還依稀亮着,讓她不由自主想過去瞧瞧。柳太妃端坐在佛堂中央,誦經念佛,看起來一派祥和。凝視良久,讓恭無極的内心逐漸平靜了下來,正欲轉身離開,卻見到一個纖柔的女人趁着夜色混了進來,對着柳太妃叫到:“姑姑,你要幫幫盈兒!”
趁着她轉身的當口,恭無極赫然發現那個女人正是今日倍感失落的柳妃。柳太妃沒有擡頭,依舊專注的轉動着手中的佛珠,柳妃隻能直言說道:“盈兒入得宮來,還一直沒有侍寝過皇上,想必,想必上次的事情,讓盈兒在皇上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今兒個乞巧節,皇上擺架了明妃寝宮,盈兒在皇上心中,在皇宮毫無地位。”語到最後,忍不住有些委屈的抽泣起來。
“在皇上心中,誰人敢說是有地位呢?”眼簾未擡、手指未停,柳太妃說出口的話卻讓柳滿盈愣住了:“我早就說你不該進宮!”
“姑姑——”嬌滴滴的聲音嚷道:“那你……”最終幾個字柳妃看了一眼柳太妃肅然的面孔,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你是想說,我有口說你,怎麽自己又會進宮,對嗎?”柳太妃放下手中轉動的佛珠,擡眼盯着她,依舊是平靜的面孔。
柳滿盈瞪大眼睛不敢接話,卻見柳太妃一聲輕笑,兀自走到了佛堂的圓桌前,對柳滿盈說道:“如果可以選擇,我怎麽會入宮呢?”
這句話是反問,也像是自責。好奇心的驅使下,恭無極不禁貼着窗棂外偷聽。“其實,當年的柳家,你爺爺不過是一方地方府尹,但是家中卻是三妻四妾,一大家子人,盡管衣食不愁,但是也總有過得好的,過得不好的。在你爺爺所有妻妾中,年老色衰的娘親,也就是你奶奶最不得寵,也不懂得奉承、讨好你爺爺,所以整個家族裏面,盡管你爺爺知道我們這房的日子不好過,但多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我和你爹爹也是府邸最沒地位的,兄弟姊妹都可以欺負。那些年,我們過得是忍氣吞聲。”柳太妃盯着佛像,一臉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