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海甯城外十多裏,城中的陳家人和過來趴舔的士紳們早就在途中候着了,陳家洛從馬上下來,所有人都呼啦跪倒了地上,就連他的哥哥陳克隆也不例外。
“各位父老不必多禮,快快請起!”,陳家洛連忙上前将他們扶了起來,盡管從陳家洛記憶裏翻出來的那些東西讓他對這些人并無好感,但表面工作還是要做一做的。
一番做作之後陳克隆興沖沖的站起來,鼓足勇氣湊到跟前巴結道,“三弟多年不還家,可是想死哥哥我了!現在院子裏的正房我已經收拾出來了,今天您就住那裏吧!”
“呵呵,哥哥你卻是比以前胖了許多啊!”,看陳克隆走路虛浮、眼眶發黑的樣子就知道他這是酒色過度了,“也不用住正房,我還是住以前讀書的小院吧!”
“那怎麽成!如今您的身份哪能住那種地方呢!”,陳克隆立刻急了。
“就這麽定了吧!”,陳家洛看到他的樣子就有些厭煩,也懶得糾纏了,說完就轉身離開和其他人一一打過招呼,然後上馬往海甯城行去。
回到陳家的園子裏,陳家洛先行拜祭了自己的父母,稍微應酬了那些士紳一番就借口乏了回房休息,他還是住進了之前讀書的小院,已經去就看道一名五十來歲的老婆婆和一個亭亭玉立的丫鬟站在小院門口等候,一見陳家洛老婦人就開始抹眼淚,“三...三官回來啦!”
“瑞姑,多年不見,你頭上的白頭發可是多了不少啊!”。這老婆婆是是他母親的贈嫁丫環瑞芳。陳家洛從小由她撫育帶領,直到十五歲,是下人中最親近之人。
“哎,自從你離開家已經十多年了。瑞姑早就老喽,再過幾年就該下去伺候小姐了!”,即使陳家洛的母親已經去世,她還是按照出嫁時的習慣稱她爲小姐。
“瑞姑哪裏的話,我看你身子康健。定能長命百歲!”,陳家洛看她要哭的樣子連忙安慰。
“好好好!”,瑞芳抹了抹眼淚,“老婆子就活那麽長,到時候還能給三官抱孫子呢!對了,三官成婚沒有?可曾有了孩子?”
“我已經娶了幾個妻子啦!去年才生了個男孩,下一個再過幾月就該出生了!”,和她說起話倒是比和那些士紳說話輕松些。
說完陳家洛看着旁邊的丫鬟說道,“這不是晴畫麽?都長成大姑娘啦!”
晴畫臉一紅,叫了一聲“三官”。眼眶兒便紅了。
再看了看小時候和晴畫一起伺候自己的小丫鬟雨詩卻不見了蹤影,現在身旁也沒了其他人,于是陳家洛皺眉問道,“晴畫,雨詩哪裏去了?被放出去嫁人了麽?”
晴畫眼神走顧右盼,似乎有什麽隐情,瑞芳接過話來,“雨詩和府裏的家人進忠很好,兩人盡力攢錢,想把雨詩的身價銀子積起來。求太太答應她贖身,就和進忠做夫妻。哪知二老爺看中了她,一天喝醉了酒,把她叫進房去。第二天雨詩哭哭啼啼的對我說。她對不起進忠。我勸她,咱們命苦,給人蹧蹋了有甚麽法子,哪知她想不開,夜裏偷偷的跳了海。進忠抱着她屍身哭了一場,在府門前的石獅子上一頭撞死啦。”
晴畫似乎想起了什麽也哭了起來。陳家洛連忙安慰道,“記得小時候你常和心硯一起玩耍來着,人家現在可是當上巡撫一般的大官了!到時候你跟我回福建,他要是敢不認你我就罷了他的官!”
擦,陳家怎麽說都是江南有名的書香門第,三百年來,進士二百數十人,位居宰輔者三人。官尚書,侍郎、巡撫、布政使者十一人,他爹陳世倌又是著名的清官。怎麽生個孩子就是這種貨色?
不過想想連衍聖公府中的陰暗之事都不少,陳家洛就有些明白了,在這些人看來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弄死個把仆役侍女的完全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哎,陳家洛歎了一口氣,他這次回家本來就不太情願,不回來吧會有人說自己不顧親情,回來吧遇到這些糟心事兒是處理還是不處理,遇到一群人問自己要官怎麽辦?
在接下來幾天,陳氏宗族的一些宿老不斷地以各種借口将他們的晚輩帶到陳家洛面前,又是寫詩又是拽文,搞得好不熱鬧,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紅花會現在是用人之際,陳家洛也願意給他們一些機會,可惜試探着問了一些問題,大多數人的答案都沒有讓他滿意。
倒是酒席上一名沉默寡言的年輕人聽到陳家洛提出的一道關于算學的問題後若有所思的擡起頭來,陳家洛連忙叫他回答,這位陳家洛族叔陳世佶的後人思索片刻給出了正确的答案。
細細問來才知道陳家并不是隻研究儒學,陳世佶祖孫三代都對算學有極深的研究,雖然比不上戴震的水平,但也算是遠超群倫了。
而有位叫陳确的前輩更是在明末就提出反對程朱理學的觀點,他認爲人的善惡并非由天性決定,而在于後天的教育和培養。這種觀念也被他的後人繼承并發揚。陳家洛叫過來問了些問題,現在陳确這一隻的後人的确在批判儒學和教育方面有不俗之處。
嗯,剛好可以幫着吳思華幹理論工作,陳世佶的後人可以去大學培養一陣兒再去科研或者教育部門幫忙。這一趟也不算是一無所獲麽!
在海甯享受了幾天衆星捧月的日子,陳家洛帶着自己看好的幾名年輕人和自己的便宜哥哥以及瑞芳、晴畫等人。
哎,自己這個哥哥留在這兒隻能敗壞自己的名聲,還不如拉到身邊看管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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