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轄地盡入賊人之手,他竟然還有臉跑到福州來!這守土有責四個字隻是說說而已麽?”,福建巡撫吳士功的話打破了沉默,他把矛頭指向了福甯知府納蘭元述。
“納蘭知府方才上任多久?看這夥賊人的聲勢,他們謀劃造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看前任知府李拔才是坐視賊人做大的罪魁禍首!”,新柱和納蘭元述都是滿人,七拐八拐的還能拉一些關系,這次又收了納蘭元述的錢,加之他曆來看不慣吳士功自命清高的樣子,直接出言爲納蘭元述推卸責任,順便還敲打了吳士功一下,既然李拔有責任,他這個福建的最高行政長官就完全無辜麽?
“好了,現在不是争論這些的時候!”,楊廷璋一陣頭疼,福建出了如此大事納蘭元述免不了受懲罰,自己和吳士功也未必能夠輕易脫身;現在最關鍵的是收複失地,要是能在朝廷的出發诏書下達之前收回福甯,或許自己的責任能稍微減輕一些,“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收複福甯,新柱将軍、黃提督、馬提督,你們能抽出多少兵馬?”
“眼下廣東海盜不斷騷擾漳州府,台灣府也不太平,水師的船隻多在此兩地防範賊人!”,黃仕簡先訴了半天苦,林家堡的海盜在福建頗有名氣。現在福甯落入敵人手中,要說那些海盜沒有投賊黃仕簡是不信的,自己水師中的情況自己知道,要他們欺負些商船,打打小股海盜還差不多,去和那些積年老匪硬拼可就不一定了。福甯不是容易啃的骨頭,可是不出擊也交代不過去,黃仕簡接着說道,“下官現在能調出大船二十艘,小船六十艘,水兵四千助戰;保證能封鎖住福甯海面,不讓一個賊人從海上逃走。”,他已經把自己擺到輔助作戰的地位上,等到開戰後他打算把船隊放的遠遠地先行觀望。若是陸路打了勝仗,自己可以沖上岸撿便宜,若是陸路敗了自己也能盡快脫身不至于損失慘重。
衆人将視線轉移到馬負書身上,福州駐防八旗不能輕動,眼下作戰的主力隻有靠他了,馬負書來之前早就把福州綠營的兵力數了又數,見總督大人問話立刻彙報道,“現在福甯綠營全軍盡墨。台灣府的兵力路途遙遠,漳州府、泉州府、汀州府要防備廣東天地會的逆賊北上。因此隻能從福州府、永春州、延平府、興化府、建甯府和邵武府幾處調兵;末将打算兵分兩路,邵武府和建甯府兩地抽出五千兵馬從西向東由赤岩鎮攻打周甯,作爲牽制敵軍之用;末将親自帶領親兵下轄延平府、永春州、興化府和福州府四處一萬兵力從南向北攻入福甯。”
新柱一聽有一萬五千人,眼睛轉了轉,自己在福州将軍任上已經不短時間了,本想着憑借上次爲乾隆燒毀少林寺的功勞能動一動。可直到現在也沒見動靜。要是把握住這次機會,再去朝中活動活動,就算不能升官,調到杭州這樣的富裕之地也好啊!一念至此立刻開口說道,“哼。福甯的綠營被那些賊人一擊即潰,其他地方的又能好到哪裏去?要說這打仗還得靠咱們滿人!本将軍打算帶一千八旗精銳出戰,保證馬到功成!”
“将軍還需慎重啊!”,馬負書聽完這話滿頭大汗,就算這次未能收複福甯他也不一定會倒黴,要是這些八旗大爺損失幾個,他可就得割腦袋償命了!一個執意要去,一個好言相勸,吵鬧了半天馬負書還是沒能說服新柱,于是攻打福甯的隊伍中又多了一千多八旗大爺,領軍之人自然換成了地位更高的福州将軍新柱。
說完進軍的事情,五個人又仔細商讨了一番請罪奏折的寫法和議罪銀的數額,這才各自散去回去準備書寫奏折和籌備進軍事宜。
聽起來一萬六千人并不多,可是人馬分布各地,兵馬出動又要糧草饷銀,整個福建忙碌了個把月才把這些人馬調齊,而且這一萬六千人還隻是紙面上的數字,要說實數的話,能有一萬兩千人就算是馬負書手下的軍官廉潔了!
在福州城外整頓兵馬又花了幾天時間,新柱和馬負書這才領着大軍往福甯府殺去,沿途八旗大爺帶着綠營兵丁四處燒殺搶掠、奸淫婦女,百姓苦不堪言。紅花會早已接到敵軍來襲的消息,在滿清大軍必經的霍童溪設好陣地坐等敵軍到來。
“總舵主,敵軍預計三天後到達預訂陣地,我軍現在除了一千人駐紮在周甯防備西邊來的清軍外,各地駐防還要一些士兵;此次作戰一共能拿出四千兵力!”,霍青桐彙報道。
“一對三的局面啊!”,陳家洛臉上不見絲毫緊張,“隻要這次打退敵軍,無論是西邊的人馬還是海上的水師都會知難而退;咱們這次務必要把這一萬多人都留在福甯,福建兵力本就不多,隻要打好這一仗,起碼能給咱們留出半年的時間将福甯徹底消化!”
“參謀部已經做好方案,保證這些敵軍有來無回!”,霍青桐信心滿滿,福建這些綠營兵的戰鬥力比起兆惠的大軍可要差遠了,兆惠的軍隊和紅花會目前的人馬比起來都沒有勝算,更何況是這些渣渣。神馬,你說八旗?如今早已不是剛入關的時候了,指望他們打仗那是做夢!
三天後,大戰開啓,紅花會先是大炮齊鳴轟開清軍陣地,接着火槍齊放,清軍一觸即潰,不到一天的功夫,一萬兩千綠營和一千八旗幾乎被全數殲滅,三千多人喪命,六千多人被俘虜,逃回福州的隻有兩千多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