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洛一邊細細品嘗着酒樓的招牌菜,一邊透過臨街的窗戶打量着進進出出的賓客!等吃到一半的時候他今日等候的目标終于到了,隻見一行九人有老有少,衣飾都頗華貴,個個腰挺背直,豪健剽悍。隻居中一位青年公子臉如冠玉,豐神俊朗,容止都雅,約莫二十歲年紀,身穿一件寶藍色長袍,頭戴瓜皮小帽,帽子正中縫着一塊寸許見方的美玉,相隔數丈,仍可看到那塊美玉瑩然生光,知道實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他這麽随随便便地縫在帽上,也不怕失落,如此做派一看就是高門大戶的子弟,最特别的是此人的面貌竟然和陳家洛有八九分想象,若非熟人恐怕一時半會分辨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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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子!您幾位快裏面請!天字第一号給您留着呢!”,門口守候的小二趕緊迎了上去,笑嘻嘻的将衆人迎到樓内,那青年公子隻是微微的點頭就當應過了。
嗬,這福康安好大的做派啊!來人正是乾隆的便宜兒子,陳家洛的便宜侄兒福康安,他今日來就是爲了仔細觀察他的行爲舉止,好爲以後假扮他做準備;雖然之前明瑞已經和他說了不少福康安的事情,但不曾近距離接觸終歸是隔了一層。
陳家洛和福康安的包間就隔了一面牆,這牆早就被他弄了一個小洞,見人上樓他立刻關好門窗,搬了把椅子坐到牆邊,眼睛對準小洞偷窺起來。其他八人看樣子要麽是他府中的食客,要麽是來求他辦事的。衆人進屋後把福康安推到上首,他也不推辭就施施然坐下;從進屋到點菜再到閑談,她的言語動作無不透露出一股貴氣,看來這世家子和其他人果然不一般啊!還好陳家洛從小也是在大學士府中長大的,雖說漢人家和滿人家的禮儀有所不同,但學起來也并非困難。
“來來來。今日第一杯先恭喜福公子升任侍衛統領,福公子深受陛下寵信,真是羨煞我等啊!”,一名老者起身舉杯道,福康安聽完面色依舊如水,隻是眼中略微透出一絲不快。
在座的都是人精,立刻有人起來補充道,“福公子無論武藝還是文采,在咱們滿人年青一代裏都是一等一的!能擔任侍衛統領也是情理之中!”。
那老者這才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映射福康安隻是依靠乾隆的寵信才得以升官。并非憑借自身本事的意思,連忙跟着吹捧道,“那是那是,上次木蘭圍獵福公子親手射殺猛虎的英姿老朽可一直都記得呢!”
福康安的臉上這才露出笑容,端起杯子笑道,“呵呵,都是些陳年往事,見笑了見笑了!”
福康安升任侍衛統領了?這是乾隆針對莊親王的舉措麽?把自己的私生子放到身邊管理大内侍衛。這一手玩的不錯啊!隔壁的陳家洛很快想到他升官背後的隐情。
酒過三巡衆人又談起詩詞歌賦來,福康安的話不多。但乍一聽發言每每都說到點子上,看得出他在這方面也有不俗的造詣。
呵呵,在那老者新作的水調歌頭被福康安指出其中某句不和平仄後陳家洛笑了;這些人明顯都是故意藏拙來迎合他,可憐的福康安還真以爲自己文采蓋世力壓東坡了呢!不過是個被寵壞的家夥,想來這種人必然容不得别人的意見;嗯,這對自己以後行事大有幫助。假扮他時就算是下官心有疑惑想必也不敢當面指出吧!
酒酣耳熱後福康安在衆人的吹捧下逐漸飄飄欲仙,取出随身攜帶的玉箫吹奏一曲,一曲結束就連陳家洛都呆了半晌才緩過來,不得不說此人在玉箫上的造詣的确非同尋常。這一點陳家洛恐怕是沒有能力補上差距了!
酒席結束後福康安徑直回府,陳家洛也悄然離開。福康安回到府中後立刻被他名義上的父親、軍機大臣傅恒叫了過去。看着他臉色泛紅,傅恒微微皺了皺眉頭,“今兒個又出去喝酒了?”
“阿瑪,都是些平日裏的熟人爲兒臣慶賀來着。”,福康安開口解釋道。
傅恒剛想說上兩句,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這些日子京中不太平,陛下讓你掌管宮内侍衛大有深意,你還是好好琢磨下該如何用心辦差才是!”,身爲當下一等一的權臣,傅恒不可能沒有察覺最近風聲有些不對。
“阿瑪,您說的是?”,福康安立刻警覺起來,湊到傅恒身邊小聲問道。
“阿瑪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隻是這段時間京中的那些宗室好像慢慢活躍起來,軍中的人員變動也比往日多了不少!”,傅恒歎了口氣,“此乃風雨欲來風滿樓之勢啊,咱們家深受皇恩,必須得替陛下守好家業啊!”
“哦?是那些人不安分?”,福康安聞言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有躍躍欲試之勢!
“追查線索這些事用不着你去操心!眼下陛下将你放到大内,你就得把大内守好了!”,傅恒的聲音大了些,“隻要大内無事,任何人都翻不出浪花來,若是大内不穩,咱們家的富貴也該到頭了!你可别沖動了!”
“是!阿瑪!”,福康安低垂着眉毛回答,也不知道究竟把這些話聽進去沒有。
“行了,去給你額娘請安吧!”,傅恒擺擺手把他趕了出去,哎,終究是年輕氣盛啊,看來這事還得自己幫他多操心些。
福康安的母親和當今皇後是親姐妹,乾隆也是借着她進宮陪伴皇後的機會才把她推倒的,她對這個和乾隆苟且後的産物甚是疼愛,噓寒問暖了一番後又和他商量起裕貴妃七十大壽的禮物問題。
好半天福康安才從額娘房中出來,在自己屋中暗自琢磨着,究竟是誰攪起了這一場紛争呢?(未完待續……)
陳家洛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