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祿此時正在拼命回憶乾隆誕生前後的事情,當年他才十六歲,如今四十多年過去了記憶早已模糊,隻是依稀的記得乾隆的年紀好像和陳世倌的女兒年紀差不多。他女兒長大後嫁給了大學士蔣廷錫的兒子蔣溥,貌似當初還是欽命賜婚,這對于漢人大臣來說可是少有的榮譽。若是弘明所說是真的,這倒也說得通。而且去年乾隆下江南又在陳世倌家住了許久,允祿越想心跳越快,被弘明這一叫才緩過神來,當下厲聲喝道,“你這是在胡言亂語什麽?不想要自己的腦袋了麽?陛下的身世也是你能胡編亂造的?你莫不是因爲理郡王的死傷心過度失了瘋?快些回家去歇息!以後切莫再對人亂說。”
聽到他呵斥的話弘明不驚反喜,若是允祿對乾隆的身世沒有懷疑,就憑剛才他說的話也該把他拿下綁送宮中,如今隻是呵斥顯然是已經起了疑心。弘明知道自己今天要是走了下次可就别想再進來了,立刻膝行兩步抱住允祿的腿哭訴道。“十六叔!你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海甯陳家查啊!如今陳家的宅子裏有陛下禦筆親題的匾額,像‘愛日亭’、‘春晖堂’這樣的題字可是皇帝給臣下的?而且...而且這事鄭親王他老人家也知道啊!”
“什麽?!你說鄭親王也知道?”,允祿終于控制不住了。當下起身把弘明拉了起來,“你說鄭親王也知道是怎麽回事?”
“過年的時候我去鄭親王家拜年,剛好碰到理郡王父子從鄭親王府中出來,小侄看見理郡王神色慌張,等進府見了鄭親王,發現他老人家也是神思不屬的樣子。此前必定是理郡王将那位的身世告訴了鄭親王啊!”,弘明半回憶半猜測的答道。“而且前些日子理郡王死後,鄭親王進宮了一趟,等他從宮裏出來小侄數次拜訪都閉門不納。想必是被理郡王的事情吓壞了!而且...而且小侄還得知了一個大秘密!”
“你究竟有多少秘密!”,允祿咬牙切齒的問道,看他就要開口立刻揮手制止,“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說完允祿帶着弘明除了花園來到書房之中,将左右遠遠地趕到一邊,這才長歎一口氣道,“你還有多少秘密都說出來吧!”
“是,十六叔!小侄還聽說太後手裏有一封先帝的遺诏,遺诏的内容就是針對陛下的!”,說道這裏弘明頓了頓,見允祿的好奇心被釣了起來才說道。“說是若有一日陛下幹了有損咱們愛新覺羅江山的事情,就由太後請出遺诏召集八位宗室中德高望重的王爺廢黜陛下的皇位。由八位王爺分掌八旗、共商國是!”
“這八位王爺都有誰?”,允祿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按照他的輩分以及在雍正朝的寵信,想必這八位王爺裏必定有他,想起八王議政時那些王爺的風光,允祿塵封多年的權力**重新發酵、膨脹。
“有履親王允祹、怡親王弘曉、果親王弘瞻、和親王弘晝、裕親王廣祿、顯親王衍璜、信郡王德昭...”,說完七個名字弘明又暫停了下,忍受着允祿那能吃人的眼光慢吞吞的說道,“當然還有十六叔您!”
權力欲迅速燃燒了允祿的熱血,他的臉激動地刷的一下紅了,顫顫巍巍的拿起茶碗想喝口茶冷靜下,但茶碗還沒送到嘴邊就掉到了地上,價值千金的官窯茶碗摔得粉碎。“哼!”,允祿索性把手裏的茶碗蓋也扔到地上,站起來指着弘明的鼻子說道,“說!你這消息是從那裏聽來的?可靠麽?”
“小侄有幾個腦袋敢在這種事上撒謊?”,弘明反問道,“這遺诏上又沒有小侄的名字?小侄能從中拿到什麽好處?要不是陛下最近實在有些怪異,小侄隻會把這事爛在心裏,但如今咱們愛新覺羅家的江山已經危在旦夕,小侄這才不得不來求十六叔啊!”
“愛新覺羅家的江山危在旦夕?你這是什麽意思?”,允祿想了想,這兩年除了西北敗仗、河南馬朝柱造反之外并無大事,這兩處不過癬疥之疾,還動搖不了大清的根本。
“十六叔有所不知,那陳世倌不止一個兒子,如今他的小兒子正是逆黨紅花會的賊酋!據說西北之亂是由陳家洛插手才讓官軍敗績、兆惠将軍殒命的啊!”,這段時間弘明也沒閑着,倒是打聽了不少陳家洛的消息,“那陳家洛似是對官兵的行軍了若指掌,若非如此以兆惠将軍之才又怎麽會敗給那些準格爾的亂賊呢?”
“陳家洛?紅花會?”,允祿重複了下這兩個名字,“朝中的大臣都是廢物麽?怎麽我就沒聽過這兩個名字?”
“紅花會是屠龍幫之後江湖上最大的逆黨,勢力和當初康熙年間的天地會不相上下!會中逆賊遍布全國各地,會衆不下數萬!這些十六叔稍微打聽下就知道!”,弘明的話越說越快,“朝中之人都想着陛下寵信海甯陳家,故而少有人敢在陛下面前提起這個名字!年初幾位忠直之士上書說這陳家洛的事情,卻被陛下以各種借口發配黜落,就連劉統勳也被陛下趕到了福建。”
一連串的話說完,弘明顧不得喘氣,又撲通一聲跪下了,“十六叔,如今内有陛下,外有陳家洛,二者内外齊出,我愛新覺羅的江山危如累卵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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