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兒子今日又被鄭親王拒之門外了!他身爲玉牒館總裁,這種混亂皇室血脈的事情竟然置之不理!他還是愛新覺羅的子孫麽?”,永忠重重的将杯子砸到桌上,自己的父親已經五十多了,身體又不好,要是能廢了弘曆,要不了幾年自救就能坐上九五之尊的寶座!但眼下鄭親王竟然退縮了,這讓他情何以堪!
“這些話除了書房不得向任何人提起!你以爲理郡王父子是怎麽死的?”,弘明謹慎的打量着門窗,小聲警告道。
“不是說是天理教的亂匪所殺麽?莫非有什麽隐情?”,永忠平日自命風流,喜好吟詩作詞,被一幫狐朋狗友稱爲“少陵、昌陵之後,惟東坡可與論比”的優秀詩人。至于真實水平麽?要是寫的真有這麽好爲何後世并無一首脍炙人口的作品留下?文人麽,對于政治的敏感性要差上許多,故而他對理郡王的死因并沒有懷疑。
“過年咱們去拜訪鄭親王的時候,剛好碰見理郡王父子從鄭親王府中出來;理郡王受廢太子連累,平日深居簡出少有應酬,他爲何會去鄭親王府?”,弘明面帶譏笑看着自己的兒子,他從小就在九龍奪嫡的殘酷環境中長大。政治經驗比永忠要強得多;見兒子不明白他搖搖頭繼續解釋,“你還真以爲天下有不透風的牆?你能從别人口中得到這個秘密,理郡王就得不到?那天理教在京畿多年,從未襲擊大戶人家,爲何就拿理郡王下手?要圖财去和珅府上不好麽?要圖名氣爲何不去找怡親王?找理郡王這個沒落王爺作甚?再說了,他們剛殺進去白振就趕來了。這真的是巧合?”
一連串的反問把永忠砸暈了,他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舉着酒杯的右手飒飒發抖,“阿瑪,照你的意思理郡王是被滅口的?”
“天下的事情哪有這麽蹊跷!”,弘明世故老道,小時候又見識過九龍相争時的各種險惡手段,稍一思索就把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估計是那理郡王行事不密被寶座上哪位知道了。天理教不過是借刀殺人罷了!若是白振早一步到理郡王就不會死,若是晚一步天理教的人就有時間逃脫。白振這下來得好啊!你沒聽說他的兒子事後不久就去了揚州,死了一位王爺他的兒子還能升官?想必是做了讓皇帝滿意的事情!”
平日裏和狐朋狗友吹噓的時候他們都說自己才智過人,現在看來自己和這個平日裏被自己當做庸才的爹爹比起來還差得遠啊!永忠對父親的分析佩服的五體投地,恭恭敬敬的問道,“阿瑪,那咱們現在該如何行事?”
“以我的猜測鄭親王或許也得知了一些消息,本以爲他在理郡王死後也會出意外。但他竟然平安活到了今日,或許這就是他閉門謝客的原因吧!”。弘明慢慢的說道,“聽說在理郡王死後不久他被太後召進宮去了一趟,皇帝的身世無論如何也瞞不過太後,想必是太後對鄭親王說了什麽。”
“太後竟然知道了!那她爲何還讓今上登上帝位?”,永忠脫口而出。
“哼!”,弘明平日裏覺得兒子做個文人不牽扯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倒也不錯。但如今卻有些怒其不争的感覺,“若不是弘曆做了皇帝,她又如何能做太後?”
“阿瑪教訓的是,是兒子思慮不周!”,永忠垂頭喪氣的答道。
“遺照先帝的性格。臨死之前定會留下制約弘曆的後手。”,弘明對于有清一代最腹黑的皇帝——雍正有着痛苦的回憶,自己的父親當年在他手上沒少吃虧。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哎,可惜不知道先帝究竟留下了什麽,要是能找到就可以拿來大做文章了!”
哈,來之前還想着怎麽讓他們相信遺诏的事情,沒想到弘明竟然分析的差不多了,人才啊!陳家洛聽到此處心中大悅,從懷裏摸出一把飛刀朝書房内擲了出去。
隻聽嗖的一聲,一把雪亮的飛刀紮在了二人中間的桌上。“啊!”,永忠一聲驚叫,連人帶椅子倒在了地上。弘明驚訝過後很快沉下心來,瞅了一眼飛刀上纏着的紙張,低聲對永忠喝道,“不許叫!”
不等永忠止住尖叫,弘明起身順着飛刀來的方向走到床邊輕聲問道,“敢問屋外是哪路好漢?可否進屋一叙?”,心中暗暗盤算,剛才那番話肯定被屋外的人聽到了,若是傳出去,整個貝勒府上下恐怕無有幸免。
“呵呵,貝勒爺好膽色,進屋就不必了,我是送禮來的,禮物已經送到,我也該走了。貝勒爺請放心,在下今天什麽都沒聽到!”,話音漸漸遠去,等弘明推開窗戶的時候,屋外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阿瑪,這人的聲音似乎和當初告訴兒子皇帝身世秘密的那人有七八分相似。”,永中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記憶裏夠好,快一年過去了還記得陳家洛的聲音。
“哎,不知對方是何等來路啊!”,弘明關好窗戶回到桌邊,輕輕拔出飛刀取下紙張展開,匆匆兩眼掃過,“果然如此!”
永忠也伸過腦袋看了過去,隻見紙上寫着:“太後手上握有先帝遺诏,遺诏上寫着若宮中有變則持遺诏召集莊親王允祿、履親王允祹、怡親王弘曉、果親王弘瞻、和親王弘晝、裕親王廣祿、顯親王衍璜,以及信郡王德昭共掌軍國大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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