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應了一聲就開始分頭行事,陳家洛也沒閑着指揮會中的親信整理從佛山弄來的那些金銀珠寶、書畫古董,有了這些起碼礦山和軍隊的啓動資金就必須要從闖王寶藏裏拿了,這鳳天南還真是送财童子啊!
李沅芷此時已經換回女裝,未等跳闆搭好就騰身而起,腳尖一點船舷在空中幾個轉折落在了碼頭上,武當乃是道家,武功講究渾然天成,這套輕功施展起來猶如白雲出岫姿态優美,再加上李沅芷本來就人才出衆,這腳尖尚未落地就迎來一圈的喝彩聲。李沅芷站穩後落落大方的還了一圈禮表示謝過,順着棧橋就往縣城的方向奔去,此來福鼎多日,閑暇之時也曾四處遊覽,這碼頭也不是第一次來,因此也不用找人帶路。
“且慢!”,剛走到路口左右各閃出一名少女,一伸左手一伸右手,将李沅芷攔了下來。
李沅芷定睛一看,這兩名女子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難得的是她二人面貌上有八九分相似,相貌嬌美,膚色白膩,莫說閩地罕有此等佳麗,就算是江南也不多見;二人身穿鵝黃色錦緞長裙,顔色甚是鮮豔,但在她們的榮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錦緞也顯得黯然失色。自來美人不是溫雅秀美,就是嬌豔姿媚,但她倆卻是十分美麗中帶有三分英氣,三分豪态。李沅芷一見便心生好感,無視了她們攔路的失禮,柔聲問道,“二位妹妹有何要事?”
“誰是你妹妹來着!”,右側哪位看樣子是姐姐,一甩手中長鞭,下巴微微擡起故作傲慢的說道,“你們這支船隊從哪兒來?運送的是何等貨物?到福鼎可知道這裏的規矩?”,左側的妹妹聞言也摸了摸腰間的雙劍。
李沅芷本就是活潑的性子,見她二人如此模樣玩心大起,一甩袖子左手背在背後,昂頭挺胸故作豪氣的說,“哦?規矩?想我李某人縱橫七海多年,無論到哪都是我說了算,還從未守過别人的規矩!”
“無論是哪路英雄好漢,到了福鼎就得按我們的規矩來!你這是要挑釁.....”,那姑娘眉頭微蹙一邊反駁一邊打量着李沅芷,似乎是在猜測她的來路,話說到半截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額,妹妹爲何發笑?我話中可有說的不對的地方?”,李沅芷這些江湖經驗大多是從陸菲青口中得知,自己闖蕩江湖的機會極少,上次去西北一路上又有陳家洛照顧,并未真正見識過多少江湖中人行事,見她發笑還以爲自己言語中出了岔子,當下變得有些赧然。
笑了一會兒,那姑娘剛才的那點怒氣也已經煙消雲散,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這位姐姐一看就是不常出海的人,在海上漂慣了的人哪有姐姐這麽白嫩的肌膚;不過姐姐的輕功倒是不俗,不知是哪位高人門下?”
李沅芷面上一紅,心想原來岔子出在這裏,見别人問起自己師門,立即雙手抱拳正色道,“在下李沅芷,出身武當,家師的名諱卻是不方便說,敢問二位女俠芳名,乃是何門何派弟子?爲何攔住在下?”,她師父綿裏針陸菲青是朝廷欽犯,卻是不方便說出來。
那姑娘見李沅芷一本正經的按照武林規矩說話,當下手腕一抖将長鞭纏在腰間,規規矩矩的換了一禮,“在下林靜,這是我妹妹林漓,我二人的父親是此間林家堡的堡主,凡是來福鼎停靠的海船統統都要去我林家堡拜會,若是有貨物也得去我林家堡出售,姑娘可是要和我去林家堡走一遭?”,态度雖然好了些,但腳步卻是一寸不讓。
原來是來收保護費的啊!陳家洛見情形不對也悄無聲息的來到李沅芷背後,他武功要高出這三人不少,一時竟無人發現,見李沅芷不知該如何回答就上前一步道,“二位姑娘有禮了,我等卻不是在海上讨生活的好漢,此次是給知縣大人運送貨物;在下乃是知縣大人的錢糧師爺,不信二位可和我一起去縣衙走一遭。”
“你家大人可是生财有道啊!”,林靜面帶諷刺的看着碼頭上停泊的一艘艘大船,“怪不得一上任就讓我爹爹捐獻錢糧。”
“這些船是運送開礦所需的器械和工匠,号召縣裏士紳捐獻乾隆也是爲了修建堤壩防汛。”,陳家洛不卑不亢的答道,“林堡主在下也見過,既然都是熟人還請二位姑娘讓開路吧?船上還有病人,若是耽誤了可不太好!”
“上一任知縣也是說要修建堤壩,最後還不是全進了自己腰包!”,林靜小聲嘟囔了一句,手又搭在了腰間的長鞭柄部,“我管你是師爺還是師母,來了福鼎就得守我林家堡的規矩!想過去也行,先赢了本姑娘手中的長鞭再說!”
呵,上一世我拿鞭子抽姑娘抽的多了,到如今竟然有人想抽我?像這種傲嬌的妹子是用言語打發不了的,陳家洛将折扇插回腰間,“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若是我在三招之内奪不下姑娘手中的長鞭就算我輸了!”
林靜聞言大怒,抽出長鞭甩了個鞭花,“好小子,放馬過來吧,看姑奶奶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陳家洛正要上前,李沅芷一拉他的胳膊,難得遇見這種和人比武的機會,而且對手和自己同樣的年輕女子,當下見獵心喜,眼中閃着興奮地光芒,“陳大哥,這一陣還是我先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