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恕小臣無能!”,白振噗通一聲跪下,“這幾日小臣安排了不少人盯着姚秦和理郡王府,但那狗賊做事隐秘,并未見到有天理教的人出入王府;不過小臣夜間進了幾次王府,時常看到理郡王和世子在書房密謀,聽到他們再商議多找幾名官員上書彈劾海甯陳家!那幾名官員的名字小臣已經記下,還請陛下過目!”,說完白振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遞了過去。
“戶部給事中、督察禦史、國子監司業......”,乾隆對照着那些名字一一說出他們的官職,冷笑兩聲,“我這位堂兄平日裏隻會喝酒看戲,沒想到手裏還捏着這麽多人啊!不愧爲廢太子之後,還真是野心不死!”
白振跪在地上眼觀鼻鼻觀心,這種皇室内部的陰私卻不是他一個漢人該聽的!“你下去吧,這些日子再盯得緊一些,若是有事馬上來報!”,乾隆的話好像仙音一般把他從困擾中解救出來,白振忙躬身退下。
到底哪個是天理教的人呢?常三躺在床上琢磨着會中傳來的消息,那些管事的身居高位、吃喝不愁應該不會去入教,這些教門通常是以扶危救困吸納教衆,這兩年有誰家裏出過事呢?常三爲人機靈,江湖經驗也足,很快就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書房伺候的小六子他哥哥去年成親,好像是因爲湊不夠彩禮錢婚事吹了;花匠陳大家裏去年遭了火災;廚房來順兒的娘前段日子生了重病......嗯?來順兒的娘得病後這家夥一直愁眉苦臉的,不過前些日子好像臉上恢複了笑容,依稀聽人說他母親是得了仙人賜的符水。想到這兒常三猛地坐了起來,畫符施藥可不就是那些教門發展信徒的慣用手段麽?明日我且試他一試!
第二日一早來順兒提着新買的蔬菜回到府中,交完差事被管事兒的派到柴房劈柴,人逢喜事精神爽,來順兒母親日漸康複,教主又要收自己爲徒,一想到自己即将學會教主那高深莫測的神通,來順兒的腳步就輕快了幾分。
“真空家鄉,無生老母!”,剛走進夾道胡同,來順兒的耳邊突然傳來這麽一句話,嗯?是教中有人來聯系我了?來順兒猛地回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身後隻有長長的小巷和随風搖擺的花木,卻不見一絲影子、莫非是自己日日想着教主何時受自己爲徒出現癔症了?左右瞅瞅看到四處無人來順兒壓低嗓子問道,“是教中的哪位兄弟?”,一連三聲都無人回應,來順兒把剛才的聲音當成幻覺,搖搖頭繼續往柴房走去。
在來順兒走出胡同後又過了半袋煙的功夫,胡同拐角處的花叢一陣搖擺,從後面探出顆腦袋,正是常三,常三自言自語道,“果然是你,這下可被我逮到了,我就看看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又過了幾日,來順兒借口回家探望母親出府了一趟,管事兒的知道他母親病了也沒多問,在他回府後常三發現他好像有些魂不守舍,走到無人處總是下意識的摸摸腰間。這趟出去肯定是和天理教的人碰頭去了,看他的樣子近期府内必有大事發生!我可得盯緊了!常三心中暗暗提高了警惕。
“去,把這參湯給王爺和世子送去!”,廚房管事兒的把兩盅湯放進食盒裏遞給來順兒,終于等到機會了!來順兒雙手微微發抖接過食盒!從廚房出來走到半路一閃身躲到樹後,鬼鬼祟祟的左右打量一番後從腰間摸出個小紙包,打開食盒掀開盅蓋把一些細細的粉末撒進湯盅之中,然後用湯匙攪勻,這才重新蓋好食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往書房走去。他走後不久常三從假山後面轉了出來,正要快步跟上想想又放緩了腳步!
“護衛大哥,小的奉命給王爺送參湯來了!”,來順兒陪着笑臉舉起手中的食盒說道。
“給我吧,我給王爺送進去!”,一名侍衛伸手接過食盒。來順兒遞過食盒後躬身退了下去,剛過拐角就加快速度往府門的方向走去,但願王爺不要喝得太快,不然我的小命兒可就保不住了!
常三算算時間,估摸着差不多的時候才從牆角快步往書房奔去,一邊跑一邊大喊,“王爺,千萬别喝參湯啊!”
“站住!”,還沒到書房門口兩把帶鞘腰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上,“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鬼叫什麽?腦袋不想要了!”
“二位爺!笑的剛看見來順兒給參湯裏下東西了!”,常三做出一副焦急地樣子一邊掙紮一邊大喊,“王爺,您可千萬不能喝啊!”
“什麽!”,兩名護衛頓時緊張起來,迅速交換了下眼色,一名護衛拔刀把常三抵到牆上,另一名連忙往房門跑去,也顧不得請示合身撞了上去,“王爺,千萬别喝啊!”
“怎麽回事!”,永暧放下手中的湯盅厲聲喝道。
護衛顧不得解釋急奔過去拿起永暧放下的湯盅一看裏面早已空空如也,護衛的臉色變得煞白,癱倒在地,“王爺,剛有人說這參湯中被下了東西!”
“你說什麽!”,永暧剛要站起來腹中傳來一陣絞痛,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嘴角流出一絲烏黑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