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士霄是個好師傅啊,客棧中陳家洛收起夜行衣,今晚上能夠成功假扮褚圓還要多謝他的師傅袁士霄,天池怪俠袁士霄精通各門各派的武藝,他的達摩劍法就是和袁士霄學的,雖說和正宗少林弟子比起來略有出入,但糊弄下鄭王府的總管還是綽綽有餘;至于那雙靴子,則是在明瑞的指引下去某個大内侍衛的府裏偷的。“戴先生好!”,心硯的官位以及挑撥滿清内部關系的事情已經處理結束,陳家洛變的清閑起來,一大早就又去拜訪戴震。“羅先生快請,你上次和在下所說的圓錐曲線,在下這兩天一直沉迷其中,有好幾個問題思來想去無法參透,你要是再不來,我就要去客棧裏找你了!”,戴震熱情的把陳家洛迎進屋内,最近一有時間陳家洛就過來和他讨論數學問題,很是刷了不少好感度。“此乃法蘭西大賢笛卡爾在百年前所創立的算學體系。”,笛卡爾被譽爲近代科學的鼻祖,而戴震則被稱爲中國近代科學界的先驅者,當然戴震在科學上的成就無法與笛卡爾相比,不過這很大程度上是倆人所處環境不同的原因,經過這幾天的接觸陳家洛發現戴震在數學上具有非常敏銳的洞察力;哎,讓他去考科舉實在太浪費了,科學才是你應該選擇的道路,陳家洛繼續對他進行潛移默化,“這位笛卡爾先生曾擔任歐洲另一大國瑞典的王太傅,爲瑞典國王傳授算學。”,陳家洛其實并不記得笛卡爾給瑞典女王克絲斯蒂娜傳授的是哪一門知識,不過爲了忽悠戴震,還是說成了算學。此時文人的至高夢想就是“生封太傅,死谥文正”,陳家洛的話給戴震帶來了極大的沖擊,“哦?擅長算學也可以做太傅?”“那是當然,歐羅巴人重視算學,在算學上已經将我中華遠遠地抛在了後面,”,此時牛頓和萊布尼茨已經去世多年,微積分體系早已建立,航海、天文、礦山建設等諸多問題得以解決,也就是從這段時間開始中華和歐洲的科技水平逐漸拉大;當然此時大多數人還都沉浸在天朝上國的美夢中,直到百年後才被英國人的大炮喚醒。“可惜算學終究不是正途啊!”,戴震的思想卻不是一兩日可以改變的,陳家洛沒有接他的話,繼續和他讨論圓錐曲線的問題。一直到午飯時間,倆人的讨論才告一段落,陳家洛和戴震來到客站外面的酒樓,酒過三巡陳家洛試探着問道,“不知東原兄年後有何打算?”“多虧羅兄贊助,讓我《勾股割圓記》得以付梓。”,戴震拱手緻謝,“此事一了我在京城就再無牽挂,等書印出來我就回南方去閉門讀書準備科考。”考你麻痹!陳家洛一聽這個就火大,好好地錢學森不去做,非要傻逼的去參加公務員考試,你特麽的就不能有點出息?壓抑着心中的怒氣,陳家洛笑着建議,“請恕小弟冒昧,東原兄在南方可有落腳之處?”“在下曾與鄉中豪族交惡,這家卻是不能回了!”,戴震說的是他得罪地頭蛇被縣令捉拿的事,“不過之前曾結識兩淮鹽運使盧見曾,在下打算去揚州投奔他。”“揚州乃紙迷金醉之地,不利讀書!”,揚州是鹽商聚集地,若論豪奢天下城市中無有出其右者,“在下在杭州也算薄有産業,東原兄不如和我同去杭州,杭州文風鼎盛,東原兄可與諸多才子互相切磋,卻不比在揚州強?”,等到了杭州可就由不得你了!要是識相點還好說,不識相的話就等着官司吧,我就不信了你寫了這麽多書就沒有違禁的地方。戴震摸着胡須思索片刻,最終還是搖搖頭,“羅兄爲了幫我出書已經花銷不小,我又怎好再麻煩羅兄!”“不瞞東原兄,在下族中多有子侄,等羅兄到了杭州可開館授徒,一邊教書一邊複習功課豈不美哉?”,的确是想請你教書啊,不過教什麽可得我說了算。“如此。。。。。。且讓我考慮考慮、”,戴震總算是心動了;多日的辛苦終于有了收獲,接下來幾天陳家洛趁熱打鐵,總算在除夕前說服了戴震,等《勾股割圓記》一印刷完成,就和他一起回杭州。“來來來,大侄子,這是你的壓歲錢,拿好了!”,陳家洛将一個紅包遞給明瑞,此時正是除夕夜,接受過客棧老闆的道賀後,陳家洛、心硯、石雙英和明瑞四人在大廳裏擺開桌子,準備慶賀新春。盡管不明白陳家洛爲何叫明瑞大侄子,但石雙英和心硯看到他苦着臉的樣子同時笑了出來。“這大過年的諸位還不能和家人團聚,實在辛苦,來大家幹一杯!”,陳家洛舉起酒杯。一邊喝酒一邊說事兒,“心硯你的文章已經差不多了,有和大人發話這次的會試理當不成問題,這幾天你再去拜訪下和大人,還有那些進京的舉子也多打些交道,以後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用得上。十二哥,過幾天我要回趟杭州,這裏就拜托給你了!大侄子。。。。。。”,一直到子時的打更聲響起,守歲結束衆人酒足飯飽各自回房。陳家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乾隆二十三年就這麽過去了,現在是公元1759年,這一年喬治華盛頓當選爲弗吉尼亞議員;哈雷彗星的預言得以證實,萬有引力定律成爲真理;俄奧聯軍和普魯士在歐洲大戰;英國和法國在印度打成一團;詹姆斯-瓦特在格拉斯哥大學裏的小修理店裏忙碌,尚未開始進行對紐可門蒸汽機的改進。這一年清軍本該在西北獲得一次大勝,不過因爲陳家洛的參與,這件事應當不會發生;二月會試,四月殿試,殿試後心硯就會被授予官職,等他上任之後,紅花會就會有一塊屬于自己的根據地,紅花會會在哪裏打造好給滿清掘墓的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