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林餘海把手裏的布袋和手電筒都塞進林餘雪的手中,拿了兩條毛巾,扔給曹仁:“快,都進去,你最後把門綁上!”
通道中的吼叫和混亂不比背後的少,幾人終于全部進入通道,門一關,通道中漆黑一片!下一秒,林餘雪的手電打了起來,在狹小的通道中,這一點手電光猶如救命稻草。
何青被纏住離門不遠,但已經充分注意到了自己的力量,越戰越勇,幾人緩慢的向前走,腳下都是被何青生生劈成兩半的扭曲屍體。
單靠何青一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走出安全通道,林餘海大步擠向前,棒球棍連續揮下,隻給何青節約被纏住的時間,讓何青快刀斬亂麻的處理喪屍,身後幾人得了喘息,才想起自己手裏拿着鋼筋,一時也拼了命,砍刀和棒球棍的間隙裏時不時有一根鋼筋插中目标。
衆人齊心協力,前進的速度瞬間提升,但身後的門被不斷撞擊的聲響過于駭人,林餘雪回頭看到曹仁,對方眼淚鼻涕混合着豆大的汗水,隻伸着脖子看着最前面的人,嘴裏不斷祈求着快點快點再快點。
林餘雪的心也始終在嗓子眼裏,她拿着食物袋子的手擡起來擦了擦已經滴到眼睛上的汗水,根本不敢去看腳下踩得是什麽。她隻能死死盯着這七人隊伍的最前方,除了不斷揮動的刀影,還有棒球棍一下接一下打在堅硬骨頭上的悶響。
林餘雪嘴唇顫抖着,随着背後的門的撞擊聲愈演愈烈,她扁扁嘴,恐懼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大……大哥……”
打在肉上的沉悶響聲不知道何時換成了敲擊鐵鎖的聲音,最後一下脆響,手電光被另外一片明亮的自然光蓋過,門打開了!
隊伍裏瞬間響起幾聲歡呼,曹仁在隊伍的最後興奮的渾身顫抖,這就是逃出生天的感覺!
出門的瞬間,何青落後一步,林餘海先沖出了門,看到外面景象的同時,林餘海瞳孔縮緊,手裏的棒球棍已經條件反射的揮出!
隻見這的确是超市的後門,擺着幾個大垃圾桶的小巷裏,也有數十個喪屍,它們原本整齊劃一正在向巷外走,顯然是在趕往超市的正門,但此時,新鮮的血肉自己送上了門。
門外的喪屍登時調轉了方向,齊齊向這個洞開的小門湧來!
林餘海首當其沖,手裏卻隻有一個棒球棍!餘光已經有一道影子撲上來,林餘海還在對付相反方向的一隻喪屍,身側登時出現了空隙,一隻指甲烏黑變形的手下一秒就會抓住他的脖子!
千鈞一發之際,就在林餘海要從空間裏拿出另一把刀的同時,熱浪席卷而來,幾乎貼着他的耳邊噴射而出。
好像聞到了自己鬓角頭發被燒焦的味道,空氣中的波動他再熟悉不過,火系異能!
但這當然不是他自己,林餘海一回頭,一團會動的火光瞬間踩着後面幾人的肩頭,靈活的落在林餘海身邊,接連幾個火球噴出,火焰一沾即着,又幾個喪屍快速在火光中變得焦黑,行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極度緩慢。
林餘海很清楚,要完全燒成灰燼至少要幾分鍾,但令它們失去行動能力,幾秒鍾就足夠了!
再一看那火焰中飄動的一縷縷金紅色的短短毛發,不正是歐拉嗎?
原來歐拉進化出了火系異能,很可能和它那時候舔|舐了自己的汗液有關,但此時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林餘海隻有驚喜。
之前被歐拉踩到肩頭的幾人,衣服和耳邊的毛發不同程度被燒焦,但火沒有着起來,顯然這隻小獸自己會控制!
歐拉雖然第一次使用異能,但出于動物的本能,火系異能被它使用的十分熟練,好像天生就會噴火一般。
林餘海壓下心中的想法,重新拿起了棒球棍,有了歐拉的幫助,他暫時還不需要暴露空間和異能。
何青此時又站到了前面,揮刀斬落不少喪屍的頭顱,林餘海則落後一步,保護林餘雪和隊伍最後的曹仁。
林餘雪無法掩飾自己的震驚,看着不遠處扇着耳朵跳躍奔跑的小狗,如果忽視狗身上燃燒的火焰和一個個拳頭大的火球,這副場景還着實挺好笑的。
相當于有了兩個異能者,一行人終于離開超市的範圍,将喪屍都甩在了身後,也許是附近大部分的喪屍都被吸引去超市,他們遇到的喪屍也越來越少。
衆人有了喘息的機會,腳步放慢,這才紛紛感到肺部如同火燒一般,再跑一陣,說不定都要累的吐血,渾身冷汗被風一吹,都有劫後餘生之感。
歐拉身上的火焰慢慢熄滅了,吐着舌頭好像腿軟一般,慢慢的跟在林餘海身邊小跑着。林餘海剛才就感覺到歐拉的火焰變小,如今看來,是異能用盡了,當下一隻手從地面撈起歐拉,放進了林餘雪的懷裏。
林餘雪緊緊的抱住小狗,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邊走邊把臉埋在了小狗後背上溫熱的皮毛裏。
何青眯了眯眼,垂下的目光裏露出貪婪的神色,但僅僅是一瞬間,很快,他就面色如常的甩了甩刀上的血迹,帶領幾人往美術館走。
“等,等等!”
曹仁此時才發出聲音,他見前面的人回頭,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我們少了一個人!”
其他人一聽,再左右一看,可不是嘛,剛才太混亂沒有注意,出來的時候是七個人,現在隻有六個。
隻有何青沒有理會他,淡淡的說了一句:“那一個眼鏡掉了,被咬了好幾口,留在通道裏了。剛才你們都踩着他呢,沒看到嗎?”
其他人登時都僵硬了,沉默中,林餘海側目看了眼何青:“我看到了,他的東西還是你給拿起來的。”
何青目光閃爍,随即聳聳肩:“沒辦法,他裝了不少吃的,要是丢在通道裏實在太可惜,大家都是拼命的。再說,那孩子也不知道讀了多少書,你們沒看到那眼鏡片上的圈兒嗎,眼鏡掉了跟瞎子差不多,我想救也救不了他。”
何青說完,目光掃過曹仁,無奈的笑了笑。
身材最爲矮小的曹仁不知怎麽,就感到背後升起一股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