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意白了他一眼,蹲下去撩開他的褲管,粗聲粗氣地道:“快說,哪邊!”
“右腿。”慕容檸睿随口答道。
如果是剛剛受傷那血肉淋漓的樣子,他絕對不會給她看的,但是兩個月過去,經過神醫屠淩蘇的診療,他的腿看起來除了有一些扭曲的疤痕,已經看不出什麽來,隻是暫時他走路還受到影響罷了。
顧意掀開他的褲管,看着上面猙獰的疤痕,眼圈倏地就紅了,揚着淚眼,她可憐兮兮的擡頭,道:“檸檬,是不是很痛呀?”
當初被何筱默害得摔斷了手,那種痛簡直就要了她的老命,她完全可以想象慕容檸睿的腿骨折的時候,他有多痛。
堅強的顧小呆居然這樣就掉金豆豆,慕容檸睿整顆心都柔軟起來,他伸手将她拉起來,道:“現在沒事兒了,你哭什麽?我又沒死!”
“不準說死!”顧意迅速伸手堵住他的嘴。
慕容檸睿失笑,拉下她的手,将頭靠在她肩上閉上眼睛,輕柔地道:“顧小呆,你有沒有想我?”
顧意連連點頭,道:“當然想啊,你都不知道聽到消息說你不見了,我都擔心得差點死了。”
從尉遲傲所述,接到消息的那天正是禦廚晉級考核,她還燙傷了腿。想到這兒,慕容檸睿輕輕地道:“顧小呆,扶我去床上。”
他能自己走,但是最好不要逞強。能夠靠着她,他樂意。
“你不是看不起我小身闆嗎?幹嘛還叫我扶你!”雖然嘴上這樣說,顧意還是走到慕容檸睿右面,努力地撐起他的身軀。她擔心他累了呀!幸好他恢複得蠻好,所以她也并不需要很大力氣。
話說回來,這家夥長那麽高,哪裏像她在扶他!
誰知道,坐到了床上,慕容檸睿卻道:“坐上去,脫褲子。”
顧意本來就已經夠大的眼睛,瞬間睜得比銅鈴還大,目光發直的瞪着他。
“想什麽呢?”慕容檸睿好笑地掐了掐她呆呆的臉,笑道:“不是說你的腿被燙傷了麽,給我瞧瞧。”
她傷在大腿,不脫褲子沒法看。
原來如此!顧意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人家不過想看看她的腿,她卻往某些方面想,太丢人了!
“還不脫,要我親自動手?”慕容檸睿揚了揚眉毛。
顧意認命地脫起褲子來,嘴裏還神神叨叨地道:“大冬天耶,說脫就脫,你不知道冷咩?”
慕容檸睿本來還想取笑她,但是看見她大腿上那斑駁的傷疤,他就不淡定了。完全可以理解爲什麽剛才顧意見了他的腿傷,就迅速掉下眼淚。
他看着也是心痛至極!
“怎麽,沒有好好用藥嗎?”記得太醫院生肌祛疤的藥效果不錯,當時顧小呆被何筱默劃傷了臉,後來都不再有傷疤了。
顧意迅速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腿,道:“用啦,好得慢而已。”
她在心裏暗暗發誓,絕逼不告訴他,是她自己不聽醫囑,所以拖延了傷勢,本來沒這麽可怕的,都是她自己拖出來的。
“藥在哪兒?我幫你擦。”慕容檸睿擡起頭來,但見她眼下也不适合去找藥,便揚聲道:“小金子,還不将藥拿進來!本王的話你是不放在眼裏了是麽?”
默默站在門外欲哭無淚的小金子,直呼倒黴!他早就拿了藥來了好嗎?但是聽到蒙王爺要到床上去,誰還敢闖進去?
萬一壞了爺的好事,那還不要被剝皮?
得到命令,小金子這才将傷藥送了進去,然後再找出生肌祛疤藥膏,恭恭敬敬送上,恭恭敬敬退出去。
慕容檸睿便先給顧意的手掌心擦藥,嘴上還不停念經:“這麽大的人了,走路還會摔跤,顧小呆,還有比你更蠢的人嗎?”
“我那不叫蠢,叫萌,好嗎!”顧意雖然挨罵,心裏還是暖洋洋的。
太久沒見到他,就算是他黑着臉罵她的樣子,她都好懷念!他失蹤的那段時間,她做夢都想着,他什麽時候能夠回來,就算每天挨罵,她也樂意!
傷口不大,一會兒就擦好了藥,慕容檸睿擡起頭,笑道:“萌蠢。”她确實是萌,不過也确實是蠢!
然後,就是給她腿上的疤痕抹藥。
“很癢呀!檸檬,我這傷早就好了,你用力戳也沒事,你這麽輕輕來,癢死啦!”
慕容檸睿生怕弄痛她,所以極盡所能地輕輕抹藥膏,顧意被他弄得直想躲。他這才失笑,覺得自己真心是大驚小怪了。
全部抹均勻,顧意就摸過褲子,想要穿上。雖然已經有過無數次親密,也已經是合法夫妻,但是她還是覺得羞得很。
顧小呆的豪放大膽,隻在說話上。哦不,還有,在那個時候,她就是一個熱情的小妖精。
慕容檸睿直勾勾地看着她穿好了褲子,卻忍不住傾身過去,迅速将她的腰帶拉開,聲音低沉而沙啞:“顧小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這樣性(和諧)感而誘惑的聲音,這麽動聽的情話,顧意迅速被他融化,不由自主地道:“檸檬,我也好想你,想得心都痛了!”
所謂幹柴遇上烈火,啥腿傷什麽,根本不能阻礙!
所幸,在這方面,顧意從來都不是逆來順受的主兒!他的腿不能用力,她可以呀!
窗外飄着鵝毛大雪,房内卻是春意融融。
門外的小金子仰頭看了看天,默默地念道:“祖宗們,這麽冷的天兒,奴才得躲去哪裏,才能夠随叫随到,卻又聽不見這些呀!”
但是,他剛剛轉過身,卻看見轉角處驚現一身明黃龍袍!
小金子心裏一陣驚慌,剛想報“皇上駕到”,卻見慕容楓擺手制止他。
所以,小金子就這麽心驚膽戰地垂首站在一旁,陪着慕容楓在檐下站了好一會兒。
即使沒有擡頭看,也感受得到凜冽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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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蘭陵下了朝會之後,并沒有直接回震懾王府。
見了一眼顧意,瞧着她的情緒不錯,他本來沒有什麽放心不下的,但是免不了心裏有些煩亂。
走在朱雀大道上,路過一家銀樓,他頓了頓腳步,想起金熙婷幾乎沒戴什麽飾物,他情不自禁地邁步走進店内,挑了一支簡約的白玉簪。
回到震懾王府,金熙婷已經備好了接風的浴湯和酒菜,看見他踏進門來,立刻笑道:“君之你先去沐浴更衣,我吩咐廚房把酒菜溫一下送上來。”
一個稱職的妻子不過如此,蘇蘭陵目送她冒雪往廚房走去,看樣子今日是她親自下廚,所以才需要去看顧酒菜。
他笑了笑,突然覺得,其實這樣的日子也不差,雖然他這輩子與顧意是絕緣,但是老天對他不薄,有這樣一個對自己關懷體貼的妻子。
以後的日子,就好好過吧。
蘇蘭陵沐浴出來之時,金熙婷也早就已經擺好了酒菜,抱着淘淘逗着玩。
“淘淘長大了不少。”蘇蘭陵伸手接過兒子。
有了一個小生命之後,總覺得生命是如此奇妙,本是兩個不相幹的人,一夜(和諧)情緣有了這麽一個孩子,居然也能好好過日子。
幾個月大的孩子記憶力并不好,幾天不見就能忘記一個人。爲此顧意還屢屢大呼委屈,說自己愛上一個薄情寡義的小混蛋。
說雖然這樣說,她卻仍是愛在心裏,美在臉上。
而淘淘見親生爹爹的時間并不多,被蘇蘭陵抱着,卻也一點都不排斥,伸出藕節般的小手,努着勁往蘇蘭陵臉上呼。所謂父子天性,就是如此。
金熙婷将孩子教的很好呀,蘇蘭陵沉聲笑開,道:“小家夥,還想打過你爹呀?”
看到這一幕的金熙婷,頓時覺得自己的一切付出都有了回報。她愛的男人,還有她生的孩子都在身邊,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
蘇蘭陵一會兒便将淘淘交給奶媽,夫妻倆坐下開始用膳。金熙婷殷勤地給他盛湯布菜,蘇蘭陵這才想起那枚簪子,便去淨室裏取來,替她簪在發上,道:“熙婷,這麽長時間我都不在家,辛苦你了。”
金熙婷訝然地看着他,眼圈忍不住就紅了。
蘇蘭陵溫柔一笑,道:“你别哭,我習慣了你的堅強。”
雖然他知道她也有溫柔的一面,但是實在無法接受這樣堅韌不拔的女子,在自己面前總是掉眼淚。
聞言金熙婷也就止住了淚,垂下頭,道:“快些吃吧,不然一會兒又該冷了。”
吃到一半的時候,金熙婷突然想起一件事:“君之,妍兒還好嗎?”
蘇蘭陵點了點頭,道:“我們回朝,她也跟着回來了,蒙王已經派人送她回鎮南王府。”
金熙婷歎了一口氣,道:“妍兒也是受苦了。”
不知道安妍兒發生了什麽事的蘇蘭陵,疑惑地詢問:“她怎麽了?”
于是,金熙婷一邊吃飯,一邊一五一十地将安妍兒與皇甫令堯的事說了一遍,最後忍不住又歎氣,道:“我們都以爲皇甫世子對妍兒是死心塌地,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尤其是意兒,自責得要命。”
蘇蘭陵皺眉,雖然他很看不慣皇甫令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是以他看來,皇甫令堯雖然名聲不太好,對安妍兒卻是極好。若說過個三五年後,情濃轉淡,興許會變心,卻也不至于在成親之前就有了别的女人。
“你們不覺得這件事可疑麽?”蘇蘭陵淡淡問道。
金熙婷恍然大悟:“對哦,我們光顧着生氣,完全沒往這邊想!”看來男人考慮的問題,跟女人确實有着極大的不同。
但是沒一會兒,她又洩了氣:“就算可疑又如何?紅兒有了身孕是事實,總不是冤枉皇甫世子的吧?”
“也就是說,皇甫令堯被設計了。”蘇蘭陵理智地分析。細節是什麽樣的,也就隻有當事人才清楚。
“那怎麽辦?”金熙婷問道。
蘇蘭陵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他們既然已經成婚,人家夫妻的事情,隻能由他們自己解決,外人幫不上忙。别小看安妍兒,她一定有自己的拿捏。”
金熙婷眉頭輕蹙,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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