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甫令堯是怎麽找到玲兒的,他打死也不肯說,倒是安妍兒十分得意,想來不是什麽好事兒。
中宮皇後,穩坐二三十年,不是沒有道理的。蘇拭眉将天德帝請了來,當面将所有的疑問又問了一遍,與供詞無二。
“本宮問你,究竟是誰讓你去禦膳房,傳顧意到蘭香園的?”座上皇後衣裝華貴,面帶威嚴。
玲兒伏在地上,戰戰兢兢地答道:“回皇後娘娘的話,奴婢自從進宮,就分到了冷宮,整個皇宮沒認識幾個人,所以,奴婢并不認識她。”
“那麽,如果見到此人,你能否認出來?”蘇拭眉又問。
玲兒答道:“那位姐姐比較匆忙,急匆匆地交代奴婢,便說有事待辦走了。奴婢不敢肯定能認出來。”
蘇拭眉看向慕容檸睿,慕容檸睿垂眸了然的樣子,顯然他早就問過這些。
“皇上可還有話要問?”蘇拭眉看向天德帝。
天德帝搖了搖頭,道:“這是後宮之事,就交由皇後處置吧。”
“臣妾遵旨!”蘇拭眉領旨之後,當即下旨:“既然事實證明,顧意确實不是故意離崗,那麽對太後不敬之罪,可以既往不咎!”
“同時,既然玲兒證明了,顧意并非與震懾侯相約,因而才出現在蘭香園書房,自然就不存在厮混一事!”
“震懾侯擅闖蘭香園書房,是爲救人,請皇上開一面。”
這就是蘇拭眉精明的地方,在蘇蘭陵的事情上,她不好私自做主,以免落人口實自己偏護自己人。
但是,天德帝對于闖園一事,卻是耿耿于懷,他清了清嗓子,道:“震懾侯雖然情有可原,但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闖園一事不能不了了之,便罰俸半年吧!”
蘇拭眉知道說情是沒有用的,隻要死罪可免,就該知足。得寸進尺,隻會讓天德帝心生厭惡,那麽,自己以後的地位,自然也會一落千丈。于是,她道:“臣妾替君之謝過皇上!”
天德帝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慕容檸睿,道:“顧意擅闖蘭香園,雖是遭人設計陷害,但同樣要罰俸半年。至于顧意以下犯上,公然挑釁朕的威嚴,睿兒,你說怎麽辦?”
慕容檸睿微微欠身,淡淡地道:“回禀父皇,顧意是少見的廚藝人才,不如父皇讓她将功補過,到時候诏告文武百官,以顯父皇宅心仁厚、氣量非凡。”
他已經給了這麽好的台階下,天德帝知道自己答應過他,就隻能放過顧意,便道:“你說的有道理,就這麽辦吧。令她做出一桌筵席,給太後賠罪,隻要太後欣喜,朕就不予計較。眼下,先放人吧。”
慕容檸睿正要謝恩,門外卻傳來一道聲音:“皇上不可!”
門口走進來一個頭上簪滿了步搖的宮妃,不是麗妃卻又是誰。慕容檸睿眼色微冷,忍下心中急怒,道:“兒臣見過麗妃娘娘!”
蘇拭眉卻是看向天德帝,道:“皇上,麗妃一定是有急事禀報,所以才會不經通報擅闖中宮,還請皇上莫怪罪于她!”
她口口聲聲說不要降罪,其實她就是在提醒天德帝,麗妃沒大沒小,不守規矩。
麗妃瞟了蘇拭眉一眼,朝天德帝行了個跪拜禮,道:“臣妾拜見皇上,拜見皇後娘娘!”
天德帝點了點頭,道:“起來說話罷,你方才說什麽不可?”
麗妃說道:“臣妾以爲,顧意膽大包天,頂撞皇上,是皇上肚量大能容能忍,但是,顧意教唆楓兒下廚房,卻也是大罪一項!”
天德帝微微一愣,看向一旁垂眸不語的慕容檸睿。
麗妃抑揚頓挫地道:“楓兒身爲皇子的尊貴身份,豈可與廚子一同下廚,而且,顧意還膽敢沒有經過皇上準許,私自當起皇子的師傅,與皇上平輩,皇上,不可不罰呀!”
字字控訴,在情在理。慕容檸睿雖然早就防着這一手,卻沒料到來得這麽快。
當然,麗妃也沒想到,慕容檸睿竟然能夠得寵至此,天德帝竟然把這件事交給慕容檸睿審理。
蘭香園是天德帝心裏永遠的刺,碰一下就痛,顧意和蘇蘭陵擅闖,天德帝沒有當場斬殺兩人,那是給太後面子,但是過後居然願意給慕容檸睿公正審理,這令人費解呀!
尤其是,這件事發生還不到十二個對時,慕容檸睿居然已經查出來了!
天德帝心裏爲難,麗妃所說在理,然而自己已經答應過慕容檸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顧意一馬。
他尚未開口,蘇拭眉先笑了,鳳儀雍容華貴,比麗妃的媚眼如絲要端莊得多。她淡淡笑道:“麗妃,你這麽急着想讓顧意受罰,是爲了什麽呀?”
一語中的!
顧意不死,誰先跳出來想弄死她,此人若不是智商過低,就必然有害人的嫌疑。
蘇拭眉說出這樣的話,麗妃果然窒住了氣息,她勉強一笑,道:“皇後娘娘,楓兒是臣妾親生,臣妾自然操心多一些。”
天德帝看着麗妃的說話間一張一合的唇,心裏一陣感傷,口中道:“行了,麗妃也是心急,皇後你就别難爲她了。”
聽言,麗妃立刻換上笑顔,而蘇拭眉的臉卻沉了下來。。
慕容檸睿淡淡地看了天德帝一眼,然後垂下了眸光,看不出心緒。
蘇拭眉微冷笑道:“皇上斥責的是,臣妾口出惡言,難爲麗妃了。”
這話中的刺誰又聽不出?天德帝歎了一聲,道:“皇後,朕知道你沒有惡意,你也别氣惱,好麽?”
蘇拭眉淡淡一笑,道:“臣妾豈敢。倒是臣妾鬥膽,想問皇上滕王下廚一事,該如何定奪?”
她若是不能把顧意保下來,鳳印就送給麗妃這個賤婦!
慕容檸睿淡不可見的笑了。很好,他押對了寶。
卻見麗妃跪倒在地,道:“臣妾求皇上做主,萬萬不能縱容一個奴婢,爬上皇兒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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