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雖然心裏激動,但也疑惑地道:“可是,是安制衣約奴婢來這裏的,怎麽是世子爺您在這兒等?”
皇甫令堯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是安妍兒約你的沒錯,不過那是本世子叫她這麽做的。”
他穿着妖豔的猩紅色寬袍,宮燈微弱的光線打在他俊俏的臉上,顯得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撲朔迷離,看到自己喜歡的人站在面前,還說專程約了自己出來,紅兒感覺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但是,規矩畢竟束縛着她:“敢問世子爺,您找奴婢有什麽事嗎?”
此時此刻,皇甫令堯更想罵安妍兒八輩子祖宗!他怎麽知道問什麽事?左思右想,腦子不停地轉,随口問了一個問題:“紅兒,你在麗妃娘娘宮裏,過得可好?”
天呀,世子爺居然問自己過得好不好!紅兒心裏一激動,想到自己在瓊華殿裏的處境,忍不住眼圈一紅,道:“爲奴爲婢的,還不是那樣兒。”
“你受了很多委屈麽?”皇甫令堯問得十分溫柔。
這麽溫柔的問話,紅兒的淚水就這麽被他逼了出來。
皇甫令堯覺得十分罪孽,再次在心裏腹诽:安妍兒你這簡直是造孽!
“陷害震懾侯,是誰的主意?”
皇甫令堯站在亭柱旁,正要靠在柱子上,身後卻被人戳了一下,然後,那根手指在他背後寫起字來。他陡然一震,順着問了出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紅兒被吓得一跳,不解的看着皇甫令堯。
安妍兒真想給皇甫令堯來一拳,他不懂得變通麽!忍不住,在他身後寫了個字:豬!
居然罵他是豬!等下再跟你算賬!皇甫令堯被那個字激勵到了,立刻轉動起腦子,道:“紅兒,咳咳,你知道,本世子好奇心比較重,今天太後壽宴上發生了這麽多事,唉,不搞清楚,都睡不着覺!”
紅兒還是覺得很奇怪,她當然知道自己不能說,但是喜歡的人這麽問,她究竟該不該說呢?心裏拉鋸着。
安妍兒又在皇甫令堯後背寫着:過去,拉她手,哄她說。
皇甫令堯實在不想招惹一顆無辜的芳心,但是,安妍兒又寫:你不去,走着瞧。
這個女人!皇甫令堯終于明白,慕容檸睿被顧意氣到的時候,是什麽感受了。顧意是呆得令人發指,安妍兒則是精明得令人怒發沖冠!
最好不要得罪她!
皇甫令堯迅速走到紅兒身旁,牽過她的手,道:“紅兒别哭,本世子知道,麗妃娘娘脾氣不大好,是不是給你氣受了?”
沉浸在愛河裏面的女人,根本就毫無智商可言,小手兒被他一牽,紅兒立刻忘記剛才的疑惑,嬌羞地說道:“沒事兒,可能是我做得不夠好。”
皇甫令堯歎了一口氣,道:“麗妃娘娘交代的肯定有許多事,是比較難辦的吧?”
“紅兒隻是伺候麗妃娘娘的衣裳,也不算難辦。”就是因爲這樣,才會跟安妍兒有往來。
這樣的身份,總是出氣筒的多。受妃子的氣,受管事宮女的氣,看她的委屈樣子,也知道紅兒過得并不好。
皇甫令堯眉眼一轉,看了一眼陰暗的亭柱,口中道:“我說紅兒,你可想換一個主子?要不然這樣吧,本世子想個法子,幫你換一個?”
顯然,他的話讓紅兒非常驚訝,雖然欣喜,卻也想不通爲什麽皇甫世子要突然約自己,還要幫自己忙。
“世子爺,你可是需要奴婢做什麽事呀?”紅兒疑惑地問道:“其實,您不需要幫奴婢,奴婢也願意幫您的。”
亭柱後貓着的安妍兒總算是笑了,她就知道墜入愛河的女人,都是盲目的。愛到深處,爲了男人命都可以不要,何況隻是幫做點事。
皇甫令堯倒是覺得額上冷汗直冒,這小宮女太誠心了,他要是真利用了她,還真的怕遭天譴。
“紅兒,本世子也不用你做什麽事,就是今天心有點煩。”
他是打算欲擒故縱,還是不打算問話了?安妍兒眼色一沉,拳頭一緊。
卻見紅兒說道:“世子爺,奴婢可能爲您分憂?”
皇甫令堯歎了一口氣,道:“我跟你說,你别告訴别人哈!你該知道,本世子跟蒙王殿下走得近,皇上今天讓蒙王查案——呃,就是今天壽宴上的案子,你知道吧?”
紅兒點點頭,道:“是震懾侯和兩位禦廚的事吧?”
皇甫令堯再次歎了一口氣,道:“蒙王接了這案子,他當然頭疼啦!他頭疼當然就來找我想辦法啦!唉,你說這顧禦廚跟震懾侯厮混的,又怎麽查得出個底細來呢?更何況,小意兒跟我也算挺熟的,頭疼!”
說完,皇甫令堯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紅兒看得心裏好塞,便道:“世子爺,您别擔心。顧禦廚肯定是被陷害的,所以遲早能證明清白的。”
“你怎麽知道顧禦廚是被陷害的?”皇甫令堯抓住紅兒話中的把柄。
紅兒一愣,垂下了頭,道:“世子爺,奴婢自知身份低下,不能亂說話的,請您不要多問了。”
皇甫令堯仰天長歎,道:“說的是,本世子不能害了你。罷了罷了,我這就回去想辦法吧,今晚上想不出來甭睡了!明兒個,蒙王殿下還不扒了我的皮?”
說着,他就作勢要離去。
紅兒欲言又止,雖然心裏終于想明白,皇甫令堯來找她隻是爲了探知消息,但是她卻不恨他。像他那樣的身份,自己就算是給他nuan床,都不一定有資格,又能怎麽奢望呢?
“世子爺。”紅兒猛地下了狠心,走到皇甫令堯旁邊,道:“冷宮有個叫玲兒的宮女,最近病了沒有人照顧,很是可憐,或者您可以去看看她。”
皇甫令堯莫名其妙地看着紅兒,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卻見紅兒又道:“夜已經深了,奴婢得回去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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