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轉身就逃,也沒有脫口質問,她有些呆滞,雙腳生了根似的盯着羅啓森。
唐曼自知沒趣,自己整了整衣服擡腳準備走人,她拿了自己的包包又故意從羅啓森身邊繞了一圈,暗送秋波全然不顧及在場的其他人。
羅啓森卻是看都沒看她,徑直走到陸小巧跟前,氣息顯得有些不穩,他沒有想到她會來,他垂手想要拉起陸小巧的手:“怎麽沒在公司等我?”
陸小巧沒有說話,人卻向後退了,她氣他,她也有些怪他。
她退了一步,羅啓森就上了一步,“我跟唐曼沒什麽,陸恒剛找到她,我想給她些教訓,我剛才讓她滾,正好你闖了進來……”他盯着陸小巧,對她的排斥有些緊張。
陸小巧的理智恢複了一些,但喬初的事情還是不能過去,“那喬初呢?”她擡頭正視羅啓森:“你跟她在美國都訂婚了,爲什麽瞞着我?我不希望這些事情是由别人告訴我的,我不喜歡這兩天我們之間的狀态。”她向來坦誠,怎麽想就怎麽說,羅啓森對她八年的感情她并沒有多少懷疑,但是會不會他也愛過喬初,她不知道。
“訂婚?”羅啓森詫異。
“她把照片都放到我讀者見面會上了,那上邊你的人肯定是你。”
羅啓森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喬初又在想什麽詭計。
“我隻想知道你都瞞着我什麽?除了這件事,肯定還有其他的,是你們要結婚了?還是你不小心跟她……”她還是沒問出口,越想越可怕。
“沒有,都沒有。”羅啓森攥住陸小巧的肩膀,說得認真。
“那是什麽?你告訴我。”
他不答話,他沉默。
“我想知道。”陸小巧昂着頭看着他,眼睛裏有着堅定。
羅啓森的手還放在她肩頭,下一秒卻突然遊移到她臉頰,捧着陸小巧的臉吻了下去。不想讓她說話,她的問題,他沒有辦法回答。
他現在沒有反擊的資本,他無能。
又是這招,即便羅啓森的吻技超群,即便她心裏還是愛他,但是她不喜歡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他在逃避,她明白。
在羅啓森的禁锢中,陸小巧開始捶打羅啓森的胸膛,可他擁得她緊緊的,吻勢愈發火熱,想要将她全部思緒引領到其他事情上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唔~”陸小巧還在掙紮,這是跟他在一起之後第一次對羅啓森的親近她表現拒絕。
“放開她。”許凡傾沖進包房拽開了羅啓森。
陸小巧的嘴唇紅彤彤的,臉色也帶着紅暈,她還來不及開口說話,許凡傾就對羅啓森說道:“你不懂尊重嗎?除了這樣霸占着小巧你還會什麽?”
“閉嘴。”羅啓森的心情已經低落到極點。
這些年在商場上他做事犀利,看事情狠準,從來沒有過像最近這樣被人步步逼迫處處算計。
“你根本就不配跟小巧在一起,八年前你不配,現在更不配。”
“我讓你閉嘴!”羅啓森上前一步,眼裏噴火,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我在她面前沒有隐瞞,羅啓森你能做到嗎?放手吧,就算過了這關,你也應該清楚,你跟小巧走不到一起。”
握緊的拳頭終于揮了起來,羅啓森一拳打在了許凡傾臉上。許凡傾被打得臉歪向一邊,卻顧不上疼痛,一拳還了回去。羅啓森身手好,雖然是利落地向後躲了躲,還是被他打到了。
“别打了!”陸小巧看不下去了。她沖到兩人中間一手拉住一隻胳膊。
許凡傾望着她晶瑩閃爍的眼淚,不知道她是爲誰心疼。有沒有一絲一毫是爲了他,如果有,他做什麽都值得了。
兩人松開了手各自往後退了一步,他們的對話讓陸小巧愈發肯定,羅啓森一定是有什麽瞞着她的。
“跟我回去。”羅啓森上前拽着陸小巧的手就往外走。
陸小巧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回過頭不解地望向她。
“我想一個人靜靜,現在回去我也隻會不停問你,既然你不想告訴我,我們開始先冷靜一下吧。”
握着她的手變得僵硬。陸小巧心一橫掙脫羅啓森的手出了包房。
“你以爲這樣瞞着她就萬事大吉了嗎?小巧很聰明,現在你們之間就已經出現問題了。”許凡傾說完這句話就追了出去。
羅啓森還陷在陸小巧那句“想一個人靜靜裏。”又突然驚覺不能讓她單獨跟許凡傾在一起,快步追上去。
人到樓下時,許凡傾已經開着車帶着陸小巧離開了。
羅啓森剛要開車去追,陸恒的電話打進來:“羅總,公司出事了,您快回來一趟吧……”陸恒說了一大段話,羅啓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找人确定陸小巧的位置,把她接到公司來。”最後他還是決定先回公司,許凡傾提出的要求他現在已經都滿足他了,但凡他還講一點信用,就不會再多說什麽,況且,不出意外唐曼隻要安好了軟件,他能銷毀證據,他就能不讓陸小巧相信。
開車像羅氏飛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羅氏最近的生意都很順利,怎麽可能出現這麽大的漏洞,牽扯進了高層人員失蹤和違法工程,這樣的打擊一旦牽扯進去對公司來說是緻命的。
陸小巧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
“你打算去哪?不回家?”他問她,語氣依舊輕柔。
“嗯,學長你放我到前邊就好,我自己回去。”陸小巧看着前方的一個路口,但是她其實并不知道那是哪裏。
許凡傾将車子停在路邊:“小巧,你有沒有想過羅啓森其實并不适合你。我……我對你的心意從來沒變過。”爲什麽她眼裏就看不見他。
陸小巧低了低頭,聲音有些輕:“适合不适合隻看人想不想去做。”
她轉過頭又要說些什麽,看見了許凡傾還挂着血迹的傷口,話咽了回去。
“等我一下。”陸小巧說完這句下了車,從路邊的藥店買了些酒精創可貼。
坐到車裏,她給許凡傾處理了傷口,“對不起,學長……”她的眼睛認真地看着他的傷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
許凡傾自嘲般地笑了笑,“你這算是代羅啓森道歉嗎?”他真是可悲,能得到她親手處理傷口還要拖羅啓森的福。
“我……”陸小巧語塞,可能在她心裏已經将自己和羅啓森視爲同體,她的确是因爲這傷向他道歉。
“他這樣傷你,你爲什麽對他沒有任何指責!”許凡傾不明白,她對他的包容已經到了一個讓他不能理解的地步。
“其實,他也沒有怎麽傷害我,隻不過是我對感情的事情太較真了……他原來是完全符合我的感情觀,現在有些符合了我就接受不了。”如果那是羅啓森的過去,而他并不想說那她或許也不該逼他。
“小巧你明不明白,坦誠和信任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基礎。”
她無從反駁,的确,現在羅啓森就是對她不夠坦誠,她的目光瞟向窗外,十字路口的巨大屏幕上主持人穿得正式官方播報着一條又一條的财經新聞。
下一個畫面,屏幕底部打出了“羅氏資金被冷凍,羅氏總裁羅啓森陷入非法營利官司”的字樣,畫面又一轉,羅氏大樓外人山人海,保安已經無從控制局面。
之後羅啓森的車子開過來,他下車劍眉緊鎖朝大樓裏走去,幾輛車緊随其後,下來的保镖開路,仍舊擋不住記者和一些情緒激動的工人想要上前。
即便不在現場,陸小巧也能感受到他此時此刻所承受的壓力。
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怎麽可能做違法的事情呢。
“學長,快送我去羅氏。”陸小巧的語氣之後帶着慌亂。
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許凡傾也看到了那條新聞,他卻顯得并沒有很吃驚。他沒有啓動車子隻是定定問道:“小巧,你真的了解羅啓森嗎?你知道羅氏爲什麽能在國内發展得這麽好嗎?也許羅啓森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許凡傾話裏的意思,陸小巧很明白,他在暗示她也許羅啓森就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小人。
“學長,既然你不方便那我們下次再見。”她開門下車,直接跑到路邊打車。雖然去了她也許什麽忙都幫不上,但是她就是想去,想站在他身邊。
看着她站在路邊神色焦急,頻繁揮手攔車的身影,許凡傾心裏的嫉妒愈燒愈旺,到底羅啓森有什麽好,能讓陸小巧在面對他的隐瞞和訂婚的情況下依舊沒有猶豫地選擇他。
而他呢,他爲她做了多少。
開門下車,許凡傾拉住陸小巧就往車上走:“你不能回去。”
“學長,你放手。”許凡傾的态度有些異樣。一輛車停在路邊,陸小巧掙開他的手要上車。
“你不能去!你爸爸就是被羅家害死的,羅啓森跟他父親一樣是個爲了生意不擇手段的人!”
拉開車門的手懸在半空,陸小巧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輕輕轉過頭,眼裏有着不解和難以置信:“你說什麽?”她的聲音飄忽害怕,恐懼他說的一切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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