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羅啓森的目光交彙許久,陸小巧咬着嘴唇流淚,她點了點頭。
她的同意讓羅啓森松了一口氣一樣,他渾身緊繃的神經瞬間松開,擡手拿起那枚戒指套在陸小巧的手上。
“和合适呀!”
“嗯,牽過那麽多遍我早就知道多大了。”看着她喜歡,羅啓森也跟着笑了,“這個,物歸原主,送你。”
他将手裏的玻璃盒子放在陸小巧腿上,眼裏閃着光。
“這個你怎麽保存的啊?”
羅啓森敲敲外邊的玻璃罩子說道:“想存自然有辦法,特意找人做的。”他又拿出一個小瓶裏邊裝着綠色液體,“一個禮拜噴一次,它會一直這麽新鮮。”
“喔,這麽神奇啊?”陸小巧好奇極了。
“那我可以起來了嗎?我的未婚妻。”羅啓森還在單膝跪地。
他突然換了稱呼雖然很甜,但是讓陸小巧有點不習慣,“你還是像原來那麽叫我吧。”
羅啓森頓了頓:“那我們兩個的時候叫你妙妙怎麽樣?”
陸小巧搖搖頭:“還是叫我小巧吧,小巧比較好。”妙妙這個名字這麽多年讓她想起來就會擔驚受怕。
“起來啊。”她又不喜歡扮女王,他已經跪了這麽久了。
“你原諒我了?”羅啓森問道。
“我也不知道。”陸小巧的眼神暗了暗,“我真的很恨那個人,每次回想起來就像噩夢一樣,知道是你我的确覺得幸運,但萬一不是你呢,萬一你沒找到我呢……”她不敢想。
羅啓森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把陸小巧一把拉進懷裏,“沒有萬一,八年找不到就十年,十年找不到就十五年,我會一直找,我總會找到你。”他幾乎沒有思考,仿佛對于這件事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打算。
“你真傻,那時候我說不定孩子都有了。”陸小巧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有些偏執但是卻讓她感動。
羅啓森不說話了,從沒想過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屬于别人了,畢竟他唱了八年的獨角戲,是他單戀,故事裏的女主角毫不知情。
“要是那樣,如果你過得好我就放手,你過得不好我就帶你走。”他的聲音有點悲傷。
“傻子。”陸小巧罵他。
“爲什麽改名字?”他問。
這個原因是她人生的傷疤,她微微擡頭,“生活所迫,我也不想你聽那麽慘痛的事。”
“好,你不想說就不說。”他順順她的長發,他那麽晚才遇見她,想必她吃了不少苦,還有當時的鷹叔,恐怕也給她不少困難。雖然遇見她的時候她過得算不錯,但羅啓森知道沒有後台單打獨鬥混到今天的成績有多難。
以後的日子,他會保護她。
“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就是妙妙的啊?”
“不久前,你給我上藥的那次。”
“啊?”竟然會那麽晚,她還以爲他早就知道了。
“之前覺得像又覺得不像。愛上你了還要必須否認,覺得背叛了妙妙,我很痛苦。”
“那你最後還不是選擇了我,背叛了你的妙妙。”
“是,但我并沒有停下找你,正視自己的心正視生活也是從前你帶給我的最大感觸。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這隻能說明一件事,不論八年前還是八年後,能讓我動心的隻有你。”
他說得自然平靜,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句十足十誘人的表白。
陸小巧踮起腳,在羅啓森的唇上輕吻。她很少這樣主動,人低下頭有點别扭。
“這麽久了,你該知道我喜歡怎樣的親吻。”他雙手捧起陸小巧的臉一個吻深深落下去,每次總要把她搞到心跳呼吸急促才肯罷休。
“記住了?作爲未婚妻,你要學會親你未來老公。”顯然,對于求婚成功這件事,羅啓森比陸小巧還開心。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陸小巧臉色變了變說道:“那那個喬初呢?她可是對外宣布是你未婚妻啊,而且你沒反駁……”
去醫院找她的時候,羅啓森的确是爲了解釋這件事,誰知道臨時發現陸小巧知道了他找人的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替身這件事,卻把最關鍵的給忘了。
羅啓森突然緊緊握住陸小巧的手,語氣顯得匆忙,生怕她誤會什麽似的:“聽我說,她是老頭子選出來的兒媳婦,你以後絕對要小心她,現在我跟你的事情算是公開了,不論老頭子還是她都有可能對你下手。”
“下手?下什麽手?逼我離開你?”陸小巧感覺到羅啓森的緊張。
“隻要老頭子想的,他什麽都做得出,你以後去哪我的人要随時跟着,明天我讓陸恒給你裝個定位器。還有,我們不在一起的時候每個小時給我發消息,空白也可以,有事就兩個小時。”
看着羅啓森這個嚴肅,陸小巧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好了,我是不會離開你的,他還能把我逼死不成。”
羅啓森看着她,臉色愈發沉重,“他的确會那麽做。”随後他摟緊陸小巧,“羅拉的男朋友就是被他害死的。”
可能是因爲太過震驚,陸小巧身子一僵。羅父到底是個什麽人,她隻覺得多了解一分就會有一分的恐懼。
“不用擔心,隻要不去美國,我不會讓他動你的。”
“那喬初呢?”
“她想嫁進羅家,喬家和老頭子的社團有多年生意往來,有她姐姐喬羽嫁給我大哥,但一直沒有孩子,現在老頭子就想讓她嫁給我。”
這算什麽,姐妹嫁給兄弟?嫁人還一定要嫁給一家?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羅啓森解釋道:“喬家在墨西哥有一定的勢力,老頭子選兒媳要有身份地位。再加上喬家也是中國人,所以就跟他親近些。不過在老頭子眼裏,不管是誰嫁進來都是高攀,他不過是在選擇而已。”
“喬初不是一般人,她很早就管理墨西哥兩個洲的商業運營和喬家的組織。當天在台上是她說出了你的位置,我怕她做出什麽事,所以不能當場讓她下不來台。”
突然間接受了這麽多的信息量,陸小巧感覺有點透不過氣。不知道以後還要越過什麽艱難險阻才能跟羅啓森在一起。
“這些事都不用你想,我來處理就好。”
“嗯。”對,她該相信他,要不然還能怎麽樣呢。
“你想想改編的電視劇好了,準備新選個女主角,你的意思呢?”
“嗯,我的确不夠專業,到時候讓我定人怎麽樣?”
“當然。”
陸小巧笑着紮進他懷裏,真好,現在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什麽隐瞞了。
她心裏正甜蜜,肚子突然有點疼:“嘶~”
“怎麽了?”
陸小巧皺皺眉,朝衛生間跑去,“沒事,我姨媽可能來了。”
她跑出房間,羅啓森還在身後喊道:“你生理期一直都這麽不準?”大緻回憶了一下以前撞見的兩次再算上這次,每次的時間都不同。
“沒有,我很準!”陸小巧的聲音從衛生間傳來。
她爲什麽要跟他探讨這種問題!
羅啓森原地轉了一圈,環視整間屋子,這間爲了她存在的房間,這一刻顯得更有生機。
走到一側的格子架前,他将橙子皮轉了半圈,背面是他寫的字,這裏的每個橙子皮上都有他的字。這些年他失落的時候,痛苦的時候,這是他放松發洩的方式。她還沒看到,這裏埋藏的很多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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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少景和于彤還在醫院。
陸小巧打過電話來說她馬上過來醫院,讓于彤他們回去,可時間已經很晚,再加上陸母已經睡着沒事了,于是于彤和伊少景就讓陸小巧明天再過來。
于彤一邊吃伊少景買的宵夜一邊說:“你真的決定放手了?”
“嗯,當然。這種事情勉強不來的。”伊少景說着,将打包盒裏的粥舉起來:“你全都吃了吧!”
于彤沒說話,她看着伊少景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些破綻,但是沒有。
“你真放下了?你甘心?”
伊少景放下手裏的勺正經地看着于彤:“什麽意思?我不像這種豁達的人?羅啓森比我适合他,或者可以說,我的确沒有羅啓森對她那麽熱切。可能适合我的人還沒出現吧。”
于彤點點頭,随後又搖搖頭。
“走,去喝酒。”
“啊?”她的提議也太突然了。
“你這算是單戀以失敗告終啊,當然要喝酒啦!走走走。”說道最後于彤幹脆把伊少景從位子上拉起來。
兩人看了一眼睡得安穩的陸母随後跑出了醫院,雨已經停了。他們在附近便利店買了啤酒,坐在醫院附近的公車站就喝了起來。
夜深人靜,天寒地凍。于彤卻情緒高漲似的,越喝越興奮。
不知道的以爲她才是失敗放手的人。
“對了,有件事要你幫忙。”又拉開一罐啤酒,伊少景說道。
“什麽啊?你不是都放棄小巧了嗎?”以前他找她幫忙都是關于陸小巧的。
“跟她沒關系,我想寫一個關于攝影的故事,所以想讓你教我攝影。”
于彤仰頭喝了一口酒,有些詫異地問道:“早就聽說你敬業,今天總算見識到了,爲了創作都親身體驗了,怪不得你是大神。”
伊少景擺擺手:“那是因爲我想象力不夠,隻能盡量寫實。”
“行,沒問題,什麽時候想學都可以,不收你學費。”于彤爽快答應。
兩個人喝了一罐又一罐,最後于彤就醉了。她抓着伊少景的手一直在重複:“沒問題,我教你,我教你……”
“诶,诶!于彤!”伊少景已經不能讓她恢複清醒了。
外邊這麽冷看來隻能先把她背回去了。
“喜……你……”她人暈沉沉,腦袋耷拉在伊少景的肩膀上,聲音斷斷續續。
“什麽?”伊少景随口問着。
“喜歡你……我喜歡你……”她雖然說得含糊,伊少景還是聽清了。腳步猛地一停,他覺得震驚,背上的于彤卻不再說話了。
是他想多了吧,可能她說的是别人吧。伊少景這樣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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