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羅啓森的插手,唐曼的惡劣行徑很快就被公開。而陸小巧由于當初怎麽也不肯放棄文章的連載,到現在卻是越走越順了。
伊少景因爲已經答應下自己的寫作工作,加上最近陸小巧這邊需要處理的事情比較多,他已經幾天沒見過陸小巧了。
他不知道陸小巧已經跟羅啓森在一起了。直到那天快遞寄來了一份他房子的合同,是陸恒寄來的,他才覺得有些懷疑。
他正要打電話問問于彤,于彤卻先打了過來,“大伊,收拾收拾出來吧,陸阿姨來了,叫我們一塊吃飯呢。”
“小巧的媽媽?”
“嗯,是啊,估計是想犒賞犒賞你這大編輯,快下來,我就在雲柚樓下呢。”
陸小巧沒有讓陸母找許凡傾,而是自己直接接了陸母,她打算把羅啓森介紹給陸母。所以此時此刻,飯桌上剩下的空位子是給羅啓森。
陸小巧看看手機,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分鍾,羅啓森還沒到。
巧兒啊,是不是凡傾有什麽事要忙啊?陸母問道,上次的接觸加上之前許凡傾趕到c市對陸母的照顧,讓陸母對許凡傾非常滿意。她覺得陸小巧年紀也不小了,遇到合适的對象就應該好好把握。
“媽,我待會兒跟您說件事,您别激動。”陸小巧就是擔心陸母的身體。
“什麽事啊?是不是你跟凡傾吵架了?”
陸小巧還沒開口,伊少景率先替她鋪墊,“阿姨,今天許先生應該不會來了。”
在跟于彤來的路上,他已經知道了陸小巧跟羅啓森在一起的事。
并沒有很激動,他還是願意做陸小巧的朋友,替她開路解釋也似乎成了習慣。
陸小巧離了餐桌去給羅啓森打電話,可是卻一直打不通,她人從洗手間往回走去,心裏正在想幹脆不等了的時候,整間餐廳裏突然放起了悠揚的小提琴曲,狹長的走廊裏隻有她一個人,“嘭”地一聲,漫天的粉色花瓣從天花闆上飛落下來,将走廊鋪滿染上一層浪漫。
陸小巧有點懵,覺得這種高調隻有羅啓森會想出來,她四下尋找着羅啓森的影子,卻看見許凡傾出現在走廊那頭。
他穿一身做工精緻合貼的西服,顯得整個人更加儒雅,見陸小巧看見他,他朝她笑了笑。一身的暖溶解掉了歲月帶給他的成熟,随着他的腳步似乎讓時間回到了大學時代。
他手裏拿着一束白色玫瑰花,走到陸小巧跟前,“小巧,不管你是誰,我對你的感情從沒變過。以前是,以後也是。”他的聲音溫柔卻隐藏着固執。
“我有禮物送你。”一本書遞到她眼前。
陸小巧覺得有點眼熟,翻開竟看到扉頁上寫着自己的名字。
“這是……”
“對,就是那節公開課的書。我留下來了。”
泛黃的紙張和褪色的字迹都向她證明,她對許凡傾有過一段純真的暗戀,在很久以前。
而已經散了的書和邊邊角角被撫過無數次的痕迹則證明許凡傾對它的喜愛和從未冷落。
再向後翻去,一枚戒指躺在書間。
她知道,八年前,她對他芳心暗許。那時翩翩少年走進她記憶裏遙遠淡然。
她知道,七年前,他轉變身份成爲她的讀者,在她身邊默默靜守直到如今,從無怨言。
她知道,八年後,再回到她身邊,他的深情一如既往。
是她變了,時光的镂刻早已将許凡傾變成她記憶中的人,美好幹淨帶着能拯救她的超能力。她以爲那份存在心底的觸動和感情是愛,原來并不是。
愛是持久堅固,不是虛幻懸浮。
陸小巧的心裏複雜,臉上的表情有些傷感。原本是從許凡傾的一個眼神開始,她才懷疑起自己的心。她在等的人不是他,她那時便明白了。
她思緒神遊的時候,許凡傾卻很冷靜,“小巧,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七年來我以返青的身份陪伴你支持你,你當我是返青,當我是學長,你嫁給我吧!”
他拿着戒指,膝蓋漸漸彎下,周遭的人開始起哄,音樂依舊悠揚,玫瑰開得美麗。這是多少女孩夢寐以求的求婚。
陸小巧卻覺得恐慌。擔不起,給不了。無法回應。
“學長,你别爲難我。”她兩手抓住即将要單膝跪地的許凡傾。
别跪,因爲她不會答應。
她看向許凡傾,他的眼裏都是期盼和真誠,想起過去的七年,有返青的七年,她心裏有些酸楚。
陸母、伊少景和于彤這時也過來了。見到許凡傾向陸小巧求婚,陸母顯得很開心,臉上的笑容燦爛。在她心裏,小巧沒享受過什麽,需要這麽一位值得托付的人陪伴。
許凡傾還舉着戒指望着陸小巧,目不轉睛,深情凝視。
拒絕的話在喉嚨裏轉了幾轉,她還是說不出口。
“小巧,你聽我的,你在我身邊才不會受傷害,你不能跟羅啓森在一起。”她怎麽就非要朝着危險飛去。
陸母看得有點糊塗,上次陸小巧跟許凡傾還處得很好,怎麽現在看來兩個人之間像是出了什麽矛盾。
“這是怎麽了?”陸母終于問出口。
陸小巧看了看陸母又看了看許凡傾,不得不說:“媽,我跟學長已經分開了。”
“阿姨,我是真心愛小巧的,我會對她好的。”
陸母以爲是兩人吵架,陸小巧發脾氣,便對小巧說道,“巧兒,都這會兒了你别鬧脾氣。”
陸小巧無奈,許凡傾這是幹什麽啊,他心裏清楚她不會答應。他是在賭嗎?賭她會心軟?
“學長,我們已經分開了,我不會答應你的求婚的。”
沒想到陸小巧會拒絕得這麽幹脆,許凡傾有些受傷,眼裏的情緒一閃而過,他就鄭重嚴肅地說道:“小巧,你不能跟羅啓森在一起,你跟他在一起不會幸福的。”他再次強調,将她的感情一再否定。
“别說了。我們現在很幸福,将來也會。”誰會願意聽别人詛咒自己的感情。
她眼裏的堅定深深刺痛他,才多久,才幾天,她就對他這麽信任,而他不過是因爲一時的疏忽,慢了一步,就被她判出局。
“羅啓森他是——”
“凡傾!”姚然的出現打斷了許凡傾的話。她腳步匆匆地走過來,眼裏有些慌亂,走到許凡傾身邊說道,“伯母已經知道了你在做什麽,她很生氣。”
許凡傾不理會,繞開姚然走到陸小巧跟前,“小巧,你跟我走。”
他說着拉起她就往外走。他要告訴她不能跟羅啓森在一起的原因。
“學長,你幹什麽?松手。”許凡傾情緒有些激動,連帶着手上的力氣也變大了。
伊少景這時沖了上去,“許總,小巧并不想跟你離開。”
隔着伊少景,許凡傾說道:“小巧,你根本不知道真相,羅啓森他才是——”
“凡傾!你幹什麽!”姚然再一次打斷了許凡傾的話,向來幹練的她臉上多了些擔憂,她一手拉過許凡傾,語氣壓低卻帶着隐隐責備,“伯母說過,不能說。你難道不管許氏了嗎!”
他們的對話陸小巧越來越聽不懂了。
許凡傾握着戒指的手松了松又緊了緊,最後沒有再擡起來。
一場求婚草草收場,許凡傾心有不甘地離開,而羅啓森失約了,一直沒有出現。
回到洋樓的許凡傾心情低迷,人坐在沙發上盯着那枚戒指,耳邊都是陸小巧那句:我們現在很幸福,以後也會。
她已經入局了,她毫不知情。可他卻不能告訴她。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辛辛苦苦在外對付羅啓森,你跑去求婚,拆我後台!”許母剛從外邊回來,一臉怨氣。
跟在她身後的姚然看向面目表情的許凡傾,心裏緊了緊。
見許凡傾不說話不表态,許母繼續說道:“你什麽意思,你覺得自己沒錯?”
許凡傾從沙發上站起來,看了看自己一臉盛怒的母親,他表情清冷,“我失去她了,我失去了我愛了八年的人!我現在沒去挽回,還要我怎樣?”一句話,他卻從平靜說到了心碎。
許母冷傲的表情有些破裂,眼神裏泛着心疼,閉上眼再睜開,那裏又恢複了一片冰冷,“陸小巧必須要嫁給羅啓森,隻有這樣羅升那個老家夥才會介入幹涉他兒子,他如果不出手,我們的複仇還有什麽意義。在這之前,你不能讓陸小巧知道任何真相。”
“你爲什麽一定要利用她!她是無辜的。”
“她父親害了我們,她愛上了你的仇人!她哪裏無辜!”許母音調提高,想起許家落敗至此,她的心就千瘡百孔。
“你不讓我娶她,我也不會讓她嫁給羅啓森。”說完這句話,許凡傾開門離開。
許母氣急,姚然立刻說道:“伯母您别急,我去看看。”她開門追了出去,心疼和委屈的輪番交替。許凡傾對陸小巧的感情她再清楚不過,但她的感情又有誰清楚呢。
癡心錯付,她想讓他看清楚,但她自己分明也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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