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被人瘋狂敲擊,陸小巧擡起頭就看見了羅啓森的緊忍怒火的臉。
“下車!”她剛搖下車窗就被羅啓森吼。
陸小巧抿了抿嘴這次沒有跟她争論不休。
羅啓森朝擡頭看了看,紅燈還有二十秒,“車停那邊去。”他說完又回到自己的車上跟着陸小巧把車子停到了一旁。
“你在幹嗎?你瘋了!”換到駕駛座上的羅啓森開始數落她,他耐不住性子找了許凡傾家的地址追過來,卻在半路看見她的車風馳電掣般在街上胡開,看見紅燈也毫不減速,幸好他車子好車技也好,才能如蛇形一般追上她制止了她。要不然後果不敢想象。
陸小巧聽着羅啓森數落她也不反駁,人靠着車窗望着窗外。一路上她都沒有說一句話。
車子停在鹿井,羅啓森終于騰出手扭過她的臉,盈盈的淚水已經把她自己的領口都打濕了。
她這是感動了?可看着怎麽一副苦相。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陸小巧就拉開車門跑上了樓。
被關在2505門外的羅啓森快速回到自家書房打算從另一道門進去,就聽見對面傳來陸小巧的哭嚎,沒有壓抑的、直戳心窩的哭泣像是利刃一樣刺穿他。
他要推門的手定在了空中,這時候他是不是不該進去。
就站在門外等了大約十分鍾,陸小巧的哭聲漸漸小了,羅啓森到廚房找了兩罐啤酒這才又推開了這扇被打通的門。
陸小巧人正坐在地上,眼睛紅得像兔子,她不再嚎啕大哭,可還在抽泣。知道羅啓森進來她也沒擡頭。
一罐瓶酒遞上來,陸小巧看了一眼拿在手裏就仰頭猛灌。羅啓森拉開自己的,也陪着她一起喝。瞬間兩個空罐就扔到了地上。
“要喝酒就多拿,摳死了。”她打了個酒嗝不滿。
羅啓森心裏委屈,不是他不想多拿,他家裏全是紅酒,能找到兩罐已經很不容易了。把陸小巧家裏的存貨全都搬到卧室裏,他坐到她身邊,兩個人碰杯豪飲。
陸小巧喝酒很沒形象,一會兒大吼大叫,一會兒嘤嘤哭泣,一會兒又對他拳打腳踢。很快卧室裏的空罐到處都是,陸小巧的臉也紅得有光澤。
“喝夠了就說說吧,你怎麽了?”
“我啊?”她又打了嗝朝羅啓森吐氣,“呵呵呵……”她自顧自地笑起來。
“我這疼。”她掄起拳頭朝自己胸口狠命地砸去,“你不懂,你們都不懂,你們有錢闊少都懂什麽啊!”
他單手扒在羅啓森的肩膀上,一手指着他的臉,身體晃來晃去,眼睛半睜,“你們有錢人啊!你們都不在乎。”她嘴巴撅起來,讓羅啓森看得想吻上去。
“可我爸爸他怎麽了啊,他是那麽好的人,可我連真相都不知道,我不孝……”情緒鬥轉直下,她又開始哭。
一邊哭一邊打嗝,最後直接拉起羅啓森的手擦眼淚。哭到最後她累了,人一歪頭枕着床邊睡了過去,右手還拉着他的衣服。
兩個小時,終于鬧夠了。羅啓森喘了一口氣。
把人抱到床上,看着她攥着的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滿地的空易拉罐,他的頭也暈得很。躺到她旁邊,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快他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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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巧跑了之後,許凡傾本來要追,人被許母攔住了。
他情緒少見的冷淡,對許母的做法他很不快。
“兒子,你知道你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
“爲什麽不可能,就因爲你要利用她?之前住在羅啓森家裏的是唐曼,你怎麽不去利用她?”
“唐曼是什麽貨色,我還是看得清的。”許母看着許凡傾說道:“羅啓森對陸小巧絕對不一般,隻要他有了弱點,我們就更好打擊他。”
“如果他不愛她呢,這一切不按您的計劃進行呢?難道就這樣賠上我的幸福?”
“無論怎樣她也不會跟你在一起,她父親害得我們家敗業,我能饒過他們母女已經是恩賜了。”許母撂下這句話上了樓。
天色漸暗,許凡傾望着窗外的花園心情沉重。他知道無法阻止許母,就隻能期盼陸小巧能原諒她,如果她的心裏還有他,那她便也不會被這計劃傷害。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陸小巧先醒了過來,屋子裏充斥着啤酒味,外邊也已經夜幕低垂了,房間昏暗,男人平穩的呼吸聲響在耳畔。
羅啓森跟她面對面睡得正香,她的手還攥着他的衣擺,腿跨在他身上,看起來像個怕小老公跑了的野女人。
目光一點點在他身上遊移,他的劍眉,他的長眼,高挺鼻梁,光潔下巴。平心而論,這男人顔值很高,尤其是他眉尾還藏着一顆痣,很得她心。
這麽想着陸小巧不自覺笑了起來。
對面的羅啓森眉頭皺了皺,也醒了過來,慌忙地收起自己的表情,陸小巧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羅啓森早就把她那點小動作看在眼裏,卻不說破,睜着眼睛半天沒說話,看她能演到什麽時候。
她額前的劉海早就亂了,此時的她真的談不上美,尤其那雙眼睛,都腫成了什麽樣兒了。但對羅啓森而言就是覺得看不夠。
起身推了她一把,讓陸小巧換了個姿勢,羅啓森出了房間。
偷偷把眼睛眯開個縫,見房間裏沒人,她身上的神經才松了下來,剛才那麽鬧那麽丢臉,她可不想跟他溝通交流。
腳步聲又傳來,陸小巧感覺進入一級備戰狀态。羅啓森回來見她還在裝睡,嘴角勾了勾。
陸小巧,既然你要裝,那就權當你送我的福利。羅啓森心想着,人彎下腰,在陸小巧沒有預料的情況下,在她唇上蓋了個吻。
溫柔綿軟的觸碰讓她身子一顫,在一側的手緩緩地攥住了床單,可她還是沒有睜開眼,這樣真實又如夢般的吻讓她迷幻。下一秒,羅啓森冰涼濕潤的舌頭掃過她的唇角,一股酥麻蹿遍全身。
忍不了了,她剛要睜開眼,羅啓森卻離開了她,随之落下的是兩個冰袋蓋在她眼睛上。瞬間她眼眶火燒火燎的辣痛輕了不少。
房門關上,她的心卻跳個不停。
該死的,羅啓森太會用計謀了,這一進一守,怎麽讓她有種領土難以奪回的預感。
爲了讓自己和陸小巧醒酒,羅啓森又下廚了。
他正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陸小巧起來了,她走進廚房别别扭地問道:“用不用幫忙?”
“不用,去把冰箱裏的橙汁拿出來吧,馬上就好。”
太棒了,反正她不是真的要幫忙。
剛走到餐廳就聽見門開了,消失了一天的伊少景終于出現了。陸小巧拿着橙汁走出來,剛要對他一頓損,卻被改頭換面的伊少景驚得目瞪口呆。
“怎麽?不認識我了?”
陸小巧細細打量打量伊少景,見他今天穿得很正式,雖然是休閑西裝,但也襯得他人更高腿更長,頭發也打理過,跟韓國歐巴差不多。
“你怎麽了?”看見她眼睛的伊少景率先發問。
人走到她跟前羅啓森卻端着菜從廚房裏出來了。
“你怎麽在這?”
“怎麽?隻許你伊編監督作者進度,不允許老闆監督員工?”
“你眼睛怎麽了?”不理會羅啓森的那套理論,伊少景明顯更擔心陸小巧。
“我沒事,寫書寫得太入戲,自己抱着電腦哭了倆小時。”打發伊少景她的話總是順口就能胡謅。
“你幹嘛去了?找你一天都找不到人。有沒有點責任心啊,再這樣我要換編輯了!”陸小巧落座已經準備吃飯了。
“是嗎?”伊少景看了她兩眼,語氣平淡,“也許你是該考慮換編輯。”
這話聽着不對味,陸小巧正經起來,“你什麽意思?”說起來,她跟伊少景的相處還算愉快,工作的實力暫且不論,他事不多,又能跟他一起胡鬧耍貧嘴,最重要的是,他會做飯,陸小巧的吃飯問題自從有了伊少景就再也沒愁過。
比起她的曆任編輯,伊少景顯然能夠完勝。
伊少景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他看了看羅啓森,沒有說話。很明顯,有的話,伊少景不想當着他的面說。
陸小巧自然也能看出來,她也回過頭看羅啓森,“飯做好了,非常感謝,你可以走了。”她臉上的笑容像是捏出的造型一樣毫不走心。
羅啓森也不在意,盛了碗飯撥了些菜,端着碗走道陸小巧身旁,壓低聲音在她耳邊低語,“下次裝睡,手就别再動了。”
待看見一臉得意的陸小巧臉“噌”地紅了之後,他輕笑一聲,“明天我會來還碗的。”說完,他離開了。
“說吧,沒人了。”陸小巧像在審犯人一樣面有不愉。
“兩件事。第一,做你的編輯是我刻意安排的。”
“嗯嗯嗯,我早就猜到了,一看你就是處心積慮,要不然怎麽能一上崗就了解清楚我的出入地點呢。”
“是嗎?”伊少景笑笑,“我處心積慮是因爲我喜歡你,有一年了。”
“咳咳咳……”一口橙汁噴了一地。
“第二,我是已近。”
轟隆隆,像是激戰的戰場被戰機輪番轟炸,連續的猛料砸得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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