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啓森在辦公室裏隔着玻璃觀察陸小巧。
他辦公室的結構巧妙,裏面能看見外面,外面卻看不見裏面。
他已經決定簽了她的作品,原因很簡單,他倒要看看陸小巧在玩什麽把戲。
在公共場合又不是自家地盤,陸小巧的言行舉止顯然拘束多了。整個人就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時不時說說自己的意見。
“呵。”羅啓森聽着她對自己的作品侃侃而談不禁冷笑。她裝得還挺逼真的。
兩邊正在商談,陸小巧的手機開始震動,她瞥了一眼,臉色變了變,“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伊少景有些納悶,誰的電話她必須要接。
羅啓森的眼神忽明忽暗,他以爲是陸小巧身後的人,手裏的遙控動了動,便将陸小巧所在位置的監控掉出屏幕,畫質幹淨,聲音清晰。
隻見陸小巧臉色難看,“我們達成過協議,我按時還錢你不會打擾我的生活。”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陸小巧開始憤怒,“這個月的錢月初就已經還過了!還想怎麽樣!”
畫面裏的她神色淩厲,剝去平時的安靜或者幹練,竟然有一份剛強。隻不過這樣的表情隻持續了一秒鍾,陸小巧就開始變得驚慌恐懼,聲調也變了,“鷹叔,你先送我媽去醫院,要多少錢我們好商量,我求你,我現在就回去。你先送她去醫院……”
她的聲音帶着乞求,羅啓森似乎能想象她那雙明媚的眼睛裏已經蓄滿了淚水。
挂斷電話,陸小巧有些無措,攥着手機的手開始發抖,然後她沖回會議室,對陸恒說了很多句抱歉準備離開。伊少景一把拉住她,“怎麽了小巧?誰的電話?”
陸小巧欲言又止,“我現在要立刻回c市一趟,這裏的事情你幫我處理。”
說完她拉開伊少景就跑了。
羅啓森這時候也拉開了另外一側的門,可卻隻看見了陸小巧飛奔的身影,她正在流眼淚,可是人依然像是裝配了運轉良好的馬達,絲毫沒有停下。他胸口突然覺得有些悶,她怎麽了?
鷹叔。羅啓森默默念了這個名字覺得有些熟悉。
陸恒和伊少景結束簽約後很快就将鷹叔的資料查了出來。原來鷹叔是c市的地頭蛇,而陸小巧在過去的八年裏一直在不間斷的還錢給他。
“當年許氏破産是不是也跟這個人有關系?”羅啓森指着電腦上鷹叔的照片問。
“好像是,他因爲那件事賠了很大一筆錢。”
羅啓森點點頭,陸小巧,怎麽會那麽巧你也是c市的,你也認識鷹叔。
陸小巧回了c市就直奔醫院,陸母有哮喘,平時本來沒有事,剛才鷹叔在電話裏說陸母人已經暈過去,威脅陸小巧不給錢就不送醫院,她才慌了。
她很怕,她已經沒了爸爸,不想再失去唯一的親人,原本她是想一次還清,可是鷹叔爲了折磨她,偏偏要她還夠十年。還有兩年,再有兩年她就能帶陸母離開了,她一定不能出什麽事。
想着這些,陸小巧眼眶又開始泛紅,在醫院橫沖直撞,直接撞進了一個人懷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低着頭重複了很多句就要從一旁走開。
誰想那人兩手把住陸小巧的肩膀,“阿姨已經沒事了,你不用那麽着急。”他的聲音溫暖,手勁适中,讓人安定。
陸小巧擡頭一看,就見許凡傾穿着米色風衣面露微笑地站在跟前。見她看着他,他的眉毛略微挑起,示意她冷靜下來。
“學長?你怎麽在這?”陸小巧喘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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