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陸小巧十九歲。本就不富裕的家境,更是橫生變故。
她的父親因爲涉嫌一樁商業犯罪而背上大筆債務,選擇了自殺。母親大病一場,小巧的家跨了,債主要了幾次錢無果,幾乎要将他們母女逼死,最後更是拳腳相加,陸小巧身上至今還留着當年留下的傷疤。那時,是陸小巧跪着求得了十年内還清錢的條件,但利息卻高得可怕。
後來調查結果是陸父收了錢,替人做假賬才導緻欠款,陸母擔心陸父已經得罪了人,便設法将陸小巧的戶口改掉,更名陸小巧,生日也從0506改成了0505。
爲了确保她們不會跑路,陸母在小巧沒還完錢之前決不能離開c市,有專門的人明裏暗裏地盯着她。
十九歲的陸小巧開始想辦法賺錢,最後在一家高檔酒吧做小時工。可是這份高薪的工作她隻做了不到兩個月就辭掉了。因爲在那間酒吧裏剛剛失去父親不久的她也失去了自己的清白。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在酒吧昏暗的房間裏一個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毫無憐愛地進入她的身體,初經人事的她除了疼痛和屈辱感到最多的就是那男人的瘋狂,他的親吻和手掌都帶着力量,橫掃一切,急切又恐懼,像是她馬上會消失一樣地擁有纏綿。事後,她身上不僅留下許多紅斑,連手臂也因爲他的強取而有了青痕。
陸小巧以爲自己遇上了變态,馬上辭了職。
她的第一次就這樣莫名其妙給了一個陌生人,甚至連對方長什麽樣子多大年紀都不知道。
苦笑一聲,她仰頭又一杯酒下肚。她的情史就是這樣少得可憐,過去的八年,她拼命賺錢還錢,早就沒什麽時間感春傷秋。可如今也不知道誰這麽恨她,竟然能找到她那段曆史。
“作台小姐、裝純女、十幾歲就是風月場的高手”這些稱謂她陸小巧還真是受之有愧。
雖說這兩年她的名氣越來越大了,日子好過一些,但是每每想起那些事,心裏的酸楚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這麽多年,她始終不明白,自己一向兢兢業業的父親爲什麽會犯下那樣的錯誤。
陸小巧越想越傷心,酒喝得越來越醉。搭了出租車回家的時候人已經一步三晃了。電梯停在二十五層,她貼着牆見着門就輸密碼:0506。
門開了,胃裏一陣惡心讓她直奔廁所。
聽見響動的羅啓森從客廳走了進來,就看見門口扔着一雙女鞋。誰的鞋?難道他剛才忘了關門?他手裏捏着酒杯朝門口走去。沒走幾步就聽見衛生間裏傳來嘔吐聲。
推開衛生間的門就看見陸小巧正站在水池前漱口。水龍頭的水嘩啦啦地流着,長發蓋住她半張臉,她彎腰撩發,單手捧水送入嘴中。
那一瞬間,羅啓森心裏一顫,那個動作像極了八年前的那個女孩。
難道他喝醉了?才剛剛接到陸恒的消息說妙妙已經死了。他怎麽可能在自己家裏見到她……
他一定是醉了,醉了也好,還能見到她。羅啓森把杯子裏的紅酒全部喝完,轉身往客廳走去。
可羅啓森才剛轉過頭,身後卻傳來了陸小巧嘤嘤的哭泣,他猛地回頭,手一抖,杯子應聲而碎,帶着一絲懷疑和多年的期盼,他的口吻異常輕柔:“妙妙……”
陸小巧因爲思及往事正哭得傷心,加上她酒喝多了,連此刻根本不在自己家裏都不知道。恍惚中聽見有人叫她塵封多年的名字,她迷迷糊糊地擡起頭,酒醉的暈眩加上朦胧的淚眼,愈發覺得眼前的男人親切,沒有多想,她就直挺挺撲進那人懷裏嚎啕大哭起來,“爸,我好想你。”
哭聲混着的這句話,羅啓森卻并沒有聽見。他隻是身體一僵,手臂後知後覺地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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