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認識這人?”安太明聽到了墨子央口中的低語,挑眉問道,眸子中染上了幾分趣味。
墨子央沒有回話,隻是依舊靜靜的望着傾歌,眸中閃過的情緒,隐藏在夜色之下,讓人捉摸不透。
傾歌别開眸子,重重的握緊手中的劍,靠近靜虛的背後,低聲道:“我來拖住這些人,你找個空擋,快離開。”
“那你呢?”靜虛擔憂問道
“他們困不住我。”傾歌掃了周圍侍衛一眼,單憑他們,她有自信對付:“别說不,你若出事,天遺斷不會想活,所以,給我好好活下去。”
說罷,傾歌複又提起劍,向眼前的侍衛揮去,瞬間,耳中又傳來刀劍碰撞之聲。她避開那招招要她命的劍刃,隻是劃破那些人的手腕,讓他們無法握住刀劍,此舉雖耗費更多的精力,可是……
她無法在墨子央面前殺人。
傾歌翻身一躍,将擋在靜虛面前的人,齊齊劃破他們手腕,将他們的劍刃打去。那本是圍繞在靜虛周邊安太明的貼身侍衛見狀,便也圍在傾歌的周旁。
兩人雙眼半眯起,伴着殺戮的氣氛,便是提起劍向傾歌襲來。傾歌連忙将靜虛推到一旁,握緊劍,便也迎面而上。
先前在翠明園便就交手過,傾歌對這兩人的招數便是有些知曉,何況那時,若不是安太明從中作梗,怕這兩人早成了她手下敗将。何況,如今,這兩人更是沾不到什麽上風了。
一番打鬥之下,那兩人越發顯得頹勢,可目光中卻是有些探究,似乎想到了什麽,其中一人看着傾歌追問道:“那日,在翠明園,是否是你?”
傾歌看了那人一眼,便是什麽話都不說,翻身一躍,将他的後大腿劃破,在他跌落之時,又将他的手腕劃破,挑去他的劍。
可,終歸這人的話語依舊傳到了安太明的耳中。隻瞧見安太明目光一眯,眼中閃過幾抹精光,便是轉頭看向墨子央開口道:“丞相是否早就知道那時的人是她,故才那時勸阻我,莫下手。”
墨子央依舊不去開口,隻是目光緊緊跟着傾歌,不知在想什麽。
那些被圍繞在靜虛身邊的人,看着其中一個貼身侍衛被打落,大多數人便是朝傾歌襲來。
傾歌轉頭看向靜虛,目光中滿是催促,現在所有人都在對付她,趁現在離開最好。
靜虛看着傾歌,他知道她的意思,可是……
傾歌挑去其中兩把的劍,便是轉頭對靜虛吼道:“快走!”
那本在這院子中的百人,如今不過剩下了一二十人,其餘的都被傾歌劃破了手腕。
靜虛看了眼傾歌,最後咬了咬牙,将擋在前面的人打去,正欲轉身走之時,卻是被一人擋住了去路,一掌便是将靜虛打落在旁。
而傾歌正埋首在與安太明另外一個人的打鬥之時,拿起劍,看準時間,正欲挑去那人劍之時,可,還未反應過來之際,自己手中的劍刃卻是被一人用雙指夾住,硬生生的繞了一個彎。
傾歌滿是詫異的望去,心下一橫,正欲抽回劍向此人揮去之際,那一張面容,突然便是将心中任何的情緒都澆滅,唯獨隻能呆愣的望着他。
“公……公子。”傾歌唇瓣微動,竟不知該說什麽。
“傾歌,住手,你不能再錯了。”墨子央歎了口氣。
“錯?”傾歌一愣,隻覺的好笑:“我隻是想讓人活下去就是錯?你可知,皇上卻是要天遺死,而你此刻卻是在助纣爲虐。”
“不論如何,魏國的權威是不容人質疑。”說罷,墨子央手中一用力,貫之内力,便是将傾歌手中的軟件折成了幾段,隻剩下刀柄依舊在傾歌的手裏。
傾歌眸子瞬間放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墨子央,她不知道墨子央竟然武功如此之高,竟然讓她連反抗之力都沒有,隻能眼看着他将她手中的劍折斷。
安太明見局勢已控制,靜虛被墨子央一掌打落在地,而傾歌手中的劍也被墨子央給折斷。嘴中挂着笑意走向墨子央身旁,目光看向傾歌:“丞相,不如将她交給我,我定有辦法治她。”一想到自己手下人被她打的如此潰不成軍,心中便是沒來由的氣憤。
“這人我自會處理,不勞王爺費心。”墨子央看向安太明,語氣一如他平時一般平靜。
“哦~”安太明挑眉笑道,笑容中浮現出幾抹狡猾:“丞相難不成想徇私?”
“她是我的侍女,我自會處罰。”墨子央依舊神色平靜的看着安太明,隻是語調不由加重,語氣不容讓人拒絕。
安太明沒有開口,隻是看着傾歌的視線中多了幾絲暧昧:“我無所謂,可,她傷了我這麽多人,總是要有一個說法。”
墨子央回頭看了眼傾歌,目光晦澀難解,複又看着安太明開口道:“這事,我自會向皇上說明。”
“那便好。”說罷,安太明便是看向靜虛,嘴角上的笑容滿是陰狠:“此人,竟然毀了皇上的八爪花,想來皇上若知道怕是不會再留他了,何不?”
傾歌看着安太明步步向靜虛逼去,目光一緊,想攔住安太明,卻是被墨子央一把拉住了手。
“放手!”傾歌低吼道。
“傾歌,這不是你能管的,我早就說過了。”墨子央看着傾歌,語氣萬分強硬。
“公子,靜虛不過是想救天遺,這有什麽錯。爲何,你們就要逼他們去死。”傾歌目光有些顫抖,她知道墨子央有難爲之事,她明白魏國在墨子央心中是何等位置,所以她從不要墨子央違反他心中任何的原則。可是,就這麽一次,難道不能違反一次嗎?
“魏國需要強大。”墨子央眸子微垂,歎了口氣。
此刻,傾歌隻覺有些好笑,就這麽一個理由,就要用兩個無關緊要人的性命去交換嗎?
隻見安太明走到靜虛身旁,面上滿是小人之态,嘴角一勾,無比的陰狠:“今日,我便送你去閻王。”
傾歌見罷,心一下便是提到心口之上,想去掙脫墨子央的束縛,可,奈何,手卻被越握越緊。望着安太明拾起地上的劍,站起身來,将劍指着靜虛,恍惚間,地獄之手似已将靜虛深深的握住。
安太明嘴角泛起一笑,正欲刺向靜虛之時,一聲吼叫,硬生生的沖破這凄涼之境。
“住手!”天遺急匆匆的跑向靜虛身前,雙手張開,将靜虛護在身後:“安太明,你若想殺了他,那就先殺了我,到時候看父皇如何對付你!”當她聽到安太明院中來了刺客,而且還是個和尚之時,她便再也無法平靜的沖了過來,心中萬分祈禱千萬不是他。當她看見安太明手中的劍直直對着他時,她突然覺得自己過來,真好。
她絕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害靜虛。
“公主,他可是刺客,毀了皇上的八爪花,而且傷了這麽多人。你如今的作爲,怕是失了禮數。”安太明知道天遺說的話所言不假,若天遺出事,他怕是真無法交代,便也隻好收了手中的劍。
當看到天遺出現的時候,傾歌心不由一松,不管如何,靜虛是沒有事了。
墨子央看了眼傾歌,神色不明,随即便是朝外眺望,目光中卻是閃過幾分擔憂。
“禮數?我要你,此刻,立馬放了他們。”天遺目光堅定的看着安太明。
“這,屬我恕難從命。”安太明無奈的聳了聳肩。
“你!”天遺眸子一縮,不由惡狠狠的瞪着安太明。
“公主,這事由不得我來決定。”安太明無辜的一笑,面容上似乎滿是柔情,隻是那雙狹長的眼眸中有的不過是滿滿的算計:“公主,你應該也知道皇上的脾性,你先過來,我便不會再殺他,甚至會爲他求情。”
“安太明,我不是孩子,别用這招來對付我。如今隻有兩個選擇,要不你殺了我,要不你放了他們。”天遺毫不退讓。她明白,此刻隻有用她的死來威脅他們。父皇要她的能力,那麽安太明絕不會讓她死,這樣靜虛和傾歌才能全身而退。
“公主,别爲難我,好歹我們以後可是夫妻了。”安太明牽起一笑,溫柔的說道。
“夫妻?試問天下有那個夫君會策劃讓妻子死去。”天遺反唇譏諷道。
“公主,你應該明白我的苦衷,君命難違啊!”安太明十分無奈的搖頭道。
“少說廢話,快做決定。”天遺目光狠狠的看向安太明。
此刻,接着天遺和安太明說話之時,靜虛已恢複了些内力。當他看到天遺擋在自己面前之時,這心仿佛是沉浸在一片深海裏頭,滿是苦澀。他明明是想救天遺,所以才會毀了八爪花,可卻是沒想到,反倒又一次将天遺推到這風口浪尖之上。
這一次,他不能再讓天遺因他收到傷害。
靜虛趁着安太明注意力放到天遺身上之時,便是從地上迅速躍起,運用輕功,一把扣住安太明的脖頸。
墨子央發覺靜虛的行動之時,本是想去阻止,可……
當她看見靜虛正欲起身的時候,便是明白了他的打算,連忙反身抱住墨子央,阻止他的行動。傾歌擡起頭,迎上那滿是不贊同的目光,心下一澀,目光中有些顫抖:“對……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