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管家口中得知,墨子央今日怕也要很晚才能過來。
走回屋的途中,心中想着先前咱大街上聽到的流言蜚語。關于皇上的過去,想來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天遺不會多說,皇上自也不會告知别人自己那些不光彩的過去。想來,即便是墨子央也知道的不多。
傾歌邊想着邊也走回到了墨子央的院中,如今天色已微暗,墨子央去宮中已有兩個時辰,不知在和皇上商議什麽。
想了片刻,傾歌似乎打定了主意,目光一頓。與其這般胡思亂想,還不如去進宮看看便知道了。
想好了,傾歌也不做糾結,直直的回了屋,從屋内櫃中最底層拿出夜行衣。現在隻等夜色降臨,她便去宮中探探虛實。
很快,夜幕便是整個籠罩在大地之上,些許的星光點綴在那暗紫色的夜布中,一輪彎彎的上弦月就這麽懸挂在其中。
傾歌早已換好了夜行衣,蒙上面紗,走出房門,縱身一躍到了屋頂之上。
先前去過皇宮一次,雖然對地形仍舊不熟,可皇上的禦書房往往是在正殿之後,正殿位東,從玄武門進去便是,自不會難找。
傾歌飛快的穿梭在屋頂之中,目光看着前方,很快便是快到了玄武門,隻是……
這……
傾歌連忙停下了腳步,朝下面的人看去,那一急急向外走去的人影,爲何這般的熟悉?
傾歌目光一緊,細想了片刻,便是決定追上去看看。可不曾想到,是這人發現了他,還是如何?不過隻是一眼的功夫,轉角處的人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傾歌心下更是覺得疑惑,在皇宮宮門外不遠處,到底是何人徘徊,如此的鬼鬼祟祟,是爲了什麽?
還有……那人的身影,她看過去怎麽覺得熟眼的很,可又不像是絕情門中的人。若是絕情門,離情便是在這皇宮中,還有承絕這個輕功極高之人,又何須如此鬼祟。
傾歌看了眼天空,現在,她先去搞清楚墨子央和皇上到底在商議什麽,稍後再來糾結這鬼祟的人影到底誰?
想罷,傾歌便又一躍,躍到前面的屋頂,向皇宮飛去。
沒過多久,便是躍進了皇宮城牆中,卻不曾想到,今日的守衛竟然比那日多出了許多。
傾歌連忙躍到一顆大樹身後,借着樹幹和宮牆的影子将自己的身影隐藏了起來。一列列巡視的侍衛從傾歌的面前整齊的走過,他們的目光滿是警惕的看着前方。
傾歌心下更是确定墨子央和皇上商議的絕對是一件大事,不然這皇宮中的守衛又怎會突然增加,還有最近散播在百姓間的流言,想來皇上定也頭疼的很。若是被子民知道,當今聖上竟然是如此卑劣的小人,想來皇上的威信定會打了折扣,如此,倒也是對越國有了可乘之機。
傾歌想到這個,眉眼一動,這番細想下,這次的流言的得利者倒真是離情了。可是……他不過是越國一個無所謂的皇子,如今越皇也不是他,他根本不會做這等讓人得利之事。
若這流言蜚語真的散開的話,百姓心中定會同情天遺的母親,而皇上又是這時候将天遺指給那個安太明,到時候定也會惹得百姓怨言,君威有損。
這流言倒真幫了天遺一把,不管是誰散布的,她定也要将這流言盡量的散開去。或許,可以再加點其它的東西進去。
傾歌目光一頓,在夜幕中,宛如一頭隻待時機,便會迸發的豹子。
見前頭的侍衛走遠了去,傾歌連忙向前跑去,來到一宮殿中的轉角處,縱身一躍來到屋頂之上。向四周張望去,一道身影吸引住了她的視線,定晴一看,卻是先前來到蓬萊殿給天遺傳旨的徐公公。徐公公是皇上的貼身太監,此刻,他行走的如此匆忙,許是趕着去皇上那兒。
傾歌便也小心跟在他身後。兩道身影,一個在下,一個在上,月色之中,莫名卻是添了幾分緊張。
走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徐公公便是進了一個宮殿之中,傾歌連忙躍到那宮殿的屋檐之上,見徐公公萬分恭敬的對着裏頭喊道:“皇上,奴才求見。”
他的話語剛落,傾歌心中不由一陣欣喜,果然沒有猜錯,這人是真的去找皇上,而皇上也在這禦書房中。
“進來。”一記威嚴的嗓音傳了出來。
傾歌連忙從屋檐邊躍到屋頂正中,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輕輕的想挪開一片磚瓦,卻發現,這磚瓦竟是被死死的黏在了一起,不能移動。想來先人,怕是有人偷窺,故才把這磚瓦給死死黏在。
傾歌隻能将耳朵緊緊貼近屋頂,不放過屋中任何的聲音。
隻聽見有一道快速的步伐聲跑了進來,想來便是這徐公公的身影,可後頭卻不曾聽到什麽聲音。傾歌眉頭一皺,許是這徐公公想說的事情是不能讓旁人知道,故在皇上耳旁輕聲說。
過了一會兒,便又傳來了皇上的聲音:“你先下去吧!”
“是!”徐公公恭敬的應了一聲,稍後便是傳來關門的聲音。
不多久,皇上複又開口道:“這段時間,勞煩子央你了,斷不能再生變故。”
“微臣定會注意。”墨子央的聲音傳了出來,傾歌眼眸一怔,越發把心思放在了裏頭。
“嗯。”似乎皇上很滿意墨子央的話語,語氣中倒也平靜的很。
“皇上,安定公主先前遭遇一劍,如今身子還不穩固,不知那時可否延後幾日。”
“子央,朕原本打算是這月,若不是你向求,朕是不會挪到下月中旬的。”
聽着裏頭的話語,傾歌心中的不解更甚,到底是何事,讓皇上如此急切,迫不及待的想讓安太明娶了天遺。
“子央,天遺爲何會受傷,你還未給朕一個明确的回複!”皇上的聲音帶着探究,比先前更有着幾分威嚴,像是在探窺墨子言内心一般。
“回皇上,公主會受傷,是微臣照顧不周,讓她被無塵宮的人所傷,望皇上懲罰。”墨子央的回答依舊不卑不亢,讓人看不出有什麽不對。
傾歌心中一驚,沒有想到墨子央真的沒有把天遺和靜虛的事情告訴皇上,而方才從他們的話語中,可以得知也是墨子央把天遺的婚期延後了。墨子央,爲何這麽做?是因爲她嗎?
想到這個,傾歌瞳孔不由有些放大,月光下,那張面容,有些震驚和少許的甜蜜蔓延。
“子央,有些事情,朕不探究,不代表不知。朕之所以不去探究,是朕明白,在你心中依舊是魏國爲重。”皇上的話語像是一張無形的大,将人狠狠的包裹其中。
“微臣,明白。”
“嗯,朕讓你給安太明的事情,可是給了??”
“回皇上,微臣已把東海的夜明珠,死亡谷的不死草,白虎的虎膽,夜明山上的八爪花都給了安太明。”
“很好。”皇上似是很滿意,語調中透着放心和些許的迫切。
傾歌聽着墨子央說的話,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夜明珠和虎膽倒不是難得,有錢還是能尋得的。但是,不死草和八爪花,尤其珍貴的很。隻因死亡谷不是人能去的地方,一百個人去,若有一人能活便已是萬幸,何況要找到死亡谷深淵中那一株不死草,活生生的出來,所以不死草幾乎從未出現在人們的眼中,但傳言不死草能讓死亡一日的死人複活,救百病。
而八爪花,若說不死草是光明,那它便是黑暗,其花瓣有八片,若有飛蟲經過,那八片花瓣便會将這飛蟲牢牢抓住,如同爪子一般。若是如此,倒也還好,但這花有個特性,隻有在夜明山上才能存活,若是人手去摘取,手必會被它給腐蝕。隻有在滿月時摘取方可,摘取後必須每星期用人血澆灌一次才能活。
其花在夜明山上花期隻有半月,隻有趁花期摘取,它才能發揮它的毒性,它被譽爲天下第一毒花。
傾歌實在不知,這四樣東西安太明要來要有何用,而墨子央又是如何尋得,何況八爪花要用鮮血供養。墨子央,究竟在做什麽?
“子央,不知你何時能交出龍淵卷軸。”從皇上的語氣中,可以想到此刻皇上面上定是挂着笑意。可是這話,卻不似他的表情這般溫和。
“皇上,子央說過,待到皇上能将魏國治理昌盛,百姓生活安樂,自會将卷軸雙手奉上。”墨子央的語氣淡淡的,可卻透着一股堅定。
聞言,傾歌心中卻是牽起一笑,這回答還真是像墨子央。他的心中挂念的便是魏國的百姓,想來,他是極其讨厭戰争,可是如今魏越兩國不過是表明的平安,待到越皇駕崩,戰争一觸即發。
“那在你心中,何謂昌盛,何謂安樂?”
“百姓不懼将來,不恐吃穿,自然安樂,魏國自是昌盛。”
“子央,你向來主張和平,可是戰争不是一個人的意願。何況越國既然也有了龍淵卷軸,自也打着我國的卷軸,戰争不會避免。”皇上歎了口氣,語氣中有些無奈。
“微臣自是明白,若到了那個時候,子央自會将卷軸雙手奉上。”
“好!子央你是魏國的謀臣,魏國的未來要靠你了。”
“皇上言重了。”
傾歌仔細聽着每一句每一眼,墨子央有龍淵卷軸的事情,沒想到皇上也是知道的,更沒想到,墨子央倒是不懼龍威,竟是用這個要挾皇上,要勤政安民。
或許,若墨子央是皇上的,魏國會比如今更好些。起碼,墨子央比這魏皇,多了份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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