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傾歌輕聲呼喚着,可是不知爲何心中總覺得有些怪異,像是偷腥被抓到的夫人一般,莫名覺得有些不自在。
墨子央看了眼傾歌,便也走了過去,卻是将傾歌護在了身後,目光有些警惕的對着離情開口道:“君皇子,不知和我侍女在說什麽?”
“墨丞相,你覺得我們在說什麽?”離情挑眉一笑,目光也對着墨子央,隻是笑容中卻是有些挑釁。
傾歌瞧了瞧站在她前面的墨子央,再看了看離情,這氣氛讓人覺得甚是怪異的很,卻又是說不出來的怪異,總覺得墨子央方才似乎對離情有些敵意。
“君皇子,微臣自是不知,才問的,若是我家侍女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微臣代她說聲對不起。”墨子央恭敬的拱手道,隻是眉眼間淡漠的很。
“丞相,真是護她護的緊啊!”聞言,離情面上的笑容更甚。
傾歌看着離情,别人不知,可是她跟在他身旁八年,她能知道每當他笑的燦爛的時候,便是說明,他對這人厭惡的很,随後的手段更是狠絕。想到這個,傾歌不由眉頭一皺,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墨子央。
傾歌的目光落入離情的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擔心,似是一枚針刺入身體,讓人渾身覺得不舒服。離情微乎其微的皺了下眉,這魏國的事情必須趁早了結。
“君皇子此言差矣,她是微臣的侍女,微臣自是要護的。”墨子央依舊語帶恭敬的說道,卻是微微側了下身子,擋住了離情看向傾歌的目光。
離情不由趣味盎然的看着墨子央,隻是隻有他明白,他心中是有多麽的厭惡。
“其實也沒說什麽,隻是看你家侍女可愛的很,想問她可否願意嫁與我,爲我的妃子。”離情目光一轉,卻是笑的越發的燦爛,越發的得意,不出他意外,便是看到墨子央神色一僵。
墨子央目光微皺的看着離情,他聽聞這人尚未娶妻,越皇雖不看重他,可在禮數上也要爲他指一門親,是他自己執意不娶,現在卻說要傾歌嫁給他,這人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離情的話語落入傾歌的耳中,不由惹得她心生一緊,目光訝異的看向離情。他到底在想什麽!嫁給他?做妃子?他在說什麽?還是故意在找茬,傾歌皺緊眉頭,隻覺無力。
“對吧,傾歌,要不和我回越國成親如何?”離情似乎顯這局面不夠僵硬,彎過頭,對着傾歌就是勾唇一笑,笑顔魅惑的很。
傾歌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爽的意味十足。隻可惜,離情壓根就當做沒看到,笑容是更加的燦爛。
傾歌深吸一口氣,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拆了他腦子,看看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麽!
“皇子,說笑了,傾歌不過是一名普通侍女,是皇子厚愛了。”傾歌雖然心中有一團火在燒,可在墨子央面前,依舊要壓下心中的火,恭敬的對着離情說道。
“皇子,傾歌也已這麽說,請您莫要再開這種玩笑,想來,您貴爲皇子,越皇自是有中意的閨秀許配給您。”墨子央一如既往的對着離情恭敬道,隻是那種淡漠疏離感越加的嚴重。
傾歌看了眼墨子央,她知道他說這話,是要提醒離情他是皇子,而且婚姻之事必是要聽從越皇的。
“多謝丞相提醒,可是,父皇說了,我的婚事我自己也能做主。這不,我便就是看上了傾歌,不知丞相……”話到一半,離情卻是不再開口,隻是挑眉一笑,對着墨子央,挑釁十足。
“若皇子喜歡的話,擇日微臣便派人選十位美女送給皇子。”
“可……我隻是要她。”聞言,離情十分無辜的指了指傾歌,神情上滿滿寫明了我隻要傾歌。
傾歌看了離情一眼,随即卻是牢牢的看着墨子央。不能否認的,她在緊張,緊張墨子央還真把送出去,緊張她在墨子央心中其實一點地位也沒有。
“她……”墨子央眉眼一動,視線對上離情,滿是堅定:“不能給。”
話語落地,離情了然一笑,傾歌神情一緩。
離情看着傾歌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像是發現了什麽,眸中閃過一抹震驚,可又想到什麽,又有些不解。
離情收了視線,轉向看着墨子央,其實他說這話,隻是想着那日墨子央大雨中抱着傾歌,還有聽聞承絕說,在無塵宮的時候墨子央似乎爲了救傾歌,而受了一劍,打了一個賭。卻沒想到,這墨子言真的在意她了。
可,明明該高興的發現,如今,确實覺得心中的刺越發有些深,讓人着實不舒服的很。
“丞相既然如此不舍得,君子不奪人所愛,我自也不強求了。”心中雖不舒服,離情面上依舊帶着笑意。他還要龍淵卷軸,自也不會真讓傾歌回來了。
“多謝皇子。”墨子央拱手道。
“若哪天,丞相不懂珍惜的話,我可會将她搶走的哦!”離情妖孽的一笑,嘴角輕勾,挑眉說道。
墨子央并沒開口,隻是看着離情。
傾歌心中一歎,離情現在做事越發讓人搞不清楚,前一秒或許還是正常的,後一秒卻是反常的很。
“丞相,我先走了。”離情告辭了一聲,便也轉身向後走了去。
“皇子,慢走。”墨子央恭敬道。
傾歌看着前面漸行漸遠的身影,突然想起,他還有話沒說完,那事跟天遺有什麽關系!不由心中有些懊惱。
“你怎麽認識他的。”墨子央轉過身子,看向那正垂着頭的人。
耳邊傳入的聲音,傾歌一愣,便也擡起了頭,故作鎮靜的說道:“方才,公子還未回來,小德子因有事被人叫去,我在這裏等的時候,皇子過來,問我爲何在這裏,我便說爲了等公子,故才搭話的。”
“那方才,他的手指爲何會在你的眉心上。”墨子央瞧了一眼傾歌的眉眼,眉頭微微一皺。
聞言,傾歌也覺得郁悶的很,她能怎麽說,說這是離情吃飽了沒事幹?
“我也不知……”傾歌表情有些窘,有些不知所措,更是不解。她還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以後,不要再與他來往了。”墨子央睨了傾歌一眼,便是朝前走了去:“馬車在那拐角處,走吧!”
“哦。”傾歌點了點頭,便也跟了上去,隻是看着墨子央的背影,微風吹起他的衣擺,亦将他散在背後的發絲吹得有些淩亂,可看在眼中,卻是更加的不知所措。有種做了錯事的感覺一般。
回府的路上,墨子央一言不發,傾歌便也正襟危坐在那裏,馬車裏莫名有一股低氣壓在盤旋。
到了門口,墨子央說他有事,讓傾歌先行去休息,傾歌也不多說什麽,便也自個回了屋子。
傾歌有些無力的歎了口氣,在宮門口發生的事,總覺得是一場無妄之災,可又覺得墨子央有些在意,又說不出哪裏在意。隻是,回來的路上,倒真是一路沉默的很。
天遺的事情必須要弄弄清楚,鬼谷?離情說沒人知道這個地方,既然天遺的母親是鬼谷中的人,想來天遺應該是隻曉得。但是鬼谷的能力又是什麽?治百病?長壽?
傾歌突然靈光一閃,先前在無塵谷,惜塵說的話語浮上了腦海,傾歌神情一怔。
她記得,那時候惜塵說過,得了權利的人,往往更期待另一樣東西。
得了權力,便是想一直擁有下去,那便需要強壯的身體和長壽的生命,所以……
傾歌眸光一亮,可随即卻又暗了下去。雖然能明白皇上打的是什麽主意,可是,這跟天遺有什麽關系,又爲何讓天遺一定要嫁給那個江湖術士?
惜塵曾說,這事皇上已經策劃了好多年了,想來,當初接近天遺的母親也是爲了這個,卻不曾想到,又能得到龍淵卷軸,一勞永逸。
長壽,治百病。傾歌越想越糊塗,和天遺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便未發覺天遺有什麽醫術,更别提治百病了。難不成,是鬼谷有種奇藥能治百病?可是,天遺的母親早已叛逃了出來,天遺應也未去過那裏,又怎能拿到這個藥。
傾歌眉頭狠狠的皺起,離情沒有把話說出口,難不成她要再一次夜探皇宮,去好好的問問離情?
此時此刻,另一邊。
墨子央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眉頭深深的皺着,不複往常那般冷靜的模樣。
先前在宮中,那個時候,第一次,生平第一次心中似乎被什麽抽了起來,一種不爽的情緒被人輕易的挑起,尤其當看着君離的時候,那充滿挑釁的微笑。
墨子央目光微眯,像是在探究什麽原因一般,随即目光一頓,又是一派清明。
這幾日,宮中莫名有了些不安份的流言。在這緊要關頭中,皇上也無法不去在意,才會招他進宮,詢問這事情,是否如幾年前一般是絕情門的所爲。
絕情門。墨子央眸光一閃,想來這事應該不會是他們做的,何況……
墨子央神色堅定,他定會查清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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