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歌看了一眼和她一同站在柳樹底下的天遺,方才天遺嫌屋内太悶了,連續十多日的躺在床上,身子都不知走動的滋味了,便也央求她出來走走。
“如今,天雖開始轉熱,終歸還是冷的,你身子才剛好,出來不易太久。”傾歌關切道。
“你怎麽和那靜虛大師一樣了。”天遺有些嬌嗔的皺眉道,随即仿佛恍然大悟指着傾歌笑道:“不對不對,是和墨丞相一樣,大道理一堆堆,怪不得你是他的侍女!”
傾歌有些納悶,她不過是說了一句話,天遺怎麽能扯出這麽多,倒是跟原先一樣。
“快說,你是不是喜歡墨丞相。”天遺一步一步向傾歌必去,一雙美眸滿含探究和揮不去的八卦意味。
“我隻是丞相的侍女。”傾歌長歎一口氣,她現在終于相信,本性難改了,不管天遺有沒有失憶,依舊這般性子。
“真的?”天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那……公主是否有喜歡的人?”傾歌認真的看向天遺,她從不相信命運可以任由老天爺更改。
“喜歡?”天遺一頓,目光有一閃而逝的晦暗,随即卻是一笑,笑容隐約有些苦澀:“我既是這魏國的公主,喜歡這詞就不應出現在我身上。這道理,想來傾歌你是懂得吧。”
傾歌看着天遺,瞳孔一縮。是啊!她懂,天遺是公主,未來便是爲了魏國的利益而存,想來那個魏君對天遺是另有籌劃的。
天遺收回看着傾歌的視線,卻是将頭擡起,目光牢牢的看着柳絮在她面前飄動。
如今天遺身着一挑水青色的衣裙,似乎與這片柳絮融合在了一起,她的目光很柔,灑在她身上的陽光很暖。落入傾歌的眼中,仿佛這一刻,四周都已靜谧無聲,心中湧起一股溫暖,像春風輕掃過心扉,無聲的柔暖。
可,溫暖還未停留多久,卻是被一記溫潤夾雜着擔憂的聲音打斷了去。
“公主,皇宮派人來了。”靜虛走上前去,目光滿是擔憂的看着天遺。
靜虛的話音剛落地,傾歌和天遺偏偏轉頭看去,傾歌看着天遺,卻是見她一副淡然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天遺淺笑道。
傾歌看着天遺向前走去的背影,上前拉住了靜虛:“你可知,皇宮此刻派人過來所謂何事?”傾歌心中甚是不解,天遺來這蓬萊殿基本無人知曉,這皇上是怎麽得知的?腦中突然閃過昨日墨子央的舉動,可……思來想去,短短一天,即便墨子央真的是傳信給皇上,也沒有這麽快啊!
“不知。”靜虛搖了搖頭,視線牢牢鎖在向前走的天遺身上,滿是擔憂和不安。
傾歌收回眸子,想要知道的答案,隻有跟上去,便也同靜虛一起跟了上去。
來到大廳,便是見到墨子央和王道長兩人早已在其中,而前面站立着一個太監,太監身後有兩個像侍衛一樣的人。
那名太監看了天遺,連忙笑道,發出那尖細的聲音:“咱家恭候公主多時,皇上這些日子甚是記挂您。”
“徐公公,有事直說吧!”天遺看了他一眼,似乎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客套話中。
“那,公主請接旨。”徐公公從那寬大的袖子中套出了聖旨,雙手将它打開,擺着一副神氣的神情。
“徐公公,公主身子還未徹底恢複,可否讓她站着接旨。”一直沒有開口的墨子央卻是走上前,爲天遺說話。
“墨丞相說的是,既然公主身子有恙,站着接旨也可。”徐公公連忙收起了方才神氣十足的模樣,那谄媚的德性,無疑讓人心生作嘔。
傾歌看了眼徐公公,天遺可以站着,墨子央是丞相也可以站着,她不過是一侍女,該守得規矩也該守,便也和靜虛,王道長一起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天遺公主離宮數日,聞其身抱恙,朕甚爲挂念,特派人相迎,望早日回宮。蓬萊殿真人王道長,救公主有恩,特賜黃金百兩,以示皇恩,欽此。”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天遺和王道長不約而同的異口同聲道。
“公主,皇上這幾日老惦記着你,特意讓老奴攜專人過來相迎,隊伍中有宮裏最好的太醫。公主,皇上也不怪罪你私自出宮之罪,就是望你早些回宮,老奴還未見皇上有這麽在意過哪位王子公主的。”徐公公滿臉堆着笑的,跟天遺說道。
“是本宮不對,讓父皇擔憂了,不知徐公公是準備多日啓程?”
“若公主允許的話,明日,可好?”
天遺視線微垂,不知在想什麽,頓了片刻,卻是點頭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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