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休息之時,傾歌曾提議再買一匹馬匹,可不知爲何,墨子央卻是什麽都不說,隻是讓她上馬,兩人依舊保持着那般有些暧昧的姿态,趕路着。
她想問他在想什麽,她也想問他,當初他如此迫切的去無塵宮,到底所謂什麽?是爲這四方城的童女?還是一路的追殺?或者,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每次想問出口,可看着那一張面容,他那如酒溫醇的眼眸,她便無法去開口。
她,不忍心打碎這如今溫情的片刻。
“傾歌,這一路上,你應該有很多事想問我吧!”
身後突然跑出一句話,傾歌一愣,随即便是搖了搖頭,否認道:“沒有。”
“你在想,我爲什麽不關心四方城的童女了,爲什麽我要踏上這一段旅途,爲什麽我又不去找那無塵宮算賬,是吧!”墨子央目光看着遠方的道路,有些悠長模糊。
“沒有。”傾歌依舊搖了搖頭。
“你若想知道,我告訴你也……”墨子央的話語還沒說完,便是被傾歌拉了下衣袖打斷道。
“我說過沒有,所以,你也别說了。”傾歌貝齒緊緊咬着下唇,她是想知道,可是,她怕啊!心中總有一種預感,若是知道的話,她怕,這所有的一切就如同泡沫一般,就這麽在空中破了,找不到任何的痕迹。若真如此,她甯可裝糊塗,裝作不知道!
“你……”墨子央垂下眸子,看着懷中那緊緊拉住他衣袖的人,恍惚間能看見那一倔強的雙眸裏頭深深的顫抖。眼眸一動,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好,你不願知道,我便不說。”
“嗯。”傾歌收回那抓住墨子央的手,點了點頭。
又是一路的行程,夕陽黃昏,将兩人的身影拉的長長,斜斜映在地上,交織的倒映,入了眼,卻是莫名相襯的很。
兩人終于是趕到了太行山,來到了這蓬萊殿前。
墨子央先下了馬,随即傾歌也跟着下了馬。
殿前剛好立着一名小童,正打掃着地,傾歌見了,便立馬走上前,詢問道:“請問,王道長是否在?”
“你是誰?”小童放下手中的活,有些警備的看着傾歌。
“前些日子,是否有一男一女過來向王道長求醫?我們便是那兩人的朋友,特意過來尋他們,不知您可否去通報一聲?”傾歌客氣的問道。
“哦~”小童恍然大悟,随即手卻指了指不遠處的山峰:“你若是找他們,他們不在殿中,在那邊的八仙閣内。若是找師傅的話,師傅他老人家是不輕易的見客。”
“多謝,小道長。我們隻是來找他們而已,勞煩小道長幫我們向王道長道一聲謝,多謝他救治我的朋友。”
“施主言重了,不客氣。”
知道了天遺他們在哪裏,傾歌便也不想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和那小童道了一聲謝後,便也轉身向墨子央走去。
“公子,他們在那邊的八仙閣中。”傾歌指了指東南方向的小山峰。
“嗯。”墨子央點了點頭,轉身的刹那,卻是深深看了眼蓬萊殿,不知爲何,他總覺得這裏給他一種很怪異之感。
因那山峰,離這裏也不過一裏之遠,兩人便也沒有再上馬,隻是走了過去。
剛走到那八仙閣,便是看到靜虛在門口擺弄着一些花草,頭上的假發,已經不見,早已回複原有的裝束。
傾歌眉目一皺,靜虛,爲何把僞裝給消去。轉頭看了看墨子央,見他面色一如往常,便也收了目光,重新看向靜虛。卻是發現,靜虛也看着他們,隻是不過幾日不見,靜虛卻仿佛滄桑了許多,眉目中多了一份疲态。
難不成,天遺沒治好?可是,惜塵明明告訴她,王道長已經救回天遺一命。這,又是?
傾歌心中不禁泛起擔憂。
墨子央早已慢步走向靜虛,看着靜虛,問道:“天遺的身子出問題了?”
“身子沒有問題,隻是……”說到這裏,靜虛眉頭的結越發的深刻,有些無奈,更是濃濃的疼惜。
“隻是……怎麽了?”傾歌瞧見墨子央走上前去,便也連忙快步跟上去,聽到靜虛那爲難的話語,心下更是焦急十分。
“你們……進去看看吧!”靜虛重重的歎了口氣,便是讓出個身子,讓傾歌他們好走進去。
傾歌再也沒有耐心,便是急急的朝屋内走去。屋内的裝飾倒是十分的靜雅,家居都是已竹爲本,一眼看去,頗爲讓人心情放松。
傾歌往内庭走去,果不其然看到天遺正坐在床上,一個人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景色。
傾歌心中一喜,連忙走上前去,一把握住天遺的雙手,激動的說道:“幸好,你沒事。你可知,那日你奮不顧身擋下拿劍,着實讓我吓了一跳。”
可是……
傾歌欣喜還未到達心扉,卻是被一句話,給徹徹底底澆熄了心中的喜悅。
“你……你是誰?”隻見天遺轉過了頭,看着傾歌,隻是面色卻不似往日的親昵,有的隻是不解,疑惑,還有生疏。
“我……我是誰!”傾歌不敢置信的手指指着自己,雙目突的睜大。
“抱歉,我不認識你。”天遺眉頭一皺,便是想把自己的手從傾歌的手中收回來。
“天遺,你不認識我了?我,我是傾歌啊!”傾歌有些接受不了的看着天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胸口中劍,怎麽就會忘記了她。
“很抱歉,我真的記不得你了。”說罷,天遺面上浮現出抱歉,内疚,更有着幾分掙紮在裏頭,讓人看了,心生憐惜。
“沒……沒事。”傾歌再也不好說什麽,隻能柔聲安慰道,手輕輕拍了拍天遺的手。看着如今的天遺,雙目仿佛失了原先的神采,心下更是五味交雜。
這時,靜虛也走了過來,隻是,手中多了一盆花,放在天遺觸目可及的窗沿旁。
“天遺,王道長說了,你如今身子還是有些虛弱,還是躺下多多休息下。”靜虛走上前,看着天遺關切道。
“好。”天遺也不多說了,便也躺了下來,雙目閉了上去。
傾歌看了眼靜虛,她終于知道靜虛這一臉疲态到底爲何而來。
天遺。
天遺,竟然失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