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刮過她的耳垂,惹來一陣淩厲,又是一掌,揮在傾歌的身上。
傾歌被打的向後飛去,在空中轉了一圈,重重的撞在身旁的一顆樹上,将那樹撞的止不住的搖晃。樹葉紛飛,滑落,跌落在她的發絲,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鮮血濺上樹葉,那紅的發黑的鮮血,從她眼前落在她的腳邊。
傾歌隻是用力的咳了幾聲,絲毫不去在意嘴角的鮮血,眼前的殷紅。
“墨子央中了劍,又中了瘴氣,想必是活不久了,你又何必去送死。”那人揮了揮衣袖,紫色的衣袖在空中斂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嘴角依舊纏綿着笑意,分外的好看迷人。
傾歌手撐着樹幹,慢慢的站了起來,卻是轉過了頭,看向那紫衣的女子。面容之上,已爬滿了血污,那本是耀眼奪目的眸子,此刻竟是有些半合着,帶着揮不去的羸弱,卻仍舊不願将裏頭的信仰舍去。
“我要去找他。”顫巍巍的說完這句,傾歌複又朝那瘴氣中走去,又是一掌向她襲來,傾歌反身躲開了掌力。
她知道,若是打不過她,她休想再進這片瘴氣。
凝聚起身上所有的力量,此刻的傾歌,猶如是一頭發了瘋的老虎,向那妖媚之人瘋狂襲去,發出的掌力,掌掌要人命。
沒有人,能阻止她去找墨子央。
隻是……
那女子嘲諷的看着面前發了瘋向她打來之人,目光中的神色仿佛是看一個弱小的動物在垂死掙紮。
“你想殺我,可是,就憑你現在半死不活的身子,碎心蠱的毒好受吧!”女子的目光滿是嘲弄,說罷,眼光一頓,一掌便是正中傾歌胸膛。
力道之重,傾歌狠狠的跌落打至三米之外,撞在樹幹上,竟把那樹幹給撞成了兩半。血從嘴中噴湧而出,衣襟之上早已不見原先的色彩,留下的隻有那豔麗到極緻的殷紅。
“我要去找墨子央,你給我讓開!”傾歌大吼一聲,眸子睜開的刹那,竟是一片赤紅。此刻,她仿佛就是一具軀體,隻憑心中那一信念而動。
“你可知我是誰?”女子笑道。
“誰?”
“我可是你們要去的那無塵宮的宮主,你說,我可會讓你去找墨子央。”女子擡起那淬着朱丹色的玉指,撩起垂在胸前的一縷發絲,把玩着,笑的張揚魅惑。
“你是無塵宮的宮主?”傾歌看着面前正對她揚着笑意之人,此刻不知該說什麽。他們要找的人就在她面前,而他們卻是已潰不成軍。
“沒錯。”
“那你就有辦法救墨子央,解了這瘴氣之毒,對吧。”
“嗯。”女子不予置否的點了點頭,頓了頓,卻又彎頭笑道:“怎麽,你想讓我救他?”
“嗯。”傾歌望着面前妖媚之人,目光滿是認真,随即十指緊握成拳,揚起的面容,堅決十分:“所以,我要赢你。”
“就憑現在的你?”女子仿佛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嘴角處的笑容更甚,伴着毫不掩飾的嘲諷:“即便是平時的你,也不見的能勝了我,何況是如今被碎心蠱噬心的你,功力能剩三四成就不錯了。”
“就算隻有一成,我也要赢你。”傾歌目光一定,以掌爲力,毫不猶豫的向那女子打了過去。
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去拼,隻要能救墨子央,什麽結果,她都願意去承受。
即便是死,即便是痛不欲生。
兩道紫色的身影在那一方林間,相互糾纏,兩人發出的力道,竟是把周身的樹木,紛紛震斷。
又是一掌打在傾歌的胸膛,這已不知是她受的第幾掌,胸膛上竟然也開出了花,以鮮血暈成的花,旖旎绮麗。
“你到底在執着什麽,你和墨子央,本身就是正邪不兩立。此時,他死在裏頭,你也可以不爲這碎心蠱受苦,何樂而不爲。”
傾歌不去理會耳邊那蠱惑人心的話,雙目泛着赤紅,更是湧起殺戮,心中願的隻是将她打敗,這樣,墨子央便會有救。
“還記得幻境中的事情嗎?若墨子央知道你的身份,你說他會不會殺了你。”
殺她?傾歌眸子狠狠的一縮,她不知道他會不會有朝一日知曉他的身份,她也不知道待他知道她身份之後會不會殺她。可是……若他死在這裏頭,她甯可他來殺他。
“隻要他能活着,什麽都好!”傾歌眼眸一頓,曾經,離情教過她一招,叫天地同壽,威力十分強悍,可是,傷敵之前卻是先傷己。所以,離情告誡過她,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能使用。如今,這算不算到了萬不得已之時?
單憑她現在的身子,使用這招,必将催動碎心蠱的蔓延。到時候,會發生什麽?
是……死?
傾歌攤開手,向後一翻,彎下腰,不管是什麽結果,隻要能赢了這人,墨子央便就能救。其他的事,她不想去管。
“天地同壽。”
凝聚着她渾身上下所有的内力和力道,齊齊的向眼前女子打去。掌力發出的刹那,傾歌再也支撐不住的,口吐鮮血,步伐重重的向後倒退了幾步。那一件淡紫色的衣裙,再也瞧不出原先的模樣;那本是堅毅的面容,如今血污遍布,能瞧見的,不過是那刺眼的鮮血。
傾歌倒退幾步之後,身子終是透支的向後跌了去,眼中滿含絕望,仿佛能聽到鈴叮一聲,心碎成粉末,随着風不知飄向何方。
心脈已損,命不久矣。
她不曾想到這無塵宮宮主的實力竟然如此強,在她發力之時,她便就瞧出了什麽,以内力彙集樹葉,當做屏障,硬生生的擋去她那一掌。而她,卻是再也沒有氣力去掙紮什麽。
在傾歌倒地的刹那,一抹白色從傾歌的懷中跌落之地上。
那女子走了過去,妖冶的紫色衣擺長長的拖曳在地上,恍惚透着絲迷蒙。卻是彎腰揀起落于地上的東西,細細的瞧着。
“煙雨桃花水,琳琅滿目情。“女子喃喃自語着,眼中似有什麽盛了開來,有些迷糊不清,雙目微垂,時間仿佛與此刻靜止。可,不過刹那之間,她的目光複又清明,閃過一抹狠厲,說出的話語,似冰寒冷:”這白玉簪,雕成桃花的樣式,想來也是酌滿了情意,既是情意,留着有何用!”
女子擡起手,眸中閃過幾分恨意。
“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