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歌,我們這是打算去哪裏?”天遺叫喊道。已經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這一路上她隻是跟在傾歌的身後,卻不知她們到底是要去哪裏?心裏沒了底,便是有些慌亂在。
聞言,傾歌眸子一沉,她不知是否該與天遺講。無塵宮這地方,終歸不是一個尋常人應該去的。可……
“籲~”傾歌拉了拉缰繩,讓馬兒停了下來,随即便是牽引着馬轉了個身,對上天遺。
天遺瞧見傾歌停了下來,便也連忙牽動缰繩,讓馬停下,眉頭有些緊鎖,神情卻是十分認真:“我們此去應該是危險重重吧。”
“嗯。”傾歌點了點頭。
“傾歌,告訴我吧。”天遺眸子略微一縮,卻也輕笑問道。
“無塵宮。”傾歌一歎,把從承絕口中聽到的事,大緻簡約的和天遺說了遍。說罷,便是兩眼直直的看着天遺。她要讓天遺知道,此番去無塵宮,或許會有生命危險。
天遺神色有一瞬間暗了下來,雲遮掩住了月,沒有了月光的照映,她的面色越發讓人瞧不太清。久久的沉默之後,卻是見她突然裂唇一笑:“傾歌,快點走吧!昆侖之巅在魏越兩國邊界上,靜虛他們此刻想來離邊境不遠了。”
“你不怕?”傾歌眸子牢牢的對着天遺,似而不想錯過她面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聽聞傾歌的話語,天遺卻是苦澀一笑:“怕啊!但,又能如何。何況我本就明白此行的危險。”随即卻是眸子一轉,再也不顯方才苦澀反而透着一股子的怨氣,嘟着唇,帶着一抹笃定:“所以,我更要去啊!若靜虛被人拐去了地府,我找誰出我這十年的怨氣啊!”
傾歌沒有說話,隻是看着天遺,那張面容上的笑容似乎與往常一般,透着一股子狡黠的靈氣。可,她明白,天遺不過是放心不下。話語包裹的再美,撥開那華美的包裝,終究還是一樣的。
“走吧~想來他們這會應該找了家客棧休息了,我們要趁着這時間追上去。”傾歌牽着馬轉了回去,若有所思瞧了瞧天色。
“嗯。”
趕了兩日的路,兩人已來到接近邊界的四方城。
此刻,一家小茶館中。
“傾歌。”天遺拿起筷子,卻是一歎,放下手中的筷子,眉目緊鎖的看着傾歌。
傾歌遂也放下手中的筷子,她明白天遺的擔憂和着急。她們已經趕了兩天的路,途中也問過些人,除了剛開始到的那個地方,說是見過墨子央和靜虛,其餘的,都說沒有見過。她心中不會比天遺擔憂的少。
“放心,他們應該還沒到無塵宮,雖然世人都知無塵宮在昆侖之巅上,可怎麽上去,怎麽找到無塵宮的路口,卻是少有人知曉。墨子央他們現在定也在城裏。”傾歌看着天遺,寬慰道。可,說到底,她心裏也沒有底。
“嗯。”天遺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吃起飯來,可眉頭卻依舊牢牢的皺緊。
傾歌便也不再說什麽,拿起筷子,正準備吃起來的時候,旁桌的話語卻是讓她無法冷靜。
“最近無塵宮在抓童女,弄的我們這兒死氣沉沉。”
“對啊!聽說,那賣魚家的女兒就被抓了去,這幾日都不見他出來賣魚了。”
“被無塵宮的人抓了去,就如同死了一樣,女兒都死了,怎還有心思賣魚啊!”
“唉~說的也是,希望前日來的那個白衣仙人有辦法。”
白衣仙人!
聽聞這四字,傾歌瞳孔瞬間放大,手不由的松了開,手中的筷子跌落地上。座位上,早已沒有了原先坐着的女子。
傾歌連忙走到那桌,硬生生壓下心中因知道墨子央而産生的喜悅,冷聲的問道:“你們口中的白衣仙人是誰?”
“你誰啊!我們憑什麽告訴你!”那在傾歌左邊坐着的男子,手大咧咧的揮了下,便是一把站了起來,面色帶着絲兇狠,轉過頭,滿面不爽的看着傾歌。可,當觸及到傾歌那冷冽成冰的目光之時,卻不由腳下一哆嗦,有些害怕的咽了下口水。
坐在對面的男子,瞧着傾歌眼中那滿目的煞氣,連忙堆砌起笑容笑道:“姑娘莫生氣,這些日子我們這四方城被無塵宮弄的烏煙瘴氣的,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口惡氣在,所以,方才阿牛才這般語氣對姑娘,望姑娘莫怪。”
傾歌冷眼看了那男子一眼,語調依舊帶着徹骨的寒冷:“告訴我白衣仙人是誰?”
“是是是。”對面的男子連忙點頭說是,把這幾日的事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白衣仙人是誰,我們也不知道,隻是知道他是前日晚上來的,昨日無塵宮的又來抓人,是他幫我們打了回去。因爲他一身白衣,從屋中躍下的時候,似乎如同天上的神仙一般,所以我們都喊他白衣仙人。他身旁還有一個穿着青衫的公子,昨日也同那白衣仙人把那無塵宮的打了回去。”
“所以,他們在哪裏?是去無塵宮了嗎?”
傾歌一愣,看向身旁不知何時出現的天遺。此刻,天遺正一臉急切的問着,那一雙靈動的眸子,如今,隻剩下擔憂。
那男子沒有注意到天遺,被天遺這麽一問,明顯愣住了,随即回過了神,才答道:“在……在陳員外的府上。”
“陳員外府上?”傾歌疑惑的問道。墨子央怎麽又和這陳員外扯上了關系。
“嗯,因爲昨日他們救下的女童中,就有一個是陳員外的小女兒,所以……”
“在哪兒?”天遺一門心思全挂在靜虛身上,自然沒有功夫聽這男的東拉西扯的,便是急急的問道。
“出門,向左轉走到底,再向右拐,便能看見了。”
“好。”說罷,天遺便是迅速轉過身子,向門外走去。
傾歌瞧見,便也連忙甩下一錠銀子,急急的追了上去。
“天遺,等等。”傾歌追上前去,抓住天遺的手,讓她停了下來。
“傾歌,靜虛他們就在陳員外府上,我們快走啊~”天遺有些不懂的看着傾歌,她們拼了命的追趕,不就是爲了找到他們啊!
“嗯,但是……”傾歌還想說什麽,卻是被天遺打斷了去。
“你知不知道,這幾日我有多麽的擔心,我就怕他一人去了無塵宮,然後,我便是……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天遺眸子有些顫抖的看着傾歌,此刻,仿佛隻要有人輕輕一碰,她便就是碎了。
傾歌愣愣的看着天遺,她說話的時候,那一臉的害怕與悲鳴,像極了小時候娘親讓她一人待在蘆葦叢中時,她那時的心情。無助與無力。
“好,我們快走吧!”傾歌松開了天遺的手,嘴角微微上揚,卻是扯開一抹極淺極淡的笑意。
“嗯。”天遺重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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