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歌轉過頭去,看着墨子央,卻是瞧見他臉上竟然也浮現出一抹她不曾見過的神色。
他,也會,尬尴?
心眼一動,卻是轉過頭去,瞧着眼前那幾位正賣力推銷的人。她是墨子央的侍女,理應要爲他擋去這些麻煩事,可是……
“你,你們……”傾歌唇瓣微動,卻是帶着些許的僵硬,話語脫口,卻也有些支支吾吾,不知說什麽,落在那些大嬸們的眼中,隻道是姑娘家家的害羞了。
“瞧,這小姐都害羞了,呵呵~”一名大嬸捂嘴笑道。
害羞?傾歌更是覺得有些郁悶,正欲開口解釋道,卻是被墨子央給搶先了去。
“多少錢?”墨子央神色依舊有些淡漠,可這淡漠中卻亦出現了幾分龜裂在。
多少錢?他這是要買了?傾歌有些驚訝的看着墨子央,這不就是等于承認了這些大嬸們的話語,她和他是一對?想到這個,傾歌慌忙的别過了眼,目光中伴着些許閃爍。
“公子真是大方啊~你和這位小姐,必然能天長地久,得月老護佑,三生三世白頭不相離。”
一聽到自己有錢賺了,那些個大嬸面色越發燦爛,仿佛是看到下金蛋的雞一般,個個目光圓瞪,似是敲到了金錢已在她們手中一般。
“少……”傾歌想開口阻止,卻是見他已掏出了銀兩交到那些大嬸手上,換取了那些所謂能保姻緣的鴛鴦佩和紅繩。
這墨子央難不成是嫌錢多,還是嫌最近無聊了。她和他根本不是那種關系,這些東西要來了,又有何用。
那些大嬸見交易成功了,便也心滿意足的走了去,其中一位綠衣大嬸走到一半卻又轉過身來,笑着開口道:“公子,小姐,莫說我是拍馬屁,我父親就是個算命的,大嬸我也懂得一些皮毛,要不是看出你們真有幾分姻緣,我們也不會上來了。”
“隻怕你真是看錯了。”傾歌語氣頗爲無奈,她和墨子央怎會有姻緣之說,怕是要賺錢想糊塗了。
“姻緣這東西,月老那裏早有記錄,是大嬸我多言了。”那綠衣大嬸說完,便也轉身回到自己攤位上去。
傾歌看着那抹背影,思緒卻也有些翻轉。姻緣,她和墨子央會有姻緣?碎心蠱在她身上,而且她的命格,還是……此生,她斷不會有這姻緣一說。
“爲何要買下?”傾歌轉過頭去,瞧着墨子央的側臉,那高挺的鼻梁恰好對着天邊的貫日,他轉過頭來,那金黃色的光暈撒在他的發絲。恍惚間,他的容顔竟也蒙上了一層金紗,美的奪目。
“解釋的越多,描的越黑,還不如給了錢,她們就會心滿意足的離去了,也省去了很多麻煩,不是嗎?”墨子央轉過頭,垂下眸子,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伴着日光,越發的勾魂。
傾歌一怔,卻是慌忙的垂下眸子,目光有些閃爍,心中糾結了片刻,終是開口道:“可,我們,并不是……”
“并不是什麽?”墨子央嘴角又扯開了些弧度,迎着日光看去,莫名有種戲谑的感覺,引人遐想。
沒有想到,他竟會是這般言說,傾歌不由停格在了一點,對上那雙總是透着淡漠疏離的眸子。他那琥玻色的瞳孔,此刻就如同世上最深的沼澤,一寸一寸把她吸附其中,無能無力。
傾歌不知該說什麽,亦不知該去做什麽,他定是懂她的意思,可爲何?
“走吧。”墨子央瞧了眼那呆滞的人影,眼角的弧度略微有些上揚,卻是轉過了頭,向前走了去。
傾歌站在原地,陽光有些刺眼,不自覺的眯起了雙眸,看着那翩然的白色身影。突然間,心髒深處卻是抽動了一下,仿佛是有人拿着一把劍狠狠刺入她的心髒一般,可,這股鈍痛感又比那刺穿皮肉,更加的痛,讓人喘口氣的時間都不給。
傾歌身子一怔,手按着心口,想開口說些什麽,可眼前的身影早已模糊不清,理智漸漸有些抽離了大腦,身子越發的沒了力氣,癱軟在了地上。閉眼的刹那,隻瞧見那疾步而來的身影,他的眉頭有些緊皺,白袍飛快的在空中飄動劇烈。
黑暗席卷視野,她已暈厥過去。
雲逍山莊内。
“大夫,傾歌是怎麽了?”慕容萱有些着急的問着,那剛給傾歌把脈好的大夫。
“夫人莫急,這姑娘身子并沒大礙。”
“若無大礙,可又爲何會突然暈厥過去。”慕容萱有些不相信的皺着眉頭。
“這……請恕老夫我才疏學淺,許是有可能姑娘前陣子受了什麽風寒之類的,舊病複發,故才暈厥。”
“風寒?”聽聞這兩字,那站在床旁,久久不發一語的墨子央卻是開了口問道。目光直直的看着,那亞麻色衣袍,發絲已灰白的大夫。
“是,若是受了風寒,寒氣入體,沒有根除的話,暈厥也是有的。但隻要開幾帖藥,休養幾日,補好身子,想來往後便也不會發生這些事。”大夫有些顫顫的說道,其實他也沒瞧出這病因,靠的也不過是往昔的經驗。
“墨兄,放心,在我這裏,你要什麽藥材我都給你弄來,保管還你一個健康的傾歌。”駱天澤走到墨子央的面前,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多謝,駱兄。”墨子央感激的點了點頭,目光朝床上面色漸漸已有些紅潤的人看去。
方才,廟前,他沒有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便是轉過身子看去,不曾想到卻是見她面色慘白,倒在了地上。他連忙快步上前,他雖不太懂醫術,可對于,江湖中的東西,也了解些,故此……
墨子央心中一歎,面朝着前面,對着屋子裏的人說道:“抱歉,給各位尋了麻煩,既然已無大礙,各位不妨出去休息吧。”
“墨兄,你也回房休息吧,你一路抱着傾歌過來,縱使你輕功了得,内力深厚,可這麽一路飛奔,身子想來也是需要休息。這裏,我會派兩個丫鬟伺候着。”駱天澤面帶關切的看着墨子央。
“有勞,駱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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