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溫柔的女子聲音傳了,傾歌一愣,遂向前頭看去。卻見台上那粉衣女子,如今卻是雙眸含情的看着墨子央,羞澀的樣子足以讓男子神魂颠倒。不然,這坐在前面的幾個男子,豈會如此嫉恨的也轉過頭,死死盯着墨子央。
這……算是,無故惹來的風流債嗎?
傾歌轉過頭看向墨子央,卻是見他朝那女子看去,面色波瀾不驚,絲毫不爲之所動,連帶着,說出的話語,不僅透着疏離,更是透着一股子的冷漠。
“姑娘言重了,在下并非是懂曲之人,隻想喝口茶罷了。”
話語落地,卻是見台上的女子面色有些一僵,神色有些委屈。連帶着下面幾個男的,見佳人被這般毫無情面的拒絕,一個個有種準備撸起袖子大幹一架的感覺,惡狠狠的等着墨子央。
傾歌朝墨子央看去,卻是見他面色一如剛才,絲毫不把眼前的場景看在眼裏。
這墨子央性格本就是偏冷的,何況要他爲一個不相識的女子伴奏,怕是比太陽從西邊升起還要有些荒唐。
傾歌倒也不說什麽,隻是兀自垂着頭,看着茶杯中漂浮着的幾片茶葉。這事,她隻管順從的做他侍女便是。
想到什麽便是應什麽,那女子還未開口,那些個男子倒是忍耐不住,急急打抱不平了。
“什麽人啊!水碧姑娘不過想讓你伴奏一曲,有必要如此故作身段。”
“就是,大爺我什麽人沒瞧過,瞧你這樣,肯定是從别的城鎮過來的,裝什麽。”
“不就有着一副臭皮囊,水碧姑娘,你若想找人伴奏,在下不才,願意爲姑娘伴奏一曲。”
随後的話語,一言一句都是揀着難聽的字眼來說。傾歌瞧了眼墨子央,卻是見他兀自品着茶,似乎是把那群人,那些個話語,全當空氣,一概不去理會。
傾歌不由心中一歎,本是想好好的安分在這茶樓,浪費這一天的時間,卻沒想到會被這唱曲的姑娘給攪了去,無端惹上了這一場無妄之禍。
“各位請别這麽說,是奴家妄言了,不關那位公子的事。”隻見水碧那雙本是滿含柔情的眼眸,此刻倒是閃爍着淚光。話雖這麽說,可聽在别人耳力,卻是像受了極大的委屈,隻能自己咽下,惹人心疼。
一瞬間,本是慢慢有些平靜的場景,又被攪和着,激憤了起來。
傾歌瞧了眼台上的人,水碧?這名字倒是取得好,眨眼的功夫,便能滿含水波,惹人憐惜。明裏是爲墨子央說話,暗裏莫不是被墨子央說的拉不下臉面,故意借着那些男人的嘴來說。
“我隻會爲我認爲值得的人,吹奏。”墨子央面色淡漠,語氣一如方才的冷淡。
話語剛落,便是見那本就喧嚣的四周,頓時更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謾罵着。
傾歌看着墨子央,目光中帶着些探究。值得?在他眼中,有什麽人是他覺得是值得的,又有什麽人是他會去在乎的?
“走吧,這裏太鬧了。”說罷,墨子央便從懷中掏出一錠碎銀子,放在桌上,起了身就欲出去。
傾歌見罷,便也連忙起了身。
隻是……
“公子,奴家雖落風塵,被迫唱曲,可是也是個清白之身,公子何來此言侮辱。”那抹輕柔的聲音複又傳了來,夾雜着泣音,越發惹人憐惜。
傾歌轉頭看着台上那面帶柔弱委屈的人,她到底是哪裏聽出墨子央是在侮辱她了?他無非隻是陳述一件事罷了,何況,墨子央也不會淪落到要侮辱她的地步。隻怕是……這人唱曲出了名,不甘受此委屈,故意使壞了。
水碧頓了頓,複又開口道:“公子,莫非你說值得的人,就是你身旁的姑娘?”
聽到說道自己,傾歌不由一愣,這事怎麽又跟她扯上關系了?也不去多說什麽,隻是依舊跟在墨子央的後頭。
本以爲墨子央會不去理會,卻沒想到,他卻是開了口。
“她比你值得。”
嗓音渾厚,入耳間,分外的好聽。一字一句,莫名勾起了心弦。
傾歌身子一頓,擡眼朝墨子央看去,卻見他面色毫無波動,一如剛才。
“你……”隻瞧見水碧面色有些菜紫色,一隻手指着墨子央。
墨子央卻是自當沒有聽到,早已擡步朝前走了去。
傾歌見了,連忙擡腳跟去,出門的刹那,轉頭瞧了眼那面帶嫉恨的人。雖跟墨子央相處的不算久,可也明白他是不愛聽人吩咐,而且不喜有人在他面前耍手段,這女子分明是自己砸了自己的腳,無端還把她給一同恨了去。
茶樓裏頭,那些謾罵聲依舊有些飄了出來,隻是,那走出的人全然沒有放在心上,連看也不回頭看一眼。
傾歌跟在他身後,兩人間似又回到了剛才的沉默無言,剛一走進一個弄口時,卻沒想到……
“站住!”
一名女子站在弄口深處,背對着陽光,她的面容隐在暗處,卻依然能清晰辨認出是方才在那酒樓唱戲的女子。面色已不複方才的柔弱,滿是陰狠,似是要把他們拆了吞進腹中。
隻瞧見她不知往懷裏掏出什麽,迅速向他們撒了過來。
“小心。”墨子央瞧出不對,連忙彙聚内力,一掌把那女子撒的白色粉末沖開,腳步向旁挪了兩步,把傾歌牢牢的護在懷中。
隻是……
那女的卻是沒有停歇,手持着一把利劍,便是直直的向他們沖來,身上滿是肅然的殺氣。
傾歌一頓,瞧着那女的向他們奔來,雙眉一皺。
難不成,這女的與方才跟蹤他們的人是一夥的?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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