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歌目光略微撇向坐在她身旁,笑容滿面之人。想來,天遺現在定是十分開心了,稍後,她定要問問她,她是怎麽找到他們的。
馬車出了長安,又奔跑了四五個時辰。期間,他們也隻是在車中随意的吃了些糕點。
月升日幕,殘月高挂,此刻,早已夜深過半。
傾歌心有不解,這,墨子央先前進城的時候,爲何不找個客棧打尖,非要如此趕路。
“籲~”聲音剛落,馬車應聲停下。
“到了?”天遺睜開朦胧的雙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打着哈欠,問道。
“嗯,下車吧!”墨子央點了點頭,随即便是起身,下了馬車。
傾歌便也跟着一起下去,卻是沒有想到已有人等候在此。
“墨公子,我家莊主已在莊内等候多時。”一名中年男子,恭敬拱手道。
傾歌掃了男子一眼,身着深藍色底子做成的衣衫,上頭是用金色繡線繡成的牡丹花樣,底子的面料即便是她這種門外漢,也看的出貴重。即便是長安想來也沒有哪個管事的有這麽好的衣裳。
這……雲逍山莊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傾歌目光投向前頭,借助微弱的月光,依舊可以瞧見那牌匾之上寫着雲逍山莊,四個大字。不羁的字體,可以看的出寫的人,想來定也不愛束縛。不然也不會把這山莊建在這郊外,沒有人煙的地方。
“有勞許伯了。”墨子央淺淺一笑,有禮的說道。
“墨公子言重了,各位,請吧。馬車行李的,我會讓人幫各位拿到各自房間。”
聞言,傾歌眉頭微擰,這話說的好像事先就知道他們是有四個人?還有,墨子央定是與這莊主熟悉的很。
“有勞了。”墨子央淺身道。
一行人便是跟在那名中年男子身後,齊齊走進莊園。
進了這山莊,傾歌卻是發覺這山莊别緻的很。周圍的花草倒不是稀有,可别緻的全是梅花。一眼望去,全然沉醉其中,難以自拔。鼻嗅間滿是梅花的清香味,不由讓人備感舒意。
一路走來,她雖沒有方向感,可發覺這山莊卻是以八卦陣爲基礎構建。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變六十四爻。
這個雲逍山莊莊主,絕對不會是個簡單人物。
“到了,我家莊主已經恭候大家許久了。”許伯推開了門,轉過身子,恭敬的說道。
話語落地,傾歌便也好奇的向裏頭看去,可,入眼的人,不由讓人心生一驚。她沒有想到,雲逍山莊莊主會是這般年輕的公子。
一襲水藍色的衣袍,眉目間不似墨子央那般高不可攀,也不似靜虛的靜雅,卻是透着一股傲氣。炯炯有神的目光帶着不羁。一眼望去,俊郎非凡,有一種江湖練家子的感覺。
“墨兄,你說你今日要來,我可是一直等你到了現在。”
他們還未開口,便是見裏頭的人一臉喜色的向墨子央走去。
“駱兄,此番是真要打擾多時了,還望你莫怪。”墨子央那本有些淡漠的眸子,此刻倒也多了份溫潤。
傾歌看着墨子央和莊主一來一回,墨子央這人對人總是溫柔中帶着疏離,可瞧着他和莊主交談,眉眼間全然沒有疏離之色,想來他們兩個應該真是朋友。哪有爲何不讓他知道靜虛的身份,這點,她依舊琢磨不透。
“對了,給你介紹下。”墨子央轉過視線,向靜虛方向瞧去,跟莊主解釋道:“這是林昂,林公子。”
“林公子。”
“駱公子。”靜虛拱手回禮道。
“既然林公子是墨兄的好朋友,便也别公子來公子去的,我叫駱天澤,若是你不嫌棄在下的話,你便跟墨兄一樣喊我一聲駱兄,而我喊你一聲林兄,可好。”駱天澤倒是很豪爽的說道。
“駱兄既不嫌棄,我怎會不樂意。”靜虛拱手一笑。
傾歌看着駱天澤,這人倒是頗有一種江湖人的豪爽,真不知這墨子央怎會認識他的。明明一個在宮廷,一個在江湖,八竿子打不着的。
“墨兄,身後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又是怎麽回事。”說罷,駱天澤便是一副揶揄的神态瞧着墨子央。
“傾歌,這是我的侍女。”墨子央指了指傾歌,随即便是指着天遺說道:“天遺,林兄的侍女。”
“哦~”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駱天澤這個音倒是拖的極長,讓人突生一種不好意思。
隻是,這尾音在一個人耳裏就不是這麽一回事了。
傾歌拉了拉天遺的衣袖,眼神示意她注意些。笑的如此燦爛,莫不是真讓人以爲她們是他們的紅顔知己了去。可瞧了眼天遺投來的無辜目光,隻怕這人心中是高興的很。
“墨兄,你們旅途勞頓的,怕是累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隻是……”駱天澤眉眼一挑,笑容有些不懷好意。
“又是要來喝一杯?”墨子央有些無奈一笑。
“那是當然,想我駱天澤在江湖上酒量也算排的上名次,可偏偏每次遇到你,總是輸,我這次可不會再輸你了。”說罷,便是瞧見駱天澤一副鬥志高昂的樣子。
“好,但是,若是又輸了呢?”
“随你吩咐。”駱天澤十分豪爽的拍了拍胸膛。
“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墨子央一笑,眉眼間卻是閃過一絲精光。
傾歌瞧了瞧這兩人,心中卻是不由的相信墨子央是絕對不會輸的,想來,或許墨子央還是故意答應的,就爲了駱天澤給他一個承諾。一個随他吩咐的承諾。
但是,傾歌倒是沒有想到,墨子央竟然酒量非常好。實在想不到,墨子央這般谪仙之人,竟然也是個酒鬼。不,應該算是酒量很好的人。
“好!”駱天澤大笑道,随即看向靜虛:“不知,林兄,可否也願意與我們拼下酒。”
“多謝駱兄好意,隻可惜,我對酒天生過敏。”靜虛連忙推卻道。
“對,我家公子不能喝酒。”天遺連忙附身道,說罷,便是偷偷朝靜虛眨了眨眼。
站在天遺旁邊的傾歌,自然是把一切都看在眼裏。靜虛是和尚,當然是不能喝酒了,這天遺倒是護靜虛護的很。
“啊!”駱天澤有些失望的一歎,複又揚起笑容,道:“那便隻能我和墨兄,喝上幾杯了,你們旅途勞頓,我這便讓下人帶你們下去歇息。
“多謝駱兄。”靜虛拱手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