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央下了馬車,卻是對着靜虛,拱手一笑:“來了。”
“嗯,以後,怕是麻煩墨公子了。”靜虛遂也拱手笑道。
傾歌看着兩人一來一回,心中卻也是思緒翻滾。這靜虛明明是相國寺的方丈,現在卻是故意裝扮成公子哥,還特意戴了假發。此去雲逍山莊必然是有什麽重大的事情,不然靜虛定也不會特意隐瞞身份了。
可是……
傾歌視線向墨子央掃去,墨子央的面容就算那些人沒見過,怕也會猜出他的身份。一襲白衣,風姿卓卓,那番飄然出塵的氣質,眉間朱砂紅痣。想來,看到的人,定是會想到他是這魏國丞相,墨子央了。
那,靜虛爲何還要僞裝?還是,隻是他一人不願被人看破身份?
傾歌突然覺得,此番去雲逍山莊,怕真是危險重重了。
傾歌還在思考的時候,卻是見墨子央上了馬車,随後靜虛便也跟了上去,當靜虛瞧見車内還有一人的同時,卻是一愣,轉眼瞧了下墨子央,也不說什麽,坐在傾歌的對面的位子上。
“駕~”一記聲響,馬車又往前奔去。
“傾歌,切記,到了雲逍山莊,便喊我爲公子,而靜虛大師,便喊林公子,便可。”墨子央看着傾歌,囑咐道。
“是。”傾歌恭敬的點了點頭。心下卻是有些緊張,林公子?她記得天遺曾經說過,她一直叨念着的人便是林宇軒。這靜虛,真是林宇軒,不成?
傾歌心下有些亂,卻是擔心這天遺怎麽沒有前來。剛如此想到,便是聽到馬蹄叫聲,伴随着馬車刹車聲。身子不由自主的又習慣性的往前跌去,卻又被一隻手給攔了下來。
“你啊!叫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好坐着,竟又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墨子央的話語伴着熟人間的無奈,似而也有些寵溺,傾歌身子一怔,頭微微垂落,沒有去瞧那張面容:“公子,傾歌自會注意。”
墨子央瞧着傾歌那低垂着頭的模樣,隻是有些無力淺笑,可這一笑落入靜虛眼中,卻是讓他略微有些驚訝,卻也沒說什麽,自是保持沉默。
“怎麽了?”墨子央問着外面。
“公子,有個姑娘攔馬車。”馬夫粗狂的聲音傳來。
姑娘?傾歌眸子一動,該不會是天遺吧!
如此想着,車外卻是傳來一道輕靈的聲響。
“什麽攔馬車,你這車夫莫要亂說話,我這隻是找人,看看他是不是真跟人私奔了去。”
那番極認真的語調,不由讓車子裏的人一愣。傾歌心中不知是要去笑還是去哭,天遺當真是把這話光明正大的說了出來,就不知車中其它二人是如何做想了。
傾歌目光朝靜虛看去,卻是見他依舊目光微垂,似是不爲其所動。她倒也想看看,這天遺到底會如何做。
墨子央似乎也聽出了說話的人是說,便是要起身走下去。傾歌見了便也是拉開了車簾,讓墨子央走下去,随即自己便也走了下去。似乎,靜虛也覺得自己一人在裏頭不好,遂也跟着下了馬車。
這……傾歌瞧着面前那一襲粉色衣裙,衣裙上面倒也别緻的繡了海棠,增添了幾分靈氣。背着一個包裹,想來她真的是武裝齊全了才來了,就不知她是怎麽知道他們會經過這裏,而且知道這輛馬車裏坐的是他們?
“公主,你怎會在這裏?”墨子央恭敬的問道。
“當然是瞧瞧,他是否真的跟人私奔了去~”天遺手指指着那裝扮成公子哥模樣的靜虛,對着他狡黠的笑了笑。
“私奔?”靜虛略微有些一皺:“公主,莫要胡說!”
“是不是我胡說,那便就讓我一起跟了去,俗語說得好眼見爲實,耳聽爲虛。你們若不是私奔,若不是斷袖,讓我跟去又如何。”說罷,天遺笑的越發的燦爛,遂看向傾歌,連忙跑過去,一手勾住傾歌的胳膊:“何況,你們讓傾歌一個女的伺候你們兩個男的,好不好意思,而且你們兩個男的,傾歌一個女的,她會無聊的。”
傾歌瞧着那勾着自己胳膊,兩眼狡黠,滿面笑容之人。無聊?她倒是不會覺得,隻是,若天遺跟着,怕是一路上定是鬧騰的很。便也看着墨子央,等待着他的回答
“所以呢?”墨子央說道。
“所以,就讓我跟着呗~”天遺嘟着嘴,話語出口,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公主,莫要再胡鬧了,若是皇上知道了,怕是會要責怪的。”
“我早已留了信,父皇想來也已看到,箭已出了弓,墨丞相又怎能讓箭回弓。”天遺一笑。
墨子央和天遺,兩人你來我往間,皆是不願退讓。
傾歌目光掃向靜虛,卻是見他面色如常,隻是瞧見他撇了一眼天遺,眉頭略微有些一皺,像在苦惱又像在擔憂。那一神情一閃而逝,她也瞧不太清楚。
“丞相,你也别再多說了,雖然這不是大街上,可也有百姓經過,你就不怕,我一個人留在這裏,那些宵小之徒不會把我劫了去?所以,隻有你把我帶上,才能保證我的安全,若是留我一人,結果如何……我真是有些害怕。”天遺面帶怯意的說道,視線掃了一眼靜虛,秀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笑:“莫不是,墨丞相害怕我看出什麽?”
聞言,傾歌有些一愣。這天遺不是想來忌憚墨子央,怎麽今兒個倒是什麽都不怕,說出的話也沒了忌口了。目光一轉,看向墨子央,卻是見他凝眉在思考些什麽。
“丞相,我可以扮成丫鬟,況且兩個公子,卻隻有一個丫鬟,這難道不讓人覺得更奇怪?”天遺瞧見墨子央思考的樣子,再接再勵道。
“好。”墨子央心中一歎,目光卻是認真的看着天遺:“但是,請公主安分守己,切莫胡說胡逛,莫要出事。”
“自是自然的。”天遺壓住心中的喜悅,一本正經的說道,随即便是偷偷的向傾歌眨了眨眼。
傾歌自然瞧見了天遺的樣子,心中卻也有絲納悶。若是怕天遺在這路上受到傷害,定也能派人護送,沒必要真把她帶上去。還是,真如天遺所說,真是有宵小之徒在了?
可……唯一能确定的,往後的日子定是會有趣的很,起碼,靜虛的生活想來更要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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