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得知高司舞仍然還是人類時,常磐莊吾就在想了,他前天遇到的那位起源之女,到底是從哪個時間點穿梭回去的?
現在他确定了,前天,他所見到的那位起源之女,正是于今天徹底褪去人類之身的高司舞。
而現在這種将異類铠武手表和铠武騎士手表一同放到他面前任取任拿的場景,也讓常磐莊吾完全理解了,在那次會面中,起源之女對他說的那些雲裏霧裏的預言。
【命運即将把決定未來的機會交到你的手中……】
“呵,可不是嘛。”
常磐莊吾走到異類铠武雕塑的身前,看一眼被它握在手中的那塊兒铠武騎士手表,随即擡手,虛按到它的胸前,緩緩後拉,一邊将吳島光實寄存在它體内的異類铠武手表提取出來,一邊語調輕快地說道。
“現在,隻要我想的話,我随時都可以使用铠武騎士手表破壞掉異類铠武手表,結束這起異類騎士事件……但是,我拒絕這種捷徑!”
五指收緊,握住從異類铠武雕塑體内提取而出的異類铠武手表,接着拿過異類铠武雕塑手中的铠武騎士手表,常磐莊吾哼笑一聲,轉身,潇灑離去。
這叫王之驕傲!
簡稱,《追求》。
在常磐莊吾身後,異類铠武雕塑身上的裝甲迅速風化,消失……
最終還原爲綠色虎型異域者原來的樣子。
它一臉茫然的睜開雙眼,看着眼前那張熟悉,卻已經變得空蕩蕩的單人床,無法理解的歪了歪頭,發出一道充滿疑惑的叫聲。
“吼?”
……
……
森林深處。
白亞和葛葉纮汰的戰鬥……或者說,教育,還在繼續。
“怎麽了?你的實力就隻有這種程度嗎?葛葉!”
不論是力量,速度,還是對海姆冥界森林的掌控權限,葛葉纮汰全都弱于擁有完整【黃金果實】的白亞,再加上葛葉纮汰一開始對這場“生死決戰”的猶豫讓他失去了先手,所以從一開戰,葛葉纮汰就一直被白亞全面壓制着。
沒有理會白亞的嘲諷,葛葉纮汰隻是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便再次向白亞發起了沖鋒。
他已經不再問白亞“爲什麽”了……在他第五次的得到“這便是我對你的考驗”的相同答案之後。
同樣的,他的猶豫也早在時間的流逝下消磨殆盡,且随着時間的繼續流逝,在他的心中不斷疊加起一重又一重的焦急。
因爲葛葉纮汰很清楚,時間不會因爲他在這裏進行什麽獲得“希望”的考驗而停下腳步,海姆冥界森林帶給人類文明的災難也不會因此而減緩半分。
所以,他每在這裏多耽擱一分,地球上的人類就會因此而多出一分本不該有的傷亡。
這讓本來就已經很急的葛葉纮汰變得越來越急!
但是他對白亞卻并沒有什麽憎恨。
這不僅僅是因爲最終确實是他自己主動答應了要接受考驗,更是源于一份對白亞的信任。
葛葉纮汰相信白亞并不是在開什麽惡意的玩笑,相信白亞是真的在認真的考驗的自己,也相信白亞的手中确實握着一份兒“希望”。
所以,若是一定要說葛葉纮汰此時在憎恨着什麽的話……
那麽,
毫無疑問……
他正在憎恨自己的弱小,憤怒自己的無力,羞恥自己的不甘!
再次被擊倒,手撐地面,隐隐察覺到自己内心所潛藏的這份想法後,葛葉纮汰的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稍顯複雜的笑容。
“即便言語相通,可以互相理解,也隻能通過戰鬥來解決問題的場景……如你所言,也是存在的啊,戒鬥。”
伴随着隻有自己能夠聽見的低語,葛葉纮汰再一次的站直了身體。
隻是這一次,他并沒有立刻攻向白亞,而是站在原地緩緩深呼吸。
正如白亞所說,葛葉纮汰的實力并不是“隻有這種程度”,事實上,除了會被白亞克制的海姆冥界森林體系的OverLoad之力,葛葉纮汰還擁有着假面騎士铠武的力量。
可問題是铠武騎士手表正用來壓制高司舞體内的【黃金果實】,而沒有铠武騎士手表,他的手中又沒有極定鎖種子,如果無法着裝“大将軍”裝甲的話,那麽,即使再加上假面騎士铠武的力量,他也無法在白亞的手上取得什麽優勢。
所以,葛葉纮汰此時的“停歇”,并不是在思考戰鬥策略,而是在,掙紮。
掙紮,是不是要取回放置在高司舞那裏的铠武騎士手表?
但很快,隻三個深呼吸的時間,葛葉纮汰就做出了決定。
他仍然選擇自己拼命!
“爲了人類文明,必須讓高司舞放棄人類的身份,成爲起源之女”的偉大想法,葛葉纮汰沒有。
“明明高司舞成爲起源之女的命運已經無法逆轉,卻仍然不願意讓她在這人類文明的生死存亡之際完成最後轉化”的矯情想法,葛葉纮汰也沒有。
他就隻是單純的在關鍵時刻選擇了相信同伴而已。
那是吳島光實曾對他訴說過的計劃……一部分計劃。
葛葉纮汰回頭,望向木屋的方向,心想,海姆冥界森林已經暴走,人類文明正面臨最後的侵蝕,這應該便是阿實所說的“最終時刻”了吧?
所以,舞手中的那塊兒铠武騎士手表,應該已經被他取走了吧?
就算沒有,他也應該已經在去往木屋的路上了吧?
因此,葛葉纮汰認爲他不能取用铠武騎士手表,他不想爲此而打亂吳島光實的計劃。
因爲,那也是一份“希望”!
可是如果沒有铠武騎士手表帶來的特别的假面騎士铠武的力量的話,他該怎麽做,才能夠獲得更強的力量,通過白亞的考驗呢?
思來想去,葛葉纮汰發現,最終,于他心中浮現而出的可參考人物隻有——驅紋戒鬥!
“哈……”
葛葉纮汰重新看向沉默着等待他做出選擇的白亞,長長深吸一口氣,吐出,随即,無形的力量從他身上擴散而出,将附近所有的海姆冥界森林果實紛紛震蕩而起,向他彙聚過來。
“白亞,我決定向這座森林祈求……不,掠奪更多的力量!”
白亞沒有說話,也未做任何阻止,因爲在那一瞬間,他看到就在葛葉纮汰的身後,有一個一身銀白裝甲的金發男子忽然顯現。
時間仿佛停了下來。
白亞看到那名男子靜靜的望了一會兒森林的天空,随後低頭,朝他露出一抹微笑。
身形消散。
時間恢複正常。
葛葉纮汰的掠奪正式開始!
同時,白亞低頭,看向自己的心髒,那裏正閃耀着黃金般的光芒。
那是起源之女交給他,而他則爲了不讓此物被蛇察覺到,所以将其與自己心髒融爲了一體的那份“希望”。
此時,它與葛葉纮汰産生了共鳴。
而這份共鳴,再加上剛才所看到的那個與葛葉纮汰相像卻又感覺完全不同的金發男子,讓白亞一下子就明白了起源之女交給他的這份“希望”中所隐含的某種東西。
“呵……”
白亞低笑一聲。
“原來,是這樣啊……”
他擡手,沒做絲毫猶豫的便将自己的“心髒”取了出來。
看似光鮮的金色光輝破碎之後,顯露而出的是一顆已經腐爛幹癟的【黃金果實】,菲姆辛姆的【黃金果實】,随即這顆已經腐爛的【黃金果實】也被白亞毫不猶豫的撕開,顯露出其中那顆仍然鮮活的【黃金果實】,那是上一條時間線上殘留下來,被上一條時間線上的起源之女帶到這條時間線上的,人類的【黃金果實】……
白亞本來是這樣理解的!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理解顯然并不全對。
時間線可能不對!
不論是那位起源之女,還是這顆【黃金果實】,都來自于一條人類走的更遠的時間線。
因爲這顆【黃金果實】,是有其主人存在的!
白亞擡頭看向葛葉纮汰,葛葉纮汰也滿臉愕然的在看着白亞。
“白亞……”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隻一個眨眼的時間,白亞就完成了從擡手到掏心的全過程。
“你這是在幹什麽!?”
也發生的太過突然,且難以理解。
“你對我的考驗呢?”
葛葉纮汰想要上前,去往白亞的身邊,但馬上就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了。
葛葉纮汰持續愕然的看着白亞。
因爲正是白亞将他控制在原地動彈不得的。
隻聽白亞說道:
“考驗已經結束了,葛葉。”
白亞的聲音中充滿了虛弱,失去了心髒之後,他正在迅速走向死亡。
但即使是這樣子的白亞,也依舊将葛葉纮汰壓制得死死的。
白亞一邊松開手中的那顆另一條時間線上的起源之女帶來的【黃金果實】,讓它向葛葉纮汰緩緩飄去,一邊對葛葉纮汰說道:
“銘記你此時的無力吧,葛葉,這就是現實,不存在什麽‘正義的力量’必定會戰勝‘邪惡的力量’的命運,如果你的力量太過弱小的話,那麽,不管你擁有什麽樣的信念,打不過就是打不過,蛇可不是我,它不會對你手下留情,更不會像我這樣自殺來成全你。”
話落,那顆【黃金果實】也正好飄到葛葉纮汰的身前,緊接着,之前被葛葉纮汰聚集起來的那些海姆冥界森林果實便如旋風一般加速撲向葛葉纮汰,彙成一個大繭。
這個大繭随着越來越多的海姆冥界森林果實的加入逐漸變得更大,但馬上就因爲被其内部的存在吞噬而迅速縮小。
接着又繼續變大,縮小,變大,縮小……
以此爲中心,大繭所影響的範圍越來越大,到最後,竟是仿佛整座森林裏的果實都在往這裏彙聚而來。
白亞靜靜的站在那顆繭前,似是預見了什麽,臉上泛起一抹釋然的笑容,生命就此走到盡頭。
而直到此時,常磐莊吾才姗姗來遲。
他微微擡頭,看着那顆如心髒一般鼓脹收縮的大繭,歎息着搖了搖頭。
“真是的……未來那群人在安排劇本的時候,就不知道詢問一下當事人的意見嗎?”
說完,常磐莊吾轉動铠武騎士手表的表盤,啓動。
【Gaim(铠武)!】
擡手将它丢向那顆大繭,自己則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
……
沢芽市。
蓋茨和葛葉晶躲藏的那棟大樓。
一直待在窗邊,看着窗外的沃茲目光突然一凝。
“已經開始了麽?”
他低聲呢喃一句,随即猛地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被沃茲這邊的動靜吸引,月讀和蓋茨連忙跑到窗邊,向外望去,然後,他們瞬間便齊齊愣住了。
隻見外界,
空中的裂縫……
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