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電梯到站,仁良光秀低頭,用雙手插在前額,将頭發往後一抹,晃着折扇走出了電梯。
轉身,仁良光秀的臉上頓時浮現一抹冷笑。
“哼,你果然在這兒,泊進之介!”
在活動了一番手腳後,仁良光秀一言不發的果斷朝泊進之介沖了過去。
正與接待員女警談話的泊進之介一個不注意,就被仁良光秀偷襲成功,倒在了地上。
那個正在與泊進之介談話的女生當即就懵了。
她看着發狂一樣躍起朝泊進之介使用肘擊的仁良光秀,都不需要醞釀一下,下一秒,一道高分貝的尖叫聲便響了起來。
“啊——!!!!”
倒在地上,一個翻滾躲過仁良光秀二次襲擊的泊進之介立刻被就被這道無差别的音波攻擊給搞得腦袋瓜嗡嗡的。
說實話,這位年輕接待員女警的嗓音之犀利着實有點兒出乎他的預料。
而且這反應也屬實太不專業,一度讓泊進之介懷疑這位前台小姐姐就是單純因爲漂亮過來當看闆的。
所幸這道音波攻擊它是無差别的,迅速環視一周後,泊進之介的心态頓時平衡多了。
一腳将前台旁的仁良光秀踹走,常磐莊……不是,泊進之介忍住耳膜的摧殘,在唇角穩住一抹微笑後,豎起食指輕輕抵在了接待員女警的唇上。
“不用害怕,沒關系的,我在這裏。”
接待員女警聞言,睜開秀氣的雙眼,乖乖閉上了嘴巴,隻是在反應過來後,立刻後退一步,捂住嘴巴,羞的臉蛋通紅。
然而對于這道秀色可餐的風景,泊進之介的腦海中下意識閃過的思緒卻是……
[終于停下了……]
泊進之介對接待員女警安慰式的最後笑了笑,這才轉身看向因他那一踹倒在一邊,又因接待員女警那一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被追田現八郎帶頭控制住沒法再次發動攻擊的仁良光秀。
輕輕舒出一口氣,泊進之介邁步靠近仁良光秀,蹲在他面前,皺眉問道。
“仁良課長,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麽對我敵意那麽大嗎?總不能是因爲我的罪名被洗清了吧?”
被追田現八郎等人壓緊雙臂掙脫不開的仁良光秀聞言,冷笑一聲,說道:“你再靠近點兒,我就告訴你。”
泊進之介果然依言靠近了一些。
看着将腦袋挪過來的泊進之介,仁良光秀眼底閃過一絲得意的光澤,同樣緩緩湊近泊進之介笑道:“沒錯,我就是看不慣你,不僅僅是你,還有你父親!”
泊進之介焦急的迅速追問:“我父親?我父親怎麽了?”
看着泊進之介因爲這句話而再度靠近自己的仁良光秀嘴角咧開,突然一個頭槌就砸到了泊進之介的臉上。
“唔——”
泊進之介悶哼一聲,捂着鼻子踉跄後退,有鮮紅的液體從指間淌下。
“哈哈——哈哈哈哈——你活該!你活該啊泊進之介!!”
在仁良光秀得意的大笑聲下,是追田現八郎等人對泊進之介擔心的詢問。
對着追田現八郎他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泊進之介再次追問道:“仁良!我父親到底怎麽了?你不是說過他曾照顧你良多嗎?”
“啊,是啊,在你父親的眼中那的确是照顧,但是在我的眼中他就純屬是多管閑事兒!!誰要他幫我啊!啊?我用得着他幫嗎?他算老幾啊,整天擺出一副‘我最正義’的樣子,趾高氣揚的給誰看呢,最後,還不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仁良光秀得意的狂笑着,沒有發現,随着他最後這句話的說出,四周驟然安靜了一片。
仁良光秀隻是自顧自的繼續叙說着他的光榮事迹。
“明明是同期,卻事事都做的比我好,很快就在警視廳裏聲名鵲起,還搜集我收受賄賂的證據甩到我臉上來貶低我,讓我擡不起頭,讓我跟那些有錢人斷絕關系……”
說起這些的時候,仁良光秀的臉上全都是嫉妒産生的醜陋憎恨。
然後,他臉上的神色忽然一變,開始講述起泊英介死亡那天的事情。
“那天,那場突發的銀行搶劫案我也在現場,你父親果然又忍不住站出來出風頭,我當時就躲在一邊兒,悄悄開了一槍,哈哈,就開了那麽一槍,他就死了,就死了,你不知道他當時臉上的表情到底有多有趣,你不知道我當時到底有多麽的開心,哈哈——他終于死了!”
“現在,我是搜查一課的課長,而他隻是一個死人!窩囊的死人!”
“泊進之介,你也永遠都别想超過我,就像你父親一樣!你的命運隻有一個,那就是受我擺布,然後,去死——”
兀自以爲這隻是他自己的夢,就算說出來也無妨的仁良光秀将這些在他心中壓抑了15年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暢快無比。
可是仁良光秀沒有發現,随着他的講述,四周圍繞的人越來越多。
震驚,疑惑,難以置信,憤怒,厭惡……
最後,就算是最暴躁的人也強忍下了想要揍人的拳頭,将目光投向了像石頭一樣呆滞在原地的泊進之介。
片刻後,泊進之介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眼神茫然的環顧四周,似求助,又似求證。
這目光望去,就算是多年的老刑警,那顆冷硬的心也忍不住變軟了些許。
無他,隻因爲這兩個受害者,這對父子,全都是真正的刑警!
感同身受,所以他們才對說出那些話的仁良光秀感到越發的憤怒和難以置信。
隻是因爲嫉妒就殺害了一名正在保護民衆的刑警,這樣的一個人到底是怎麽當上警察的?他怎麽配!?
“進之介……”
追田現八郎眼神顫顫的看向泊進之介。
“你打算怎麽辦?”
泊進之介手掌顫抖着拿出手铐。
“我想……親手逮捕他。”
“好!”
追田現八郎用力點頭,然後與同伴一起将仁良光秀雙手背後壓在了地上。
可即便如此,仁良光秀也還是在大笑着。
“逮捕我?你休想!等我醒來,你看我怎麽整你,泊進之介——”
沒有人去理會仁良光秀的狂吠,隻是看着泊進之介一步一步的走近,慢慢用手铐将仁良光秀背在身後的雙手拷住。
“仁良光秀,我現在以殺人罪将你逮捕。”
然後,泊進之介俯身,按住仁良光秀的後腦勺,湊到他的耳邊,唇角微微翹了一下,以隻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聲音笑道。
“仁良,該不會,你以爲自己正在做夢吧?爲什麽這麽想呢?啊,是因爲感覺不到痛覺了嗎?那……如果我告訴你,你之所以感受不到痛覺,是因爲我爲了掩飾之前在外邊揍了你一頓的事情,所以趁你昏迷的時候喂了你大劑量的止痛藥的話,你還會覺得自己正在做夢嗎?呵,準備迎接死刑吧,仁良。”
瞬間,仁良光秀的表情僵住,笑聲戛然而止。
泊進之介緩緩站起身體,目送仁良光秀被刑警帶走,聽着反應過來的仁良光秀那凄厲的尖叫和無力的辯駁聲,久久不語。
退到泊進之介身邊,追田現八郎看着泊進之介那被鼻血染紅了半邊臉的狼狽也掩蓋不住的悲傷面容,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出什麽安慰的話,隻是拍了拍泊進之介的肩膀,随後追上了将仁良光秀帶走的刑警,他要參與審問!
接待員女警從前台後邊出來,快步跑到泊進之介身前,将一包紙巾小心翼翼的遞向泊進之介。
知道自己現在并不好看的泊進之介重新掩住臉,用空着的另外一隻手接過紙巾,向接待員女警點了點頭。
“謝謝。”
說完,泊進之介木然的轉身離開,很快消失在人前。
同時,将整棟警視廳大樓都包裹起來的像素塊兒迅速消失。
遊戲領域解除。
走到無人的角落後,泊進之介的身上也開始有像素塊兒迅速消散。
頭發,外貌,粘在臉上的鼻血,衣衫……到最後,就連身高都矮了一截。
“泊進之介”變成了常磐莊吾。
“呼——”
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後,常磐莊吾打了個響指。
哒——
一道特别的橘黃色像素塊兒從遠處飛來,被他收入掌中的騎士手表。
沒錯,那道桔黃色的像素塊兒正是Bugster病毒。
它來自一個爲了鼓脹仁良光秀的情緒和切斷他的痛覺而專門設計出來的遊戲。
至于這個遊戲的設計者……
“呵,稍微,借用了一下神的力量。”
聽着從遠方隐約傳來的仁良光秀抑制不住的痛呼聲,常磐莊吾愉悅的輕笑一聲,收起了手中的Genm手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