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井坂。
一座球場之中。
“下午好,操真晴人。”
剛剛訓練完畢,正準備休息片刻的操真晴人突然聽到這樣一道陌生的問好聲。
“你是?”
他疑惑的望去,發現是一個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年輕人,穿着一身高中生的校服,此時就正站在球場的邊緣,友好的微笑着。
在發現他的回望之後,立刻就熱情的纏了上來。
“我叫常磐莊吾,我是你的粉絲啊,我們以前還一起合過照的,你忘記了嗎?”
“诶?合照?”
“對啊,你瞧。”
打開手機中的相冊,常磐莊吾給操真晴人看了一下他與另一個操真晴人在之前合拍的一張照片。
“怎麽樣,我沒騙你吧?”
“啊……抱歉,我記不太清了。”
仔細看了眼照片中的自己,确定那就是他後,操真晴人揉着眉心想了想,但就是想不起來關于那張照片的事情。。
常磐莊吾連忙擺手。
“不不不,想不起來就算了,不用勉強自己的。”
他寬慰的說完,然後就立刻擡起了手中的簽名闆。
“不過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的話,那麽幫我簽個名如何?”
“诶?”
操真晴人眨了眨眼,有些愕然的看了常磐莊吾一眼,對于他這種瞬間變臉的能力表示很是……佩服。
“呵,好說好說。”
在笑着接過簽名闆的同時,操真晴人回頭,讓還等着他的好友先去休息,自己則抽出夾在簽名闆上的簽字筆。
“除了簽名,還有什麽需要寫的贈言嗎?”
在筆尖即将落在空白的簽名闆上之時,他略微擡頭,重新看向常磐莊吾問道。
常磐莊吾聞言,稍稍挑眉,然後毫不猶豫的說道。
“要好好學習哦,優。”
操真晴人聞言更是一點兒停頓都沒有,在聽到常磐莊吾的話後,便極爲順暢的将這句話寫到了簽名闆上,最後留下自己的名字。
隻是在将簽名闆遞還給常磐莊吾的時候才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
“聽起來似乎是個女孩子的名字啊,是妹妹嗎?”
“不。”
常磐莊吾笑着搖頭。
“一個剛剛認識的學妹罷了。”
接過簽名闆,常磐莊吾與操真晴人一起順着球場邊緣行走着。
常磐莊吾開始說一些他小時候的事情,比如他想要成爲王的夢想,比如小時候那次與大他幾歲的男孩子之間的争鬥,比如,在高中結束後,他将不會選擇繼續升學!
操真晴人本來在聽到常磐莊吾說他的夢想是成爲王時,還感覺有些好笑,稍稍莞爾。
小孩子嘛,很少有不愛幻想的。
他也曾在小時候悄悄幻想過,長大後自己會成爲一名偉大的魔法師,使用着絢爛神奇的魔法,給予絕望之人以希望。
但是在繼續聽到常磐莊吾已經爲此努力至今,他的神情便漸漸嚴肅起來。
而當他聽到常磐莊吾甚至打算爲此放棄升學的機會時,他的臉上更是浮現出一抹不理解的愕然。
“常磐,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的話,那麽,到底是什麽支撐着你走到了今天?”
“嗯,是什麽呢?大概,是因爲我對這個世界愛的深沉吧。”
常磐莊吾擡頭望向天空。
那片天空蔚藍澄澈,白雲悠悠,萬年不變。
但在他的夢中,那片天空中卻被猙獰的大魔神機占領,破壞的黑煙彌漫青空。
一個看不清面貌的男人在夢中對他如此說道。
【你一定會成爲王,然後拯救這個殘破的世界!】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美好需要守護。
其中排列第一的,便是叔公常磐順一郎所擁有的一切!
越長大他反而越怕夢中的末日會在現實降臨。
尤其是他還有着一種極爲特殊的力量在不斷提醒着他——那夢極有可能是會真實發生的!
【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有多小,它總會發生!】
他不想等到末日真的降臨了再去後悔,那樣的後悔一分不值。
既然隻有成爲王才能拯救世界,那麽他便成爲王好了。
爲此他制定了一系列的鍛煉計劃,汲取知識,控制欲望,将他最大的私心掩藏,總結并記錄爲王的自我修養。
他将這個夢與操真晴人說了,引起了操真晴人極大的詫異。
“就隻是因爲一個夢?”
“當然不止是因爲那個夢!”
常磐莊吾笑着回道。
但是他并沒有去具體解釋其中的原因。
一方面,他們終究隻是初次見面的兩個人,在如今這個時代,“成爲王”本來就已經是很異想天開的事情了,就不要再跟人家說什麽“拯救世界”的大話了。
而一方面……
隻聽操真晴人皺着眉心忍不住問道:“既然你不想說其他的原因,我也就不問了,但是,你爲了‘成爲王’而放棄升學這件事,你的父母知道嗎?”
常磐莊吾聞言表情微滞,然後,悲傷蔓延,再沒有了笑容存在。
他停下腳步,看着因爲察覺到他的停下而下意識回轉過身的操真晴人說道:“我也想……讓他們知道啊……由他們來罵我一頓的話,也許,我真的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呢。”
在說這句話時,他的嘴角向兩側拉伸提起,但那絕對不是在笑。
他像是正在無聲的哭泣。
這份悲傷來的極爲突然但卻并不突兀,那份真實的情感瞬間便對操真晴人的内心世界來了一次直擊,讓得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緩緩睜大,有股酸澀在鼻腔與眼内激蕩。
他深呼吸一次,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麽,但在漫長的沉默之後,卻隻輕輕的吐出了這樣兩個字。
“抱歉。”
“不,沒什麽。”
常磐莊吾搖頭,再次望向天空,而這一次,他隻是想要讓眼中即将淌出的淚水逆流而回。
“好了,不談這個,那隻是一場交通事故罷了。”
在這個世界上,每年都會因爲交通事故讓得很多家庭支離破碎,他隻是很不幸的,成爲了其中之一罷了。
所以,沒有什麽可怨天尤人的。
操真晴人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常磐莊吾。
一起,交通事故呢……
他的父母,也是因爲一起交通事故才……
他沒有再說什麽抱歉,隻是,同樣仰頭看向了天空。
待情緒平靜,操真晴人忽然問道:“有什麽我能幫你的嗎?”
常磐莊吾拿出一塊兒騎士手表,輕聲說道:“或許,你可以送我一塊兒這樣的手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