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房間,藿廷遇冷不丁的冒了這麽一句,伊伊微微一愣,擡眸看他。
笑,“鼻子這麽靈?今天早上洗發水用完了,正好孫護士在,她說她那兒有,就暫時借用了一下,我覺得味道還挺好聞的,準備讓她給帶一瓶。”伊伊撩起一縷頭發,用鼻子聞了聞,玫瑰香的戒。
藿廷遇的看法似乎和她并不相同煎。
“味道太濃了,你不适合。”扶她在床上坐下,藿廷遇簡單明了道,
伊伊:“……”
什麽時候他連她用什麽味道的洗發水都要管了?
不給吃榴蓮蛋糕,現在連洗發水的味道都要限制她,還有沒有人.權了?
“專.制鬼!”忍不住小聲嘟囔一句,
藿廷遇其實聽見了,不過隻淡淡瞟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都沒有提隔壁病房那位。
藿廷遇剛才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個保溫瓶,把伊伊扶坐下後,他就走到一旁給她倒湯了。
伊伊一聞味道就猜出了是什麽,秀氣的眉毛立馬皺一堆,捏住鼻子,“藿廷遇!怎麽又是花旗參骨頭湯?”
在醫院呆的這段時間,除了早餐,她幾乎頓頓都是花旗參骨頭湯,都快把她給喝吐了!
藿廷遇端着碗,走到床邊,“林姐說這個對你骨折恢複最有效,今天加了阿膠,味道和之前應該會有些不同。”
“不管加什麽我都不要喝,一聞這味道我都快受不了了,趕快拿開,我真要吐了。”伊伊一撇頭,這次是堅決再堅決!不喝就是不喝!
“昨天也不知道是誰說的,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今天又算什麽?”當她小孩子一樣騙嗎?
伊伊捏着鼻子,幽怨的朝床畔的人射去一眼。
藿廷遇:“……”
他也不想言而無信,隻是昨天忘了提醒林姐讓她換個湯,今天宋清回别墅拿的時候,都已經炖好了。
藿廷遇在床邊坐下,“我保證,今天真的是最後一次。”
伊伊背着身,不看他。
隻說了一句,“狼來了的故事你聽過沒?”
藿廷遇:“……”
整整一個中午,藿廷遇都在和伊伊磨喝湯這件事,但結果,還是随了她。
“老公,我想吃四合院的糖醋排骨,桂花糖心蓮藕,還有南瓜羹。”藿廷遇下樓重新給她去買午飯,伊伊在樓上躺着,原本隻想随便吃點就算了,可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之前藿廷遇帶她去的那家四合院,然後嘴巴就饞了,連忙又給他打了個電話,使喚他去買自己愛吃的。
藿廷遇:“……”
遇到這麽個善變的老婆,他也隻有認命的份了。
“喂,老公,你在聽嗎?”沒聽到回應,伊伊忍不住問了一句,
藿廷遇朝收銀台的服務員做了個不要了的手勢,轉身走出餐廳,“還要别的嗎?”
伊伊眉開眼笑,“嗯……再加個清蒸鲈魚吧,你喜歡吃的。”
藿廷遇微微挑眉,這算是讨好他嗎?
低嗯一聲,“知道了。”然後就挂了電話。
肚子有點餓,等藿廷遇回來恐怕還要半個多小時,所以伊伊偷偷進套間切了一小塊榴蓮蛋糕吃,怕被某人聞出味道,所以切完就很快把冰箱給關上了。
回到病房的時候,門卻被敲響了,是陸茗。
陸茗掃了眼病房,并沒有看到藿廷遇,淡笑走進房間,“不知道你有沒有吃,剛才颍川那邊點了幾個菜,就給你送兩個過來。”
伊伊微微一愣,陸茗已經直接把飯盒放到了一旁的床頭櫃上,打開。
“糖醋小排和糖藕,阿穎說你喜歡吃的。”
看着床頭的東西,伊伊下意識的攏了攏眉,擡眸看向陸茗,剛才在厲颍川病房那邊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他一直有意在藿廷遇面前說一些關于她和厲颍川過去的事情。
“陸師兄,你……”
陸茗笑
,遞了雙筷子給她,“我怎麽了?菜都是剛拿過來的,還熱着,趁熱吃吧。”
伊伊卻并沒有接筷子。
“陸師兄,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陸茗握着筷子,微微一愣,笑,裝沒聽懂,“什麽爲什麽要這麽做?給你送午飯嗎?不然你難道還想讓那位新病号給你送過來?”
“陸師兄,你知道我不是在說這個。”
“好了,菜都要涼了,趁熱吃。”說完,陸茗就直接把筷子塞進了伊伊手裏,
“陸師兄,你明知道我和他不可能了。”所以,你現在幫忙做的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嗎?
陸茗沉默的看着伊伊,半響,終是開了口:“伊伊,一個人知道錯了,而且一心想改,想彌補,你難道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伊伊一怔,烏黑的眸子卻漸漸變得明亮肯定起來,“你都告訴他了。”
陸茗抱歉一笑,“對不起伊伊,我沒能做到答應你的,因爲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阿穎那樣消沉下去了。你知不知道,五年前,你離開之後,阿穎喝酒喝到酒精中毒,差點就沒搶救過來,就連他在送上急救車的時候,嘴裏喊的都還是你的名字。”
聞言,伊伊的心狠狠一震。
說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是呢,那又能改變什麽嗎?
許久,伊伊别開頭,不去看陸茗的眼睛,聲音微淡,“我已經說過了,我和他已經成爲過去了。”
“伊伊。”
“夠了師兄,我隻是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了,這些飯菜,還是替我謝謝他,但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見她堅持,陸茗也沒再多說什麽,因爲他知道,此刻就算說再多,也是無用功,很多事情還是需要靠他們兩個自己解決。
現在的伊伊,對颍川,已經從心裏圍起了一面牆,所以他也不能把她逼的太緊,凡是隻能慢慢來。
陸茗走了,伊伊看着床頭的飯菜,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
“她要了?”見到陸茗空手而來,厲颍川眼底升起一絲欣喜,
他是已經多久沒有看到他爲一件小事而高興成這幅樣子了,有五年了吧?
陸茗在心裏忍不住歎了口氣,面上淡笑着嗯了一聲。
看着兩個人,嚴蓦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陸茗,要說阿穎是被那個女人迷得神魂颠倒,都忘了過去的事情也就算了,你怎麽還幫着他一起瞎參合?而且居然還把我最喜歡的糖醋小排都拿過去送了她!”嚴蓦千越想越來氣,簡直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把那碗小排給搶過來!
“那碗排骨原本也不是給你點的。”陸茗毫不客氣的一桶涼水從他頭上給他澆了下去,
五年前的事有些複雜,所以他也沒有和蓦千說,但現在看來,回頭他還是有必要和他談談的,不然免得每次他看到伊伊都是一張晚娘臉,指不定背後還要偷偷出主意,破壞兩個人和好的機會。
厲颍川猶且還沉浸在伊伊接受了那些吃的的喜悅中,雖然他和她再有可能的幾率已經微乎其微,但就在剛才看到她的那一眼,他就已經知道,他這輩子恐怕都不能真的放下她的。
他錯了,他就改,他就去彌補,哪怕三年,五年,他也在所不惜。
隻是還有一個人,是讓他始終放不下的。
“陸茗,我還有件事要麻煩你一下。”
“你說。”
“幫我查一下藿廷遇,我想知道他和伊伊是什麽時候認識,又是……什麽關系。”
嚴蓦千輕哼一聲,插嘴道,“一個男人,三番四次出現在一個女人身邊,還能是什麽關系?阿穎,你就真鐵了心非她不可嗎?”哪怕這個女人曾經背叛過你!?
陸茗皺眉,“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别瞎攪和。”
嚴蓦千不服了,“什麽叫我什麽都不知道?還是你們之間難道有什麽沒有告訴我的?”
陸茗:“……”
厲颍川看出床頭的半塊榴蓮蛋糕,良久,似輕喃自語,又似在回答剛才嚴蓦千的問題,“我這輩子,除了她,
恐怕還真不會愛上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