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受傷墜馬

“可以開始了嗎?”伊伊牽着馬走上前,

厲颍川的頭從美女的香頸離開,狹長的眸子看向伊伊的時候多了幾分耐人尋味,勾唇,“我現在有點累了,想去大廳休息一會。”

伊伊蹙眉,

“寶貝們,我們走。”厲颍川起身,也不看她,摟着兩美女徑直朝休息大廳走去藩。

嚴蓦千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麽,随後朝伊伊冷淡一笑,雙手插口袋,吹了記口哨,轉身離開。

相比蓦千,陸茗對伊伊并沒太大的偏見,笑容溫和,“一起過去吧,這裏的茶點還不錯。”

隻是不過去,她們還有别的選擇麽?

伊伊沖他笑了笑,點頭。

厲颍川他們先行去了休息大廳,伊伊和楊梅把馬還回馬房才過去。

隻一進到休息大廳,伊伊就明白厲颍川爲什麽會突然改變心意,想到這裏來了。

嚴蓦千替自己倒了杯茶,也一臉饒有興緻的瞧着她。

低調卻又處處透着精緻的休息大廳,一共有兩撥人,一撥自然是厲颍川他們,而另一波……

藿廷遇其實在厲颍川進休息廳的時候就注意他了,隻是沒想到他的妻子也會随之而來。

不過藿廷遇的目光并沒有在伊伊身上停留太長時間,雙方隻對視了一眼,他便收回了視線,與同行的幾位中年男子繼續淺笑交談。

一切看起來就仿佛兩個陌生人一般。

厲颍川不動聲色的将兩人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

休息室的位子都是玻璃小圓桌,一圈五個位子,厲颍川那桌正好。

伊伊和楊梅在旁邊尋了另外一桌坐下,屁股才剛沾椅子。

“你們電視台就是教你們這樣做事的嗎?”厲颍川的聲音從身後漫不經心的傳來,

不用猜就已經知道是對誰說的了。

伊伊朝楊梅抛了個無奈的表情,兩人起身走到厲颍川面前,歉意一笑,“我們以爲厲少不會喜歡太多人在旁邊打擾。”

“你們以爲?你們是我肚裏的蛔蟲嗎?連我想什麽都知道?”厲颍川擡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伊伊,

伊伊:“……”

下一秒,厲颍川突然推開了身旁的一個女人,伸手指向伊伊,朝她勾了勾手指,“你,坐到我身邊來。”

伊伊皺眉,知道他是有意的,抿着唇,沒有動作。

厲颍川冷冷一笑,“怎麽?不敢過來嗎?還是說這裏有你的金主,怕被看見了回去不好交差?”厲颍川微微拔高聲音,似有意想讓某些人聽見。

伊伊依舊保持沉默,楊梅卻有些聽不下去了,“厲少,還請注意你的言辭。”

“言辭?”

好似聽到了什麽極好笑的話,厲颍川嗤笑出聲,下一秒盯向楊梅的目光卻深的吓人,語風一冷,“你算個什麽東西,憑你也配跟我這樣說話?”

楊梅面上一白,就看到厲颍川突然伸手端起桌上的一碟糕點,一揚,嘩的全部灑在了地上。

有休息廳的服務員聽見聲音,回頭,剛欲上前準備收拾,就被嚴蓦千制止了。

厲大少爺想唱戲,他自然要替他看好場子,别讓人擾了興緻的好,眸光瞥眼不遠處的另一桌,果然那些人都朝這裏看了過來。

“趁我還能跟你好好說話前,把這些東西全部撿起來,不然,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你滾出電視台?”厲颍川明明是笑着的,但眼裏的溫度卻是涼的。

楊梅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一張臉也早已失了全部血色。

她知道他這話絕不是危言聳聽。

時間好像就此停滞。

楊梅咬着唇,縱然此刻她心裏有再多不甘,可在現實面前,她還是不得不學會屈服,這就是人生。

屈膝,剛準備彎腰去撿,另一道身影卻先她一步彎下了腰,

“伊伊……”楊梅喉嚨口一緊,

伊伊的動作很快,不消一會就把所有的糕點全部撿了起來,遞到厲颍川面前。

“這樣厲少能消氣了嗎?”

厲颍川眯眸,眼底一掠而過的危險光芒,冷不防的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伊伊的,往後用力一拉。

伊伊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整個人就一下朝厲颍川懷裏撞了去。

細腰被一隻大掌牢牢鎖住,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身上。

感受着屁股底下那兩條結實的大腿,伊伊隻覺得像烙在兩塊燒燙了的鐵闆上一樣難受!

“厲颍川你給我松開!”

伊伊用力去掰腰間的那隻手,奈何他力氣大的吓人,任憑她怎麽動都離不開他的桎梏!

伊伊心裏又氣又急,雖然她和藿廷遇之間沒有愛情,但她也絕不是一個會背着老公在外面搞七撚三的女人!

更何況現在他還就在離她不到十米的地方!

“厲少!”楊梅心裏一驚,想要上去幫伊伊,卻被嚴蓦千一把拉住,“人家調*情調的好好的,你上去湊什麽熱鬧?”

這邊的動靜果然一下就引起了另外那桌上的人注意。

藿廷遇淡淡看過來,棱角分明的俊顔并沒有太多變化,一雙墨黑的眸子卻深得見不到底。

伊伊瞧着他,胸口莫名一緊,一咬牙,也不管厲颍川對電視台而已到底是個什麽重要人物,一個後肘狠狠頂在厲颍川胸口。

厲颍川吃痛松手,伊伊趁機飛快從他身上起來。

臉色發冷,沉聲道:“還請厲少注意你的言行舉止!不要一再丢了厲氏的臉面才是!”說完,連帶着狠狠掃了嚴蓦千一眼,伊伊轉身離開。

厲颍川氣不過,上次就被她偷襲過一次,這次居然又中招了!

捂着發疼的胸口,俊眸一沉,起身飛快追了出去。

楊梅見狀,也連忙從嚴蓦千手裏抽回手臂,跑出休息廳。

“阮伊伊你給我站住!”

伊伊卻并不理他,隻管走的飛快。

厲颍川停下腳步,面沉如水,大聲吼道,“你要再敢走出一步,你就别指望我會上你們那個訪談節目!”

邁出的腿一下僵住,伊伊站定在原地,胸口火氣不斷上湧!

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敢威脅她!!

*

伊伊和厲颍川的比賽照常進行,不過原本隻有兩個人的賽事,卻突然加進了一個人,正是剛才厲颍川左擁右抱中的一姝。

“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别怪我沒提醒你,安婷可是上一屆全國馬術大賽亞軍。”嚴蓦千過來‘好心’提醒一句,

所以,這個要加入比賽的靓女叫安婷咯。

伊伊輕撫着馬背,朝他不冷不淡一笑,“那還真是多謝嚴公子的提醒,不過……”伊伊故意拉長調子,吊嚴蓦千的胃口,

“不過什麽?”

伊伊斜了他一眼,接着道:“不過如果上一屆全國馬術大賽我也參加的話,恐怕她也隻能輪到個季軍了。”

嚴蓦千唇角一抽,這個女人!還真會大言不慚!

冷笑,“希望你一會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伊伊不以爲然一笑。

馬場内,三匹駿馬已各占其道。

“砰——!”

一聲槍鳴,就看到那三匹駿馬幾乎同時沖出起點,風馳電掣般的在馬道上卷起一***沙浪。

楊梅站在馬道外,看的整顆心都吊起來了。

她當然希望伊伊能赢,可是她更擔心她的安全,賽馬這種事,不出事則已,一出事必定傷勢不輕。

楊梅握緊雙手,在心裏祈禱一定平安無事。

馬鞭抽的飛快,伊伊一邊勒着缰繩,一邊不時注意就在身後的安婷,這個女人,哪是來比賽的!根本就是故意來給她搗亂的嘛!

隻要她快追上厲颍川,她就會突然逼進,逼得伊伊隻能顧的一面,讓厲颍川再次超出自己一截。

眼看已經跑出大半圈,厲颍川也隻在她前面兩匹馬的距離,伊伊一抽馬鞭,安

婷卻又突然從右側方逼了上來。

伊伊咬唇,扭頭朝安婷狠狠瞪了一眼,這個女人還真是準備纏着她不放了是嗎!?

好,那就别怪她!

伊伊突然雙腿夾緊馬腹,狠狠一勒缰繩。

“聿——!”

馬兒本來跑的飛快,突然急停,兩隻前蹄瞬間擡高,成雙腿直立姿态,身後的安婷沒想到她會來這麽一招,身下駿馬一下受驚,一陣左右側甩。

安婷到底是受過特訓的,其實隻要幾秒鍾就能制服躁動的馬匹,不過她卻故意延長了時間。

眼底一閃而過的惡毒,趁着馬兒因‘驚吓’而瘋跑的時候,她手中的馬鞭‘意外的’狠狠抽到了伊伊背上。

“嗚!”

背上一記火辣辣的刺痛,伊伊勒着缰繩,隻覺得疼得呼吸都窒了一下。

“伊伊——!”

已經臨近終點,楊梅看到這情形,也顧不得危險,直接沖進了馬場。

陸茗臉色也是一變,迅速沖了過去。

厲颍川正策馬疾行,猛地聽得楊梅那一聲尖叫,整顆心都像瞬間被揪了起來,一把勒緊缰繩,回頭。

淺褐色的瞳仁中,那道白色纖細身影宛若一片潔白羽翼,緩緩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伊伊,你怎麽樣?伊伊?”楊梅跪在地上,卻不敢動她,就看到她後背一道足有二十公分的長口子正冒着滾燙的血珠子,楊梅吓得心尖都顫了!

伊伊蜷縮在地上,咬着唇,後背痛得她直冒冷汗,小臉一片慘白。

“怎麽辦!?怎麽辦!?”楊梅吓得手足無措,

“我是醫生,你讓開一些,馬上叫救護車。”陸茗說完,直接跪在了地上,剛才伊伊從馬上摔下來,他不确定她有沒有傷到别的地方。

他的手隻在她後背周圍輕輕碰了一下,就痛的伊伊直抽涼氣。

陸茗眉頭皺緊,“伊伊,忍一下,告訴我,除了後背疼,還有沒有别的地方疼?”鞭子抽的極狠,不然也不至于這樣皮開肉綻。

不過這些都是外傷,最多隻是疼的厲害,不至于傷至肺腑。

額上冷汗冒了一層又一層。

伊伊現在除了疼,哪還分得清哪跟哪兒,她沒能暈過去,真不知道是她的福氣,還是她的黴氣!

“陸茗……你,你要不……直接把我打暈過去吧……”伊伊趴在地上,幾乎是咬着牙才吐出的這麽幾個字,陸茗聽完,卻是哭笑不得。

到了這個時候,虧她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他也不敢放松心情。

“省點力氣,不要不說話了,我檢查一下你别的地方有沒有受傷。”

厲颍川跳下駿馬,飛快朝後頭跑去,隻是當看到她痛苦的趴在地上,一臉慘白的模樣,厲颍川的心就像被什麽東西猛地牽拉了一下。

他以爲讓她難堪受傷,他起碼會有一絲高興的。

可原來,不是的,從來不是!

看到她受傷,他隻會比自己受傷還疼!

“伊——”許久不曾叫出口的字眼,從喉嚨口溢出,竟艱澀的如同卡了一根魚刺,然還未等他全部叫出口,便已經嘎然而止。

不遠處,一行人突然停住了步伐,其中一道黑色挺拔身影站在人群中,蓦地,朝馬場疾步而來。

在場,除了楊梅,其餘人都已認出了他來。

藿廷遇,Holl·K最低調的創始人,從不接受外媒采訪,即便豪門夜宴,出場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所以很多人對其隻聞起名,而不知其人。

楊梅就是其中一個。

至于厲颍川幾人,自然是在他爲數不多的夜宴中見過的。

不過這中間,唯一知道藿廷遇與藿家關系的,卻隻有厲颍川一個。

然後他們就看到,那個在夜宴中一向沉穩冷靜的男人,此刻皺緊了眉頭,正朝他們快步而來!

伊伊沒想到他竟然會過來,後背疼的她直冒冷汗,她忽然好想靠在他懷裏

,跟他傾訴有多痛,可這邊有太多人,有太多她不能靠近他的因素,所以她隻能抿着唇可憐巴巴的望着他。

她甚至都不能像以往那樣嬌氣的叫他一聲老公。

藿廷遇在伊伊旁邊單膝跪地,濃眉擰緊,他雖然沉着臉,眼底的擔憂卻顯而易見。

因爲她的傷勢,他也不敢貿然動她。

“陸醫生。”

陸茗一怔,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自己,“藿總。”

“除了後背的傷,其餘部位還有傷嗎?”

“我大約檢查了一下,應該沒有,不過謹慎考慮,還要先去醫院拍過片才清楚,我們剛才已經打過120了,最近的醫院離這裏隻有五公裏,急救車應該很快就會到。”

藿廷遇低嗯一聲。

外面的風忽然有些大,卷起沙塵。

藿廷遇朝伊伊看了眼,脫下外套,也不怕沾到血水,隻小心翼翼的盡量避開她後背的傷蓋下。

“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回。”

不遠處還有幾個人在等他,看方才藿廷遇與他們的态度,想必身份也不小,但伊伊不想裝賢妻,她确實希望能有他陪在身邊,所以她隻輕輕嗯了一聲。

陸茗不動聲色的将兩人的神情語态看在眼裏,不難看出,兩人關系匪淺,可若說是情*人,又好似少了幾分親密,但如果說隻是朋友,那剛才在休息室,兩個人爲什麽連一聲招呼也不打?

……

所以,這就是先前阿穎會在看到藿廷遇一行人去了休息室後突然改變主意,也去了裏面的原因嗎?

陸茗回頭,身後不遠處,一道白色身影一動不動的立于馬道上,夕陽的餘晖将他的背影拉長,他背光而立,讓人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陸茗皺眉,起身,剛欲走過去跟他說伊伊的傷勢,他卻已經轉身朝馬場外走了去。

感情的事,從來不是外人能幹預的,可這些年一路看着他那樣痛苦走來,陸茗真不知道究竟該怎麽做對他才是最好。

明明在乎的要命,卻死死揪着過去不肯放。

既然愛,又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傷害對方,落得個自己也不好受的下場?

難道真的要等到徹底失去後,他才來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爲嗎……

況且,五年前他已經錯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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