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論罵人功夫,怕是對方全部綁在一塊兒都不是劉昊的對手。後世劉昊曾經把一個潑婦給罵哭過,更别提罵人語言和後世相差不知多少倍的唐朝了。
劉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對面幾位纨绔:“小兔崽子們,爺今兒好不容易出城一次,你們這群王八羔子居然敢攔住爺的去路。回家問問你們的老爹看他們敢不敢攔老子,你們可比你們的老爹有出息多了。也不知道老子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居然有你們這幾個不肖子孫······”
這一刻,劉昊像是周星星附體一般,髒話成串的往外蹦,旁邊劉三和車夫呆呆的看着劉昊,心說少主啥時候變成個潑婦了?這些話罵出去,對方哪怕是個泥人也得有脾氣。
對方當然不是泥人,火氣也比想象中的更大。
爲首那人氣得渾身哆嗦,擡手指着劉昊吩咐身邊的人:“殺了他!不殺此人我史太希誓不爲人!”
一群人紛紛下馬,解下腰上懸挂的佩刀就沖了過來。雖然他們的老大喊着要殺了劉昊,但是所有人都是沒有把刀拔出來,戴着刀鞘一樣能揍人,而且還不至于出人命。
劉昊扭臉看着劉三:“怕不怕?”
劉三抓過車夫手中的馬鞭,朗笑一聲:“從八歲那年起,老太爺就請人教府裏的護衛習武。幾個被酒色掏空身體的敗類而已,少主略等,看我劉三破敵!”
劉昊怕影響劉三的發揮,趕緊退了幾步。然後對着對方那個名叫史太希的老大喊道:“那位屎裏爬出來的,你出生的時候你爹肯定在拉稀,要不怎麽會給你取名史太希呢?”
趕車用的馬鞭,除了有不短的鞭梢之外,還有一根長長的杆子。不知劉三趕車有天賦還是習武多年已入化境,跟五六個人遊鬥居然不落下風。圍攻他的幾個人要不被鞭梢纏着大腿拉倒在雪地上,要不就是被馬鞭的杆子狠狠地抽在身上。劉三皮糙肉厚,就算挨幾下也沒什麽,所以總的來說,劉三和五六個人打鬥居然還占上風。
中國人看熱鬧的天性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反正在八卦方面,唐朝人和後世已經沒了什麽區别。這邊剛開始打鬥,路上來往的行人馬車全都圍攏過來了。在馬車上呆着的人籠着袖子,遠遠的看着,時不時還故作聰明的分析打鬥的原因。
史太希見好幾個人居然拿不下劉三,圍觀的人還對着他指指點點。更可氣的是,那個罵他的人身子靠在馬車上躲着北風,罵聲就沒有停過。
史太希感覺一股壓抑不住的暴躁氣息從腳底直沖腦門,長這麽大何曾受過這種侮辱,當即将佩刀拔出,不過一切的向劉昊沖了過來。
周圍的人一聲驚呼,打架鬥毆無所謂,但是一旦把刀子拔出來了,這性質可就變了。
劉昊看着史太希的樣子,忍不住嘀咕:這才到哪啊居然就受不了了,這要換後世網上那些水軍過來估計就直接腦溢血了。
雖然看不起史太希的小心眼,但是劉昊還是很麻利的從馬車裏抽出一根木棍,畢竟明晃晃的刀可不是赤手空拳能對付的。
車上的木棍是上次去天上人間裝煤爐的時候帶過去支排煙筒剩下的,一直放在車裏也沒拿出來,今天正好成了劉昊的武器。
劉三見史太希舉着刀一副發瘋的樣子,想要救劉昊無奈被幾人死死纏住。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後背被刀鞘狠狠的掄了一下,當即不敢再分心,隻是在心裏祈禱少主能平安無事。
劉昊雙手抓着短棍,雙眼緊緊盯着即将沖到身前的史太希,是你自己硬要惹我,别怪我下手狠!
史太希的刀高高舉起,劉昊也将木棍高高舉起,以便将對方的長刀攔住。可是預想中的刀并沒有落下來。就在史太希剛舉起刀的時候,從他身側的人群中突然就伸出一隻大腳,狠狠的踢在了史太希的小腿上。
史太希腳下一軟,立馬滑倒在地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人群中走出一個魁梧的漢子,一腳踏在史太希胸口,嘴裏喝罵道:“你個婢女生的腌臜潑材,仗着你娘舅在洛陽城爲非作歹,真以爲别人治不了你是不?說!剛才是不是追着我家娘子輕薄與她?”
劉昊擺了半天架勢,沒想到生意被别人搶了,當即提着棍子走向前去,沖這位發火的大喊一拱手:“這位兄台,請高擡貴腳!”
這人扭臉怒視着劉昊:“怎麽要替他求情?剛才他可是拿刀要砍你的!”
他的話剛落,人群中就“轟”的一下開始吵鬧起來,有人説劉昊高義,以德報怨;有人說劉昊迂腐,婦人之仁。
劉昊不爲所動,對大漢說道:“麻煩你把腳讓一下。”
躺在地上的史太希看向劉昊的眼神從憤恨轉爲了感激,正要說什麽,那大漢的腳果然擡起來了。
不過還沒等史太希爬起來,劉昊就掄着棍子往他身上招呼:“你大爺的臭稀屎,我讓你攔着我的路!我讓你狗眼看人低!我讓你小小年紀就目中無人!我讓你張口就罵······”
每罵一句就猛抽一下,然後史太希就嚎一聲。他在地上抱着腦袋不停地打滾,但是地方就這麽大,怎麽也躲不開。
旁邊的人群一下子呆住了,他們想到很多種劉昊的舉動,但是就這一種完全出乎他們的預料。劉昊旁邊那大漢也完全呆住了,直到聽到史太希的哀号聲才反應過來,連忙拉着劉昊:“兄弟,打幾下行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再說你罵的也夠可以了,換誰不找你拼命啊。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麽不能說的嘛。”
劉昊停手拄着棍子不停地喘氣,這打人原來也不是啥好活兒。周圍的人一看不打了,當即就四散開去,不再關注這件事。
旁邊那大漢很斯文的向劉昊一拱手:“不想兄弟居然有這麽俊的功夫。不知可有名字?”
劉昊的臉略微一紅,這算哪門子功夫啊。不過來自後世的人臉皮都是挺厚的,當即正色道:“讓兄台見笑了,此功夫名爲打狗棒法,是早些年一個無名乞丐傳授與我。剛才那幾招名爲痛打落水狗。”
這大漢聽了哈哈一笑:“兄弟倒是個有意思的人。”
這時候劉三提着馬鞭回來了,那幾人跑到史太希旁邊,七手八腳的扶起他,牽着馬就回城而去。
劉昊抱拳問大漢:“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在下牧野劉昊,前一段剛來洛陽定居。”
這人嘿嘿一笑:“我叫呂嶽,是洛陽守衛骁騎營的隊正。兄弟,你可知道剛才你揍那人是誰麽?”
劉昊再次拱手:“願兄長解惑。”
呂嶽抓起一把雪搓着手上的泥:“他是洛陽史家的嫡長子,大家都喊他史大郎。史家在洛陽城一般,但是史大郎的娘舅是洛陽令,掌管着洛陽城内的大小事務。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在洛陽,除了那幾個背景深厚的家族,很少有人和他交手,這也造成了他飛揚跋扈的性子。”
劉昊咂咂嘴,沖動是魔鬼啊,揍人一頓當時挺爽,現在爽完了,對方稍微報複一下就完了。唉!這會兒劉昊開始後悔了,想不到剛解決經濟危機,立馬又來了這事兒,這弄不好小命就保不住了。
呂嶽拍拍劉昊的肩膀:“怎麽了兄弟?怕了?”
劉昊笑了笑:“倒不是怕了,隻是覺得攢錢攢了很久買了一雙鞋,剛穿到腳上踩到了一堆屎,心裏很不爽。”
呂嶽哈哈大笑:“有種!大不了離開洛陽就是了,兄弟才思敏捷,想來去哪裏都餓不着。”
劉昊看着呂嶽:“剛才你不是說他侮辱你的娘子麽?”
呂嶽嘿嘿一笑:“屁的娘子,我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那小娘子是在下的相好,嘿嘿······你懂得,雖然隻是逢場作戲,但是聽到她的哭訴還是得有所表示。”
劉昊一臉黑線的看着呂嶽,心說自己就夠不要臉了,沒想到跟呂嶽一比,哥就是個待字閨中的黃花大閨女。
這時候劉三問劉昊:“少主,我們還去拜神麽?去的話得早點,要不就趕不上廟裏的齋飯了。”
呂嶽聽了拱手和劉昊作别:“兄弟且去,爲兄還要去尋找那小娘子的馬車?”
劉昊很迷茫:“找馬車幹嘛?”
呂嶽殺氣騰騰的跨上他的坐騎,大喝一聲道:“大戰三百回合!”
劉昊和劉三鑽進馬車,剛坐好劉昊就問道:“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劉三抹了一把被風吹出來的鼻涕:“些許毛賊,怎能傷我分毫!”
馬車順着官道向老君廟晃晃悠悠而去,今天天氣不錯,路上的車馬絡繹不絕,看來盛唐時期佛教雖然大興,但是道教依然有市場。
臨近中午的時候,總算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老君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