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昊從懷中掏出一個本子,高力士很有眼色的接了過去。劉昊說道:“這上面都是新安縣的那個知縣,這幾年來,強收土地與稅收的大概去向,陛下可以看看。我倆害怕的不是陛下,而是這個本子。”
李隆基站起身來,劉昊發現他的身高居然有一米八以上,想想這麽帥的萌大叔,怪不得能勾搭上自己的兒媳婦。不過曆史上的楊玉環是自己的了,誰也别想染指。
高力士将那個本子遞給李隆基,李隆基漫不經心的翻着看了起來,本來微笑的臉色越來越差。
終于,李隆基怒了,一把将手中的本子摔在桌子上:“李傑!你這個河南尹是怎麽當的?手下人出了這麽個蛀蟲,居然毫無知情,若不是他腦子發熱據城而反,怕是你現在還不知道。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劉昊低着頭,心裏翻江倒海的,娘的這李隆基的脾氣怎麽這樣?不是說大人物都是喜怒不形于色麽?劉昊無意中看到高力士在給自己打手勢,居然是讓自己安心。李隆基就要咬人了,老子怎麽安心?
李傑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磕頭:“臣死罪,臣死罪……”
李隆基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出去吧,回去反省去。四品大員,居然連個七品小官都管不了,還真有你的。”
等李傑心驚膽戰的出去後,李隆基突然笑了:“這個李傑,就是缺少一點兒殺伐果斷的氣魄。”
劉昊心裏嘀咕道,你倒是有殺伐果斷的氣魄,把他趕出去現在屋子裏就剩下老子了,想怎麽果斷呢?
李隆基看着劉昊笑着說道:“志才,怎麽如此緊張?說起來你還是朕的妹婿,都是一家人,别這樣生分。高力士,上點酸梅湯,朕口渴了。”
、等高力士出去後,李隆基歎了口氣:“你的所作所爲,朕心裏一清二楚。你真的認爲鴻兒能承受這個擔子?”
劉昊說道:“陛下這麽說就不對了,沒有誰天生就會什麽,這都需要鍛煉和磨砺的。李鴻皇子自從來到洛陽之後,整個人變了許多。以前确實略微有些書生意氣,不過現在好了不少,人也開朗了很多。現在他在洛陽城中負責着全城改造的技術工作,每天早出晚歸的,雖然辛苦,但是他覺得很充實,也學會了很多。”
李隆基一聽很好奇的問道:“他都學會了什麽?說來聽聽。”
劉昊笑了笑:“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天他給我說,從來沒有這麽認真的關注過一座城池,越研究裏面的道道就越多。一座城池,不光需要護城河和城牆,還有各個部門的布局,道路的寬窄等等,裏面需要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每天晚上他都熬夜在試着設計城池。”
李隆基扶着胡須:“設計?設計那個做什麽?”
劉昊說道:“我隻是随口那麽一說,給他說假如在邊關用水泥快速築成,該弄多大的,城牆多高的,裏面怎麽布局。然後他就迷上了,每天晚上對着圖研究。”
李隆基好奇的看着劉昊:“那你說說,邊關的城池和中原腹地的有什麽不同。”
劉昊撓撓頭:“陛下你這是爲難我。不過既然陛下問了,我就鬥膽說說我的看法。邊關的城池,主要是爲了抵抗外族入侵,駐軍是首要的安排。所以在邊關築城不需要太大,但是一定要容得下駐軍的數量,甚至還要有和外族交易的能力。另外就是要儲存夠大軍用一定時間的食物武器等等。所以邊關的城要小,布局以駐軍爲主。”
“中原腹地的城池相反,需要大點兒,駐軍已經不是首要問題,而是成爲一城一地的經濟政治中心,是某個地方穩定的基石。布局也是以居住爲主,駐軍其次。”
李隆基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能想到這些,弄的軍校肯定不會太差,朕現在很期待看到軍校的是什麽樣子。就像你說的,十年之後軍中全都是天子門生,誰還敢造反?志才,給朕說說,你要什麽封賞?不過分的話,朕現在就答應。”
真不愧是當皇帝的人,說話滴水不漏。什麽叫不過分的要求?這話可大可小,基本上可進可退。劉昊雖然在心裏吐槽不已,但是表面上還是裝得感恩戴德:“多謝陛下,我沒有什麽要求,就是現在有點餓。”
李隆基聽了哈哈大笑:“你啊,真是太過小心了,不像是個年輕人。給你說,朕剛才的說的話自上位以來還沒說過幾次。你居然不珍惜這個機會。”
劉昊一臉的苦笑:“我不知道要提什麽要求啊,要錢吧,家裏的錢不少了。要官吧,其實我什麽都不懂,還得罪人。要兵權吧,我打仗不行,膽兒小。想來想去,還是要點實際的,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李隆基無奈的看着劉昊:“早就聽說你是個油嘴滑舌之人,今日終于得見。沒見你之前,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是現在見了你之後,好像什麽都不用說了。莫非這就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劉昊拱了拱手:“别,陛下你别這樣,待會兒你想起我捅的簍子就不會這樣了。”
李隆基笑了笑:“确實是,你在洛陽這半年,簡直一刻也不安生,什麽事情到你手裏,都會成爲大事,但是事情發生之後,又怪不得你。你不知道,這半年來彈劾你的奏折能擺一屋子了。給崔家求情的,給鄭家喊冤的,還有給王家澄清的,幾乎全都是打着彈劾你的旗子。能做到你這樣的官員,還真是不多。”
劉昊打蛇随棍上的說道:“這不是都是陛下照拂于我嘛,否則我有八條命現在也沒了。其實發生那麽多事我也是始料未及,主要是我膽兒小,什麽事情都想查清楚,誰知道就成了大事兒。”
李隆基點點頭:“這個朕清楚,所以并沒有怪罪與你,但是現在百官都跟着朕到了洛陽,你可千萬别胡來。當時洛陽很多世家被抄家的消息傳到長安,朝中很多官員都言明不将你斬首示衆他們就撞死在午門,你可知道朕當時多爲難麽?”
劉昊嘿嘿一笑:“不是沒人撞死麽?”
李隆基瞪他一眼:“确實沒有,當時紫陽仙長在長安,誰敢放肆?那幾位要撞死在午門的朝臣在去午門的時候撞見了提劍的紫陽真人,一溜煙跑了。想想真是好笑。”
劉昊歎了口氣:“師叔自從在晉陽受傷,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或許是年齡大了,也或許是在晉陽收了内傷,反正我現在看到他一天天的衰老,心裏很不是滋味。我有錢,有很多錢,但是卻買不來師叔的命。”
不知什麽時候,劉昊居然流出了眼淚,對于那個老人,劉昊真的感覺虧欠了很多。
李隆基歎了口氣:“人生在世,哪有什麽長生不死之人?你要想開點兒,紫陽真人若是見到你這樣,怕是要踢你屁股了。當年朕小時候,沒少被他揍……”
劉昊聽了立馬擡起頭來,很八卦的問道:“我師叔踢的不疼吧?”
李隆基抓起桌上的書籍摔到了劉昊身上:“朕能說,你能問麽?”
劉昊結過書一看,居然是自己書坊裏印制的《西遊記》,難道李隆基還有閑心看這個?
李隆基看着劉昊說道:“太宗陛下什麽時候派那個玄奘去西域了,上面寫的簡直是一派胡言,宗室因爲這個已經幾次想取消你和豆豆的婚約,若不是看在你這麽多功勞的份上,朕或許真的會考慮和外族的結親,好幾撥人都來求親,被朕打發了。”
劉昊嘿嘿一笑:“是豆豆不同意吧?陛下你也别生氣,我說的是真的。我一直覺得,男人的天下,不需要用女人來換取和平!”
李隆基一拍桌子:“你以爲朕願意嘛?連年戰争勞民傷财,若不是這個原因,朕怎會允許自己的家人嫁到那麽遠的地方去。”
劉昊正色說道:“這就是我建立軍校的初衷,提高軍人的凝聚力和戰鬥力。不管是哪裏的敵人,我們都要将他們打得跪地求饒,而不是肆意來邊關掠奪!所以這個軍校不管陛下同意不同意,我都建立了起來,另外就是我希望陛下能出任大唐軍事學院的院長。這樣的話,裏面的學員絕對會忠心耿耿,因爲他們是天子門生。”
李隆基點了點頭:“朕壓力很大,你要給朕争臉!”
劉昊抱拳說道:“明年,絕對讓陛下滿意!對了,學院祭酒一職我希望李祎老将軍出任,陛下你覺得如何?老将軍在軍中一輩子,對軍事方面絕對精通。還有就是,希望一些緻仕在家的老将軍都到軍校任職,講講他們打仗的經曆,帶兵的經驗,甚至對戰役的把握,臨場應變什麽的,這些寶貴的經驗假如被他們帶進地下,就太浪費了。”
李隆基喃喃說道:“若是這樣的話,這軍校畢業的學生該是有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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