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家主恭敬的侍立在一個黑衣人旁邊。
那黑衣人眼光散發着陰狠,對面前的衆人說道:“諸位皆是我彌勒教新安分舵的骨幹。現在劉昊那賊子在城外叫嚣着要踏破新安縣城。這個小縣城某等不用管,但是城中大牢裏面,有位校尉,他是劉昊賊子的左膀右臂。我等的任務就是今晚趁着天黑,進入大牢,将那個呂嶽殺掉。就算除不掉劉昊賊子,我等也要斬他一臂,讓他知道我彌勒教不是好惹的!”
林家家主接着說道:“諸位莫怕,那校尉雖然有點功夫,但是他就是個大草包,我等有彌勒神附體,刀槍不入。諸位某要害怕,今晚之後,就算城破别人也不知道是我等殺的人。到時候劉昊最多将那個草包知縣給斬了。等以後我們的勢力伸進洛陽,有那個劉昊好看的。”
衆人聽到兩人的話,眼中閃現出狂熱的火苗:“舵主放心,我等定會盡心盡力,将那個校尉千刀萬剮!”
後院門口聽到對話的兩個家丁,隐蔽的交換了個眼色,然後其中一人借口去茅房,匆匆出了林家,向順豐速遞的店面走去。
城外的表演還在繼續,軍校中的衆人都是年輕人,平時訓練艱苦,爲的就是在人前一鳴驚人。現在有了這個機會,個個都可勁兒的撒歡。他們穩穩的在城上弓箭的射程之外調轉馬頭,然後跑到遠處再來一輪射擊。
镫裏藏身、倒騎馬、蹲在馬上等等手段應接不暇,甚至還有幾人玩起了飛奔中換馬的把戲。劉昊看着衆人的表演,像是來到了後世的馬戲團。這他麽的是打仗麽?不過看着李傑饒有興趣的樣子,劉昊也沒叫停,畢竟現在在洛陽地區,李傑的名頭還是更大的,也是洛陽地區名義上的一把手。
李傑撫着胡須笑呵呵的說道:“若是我大唐兒郎皆是如此,何愁草原邊患不定?何愁吐蕃異人撒野逞兇?”
劉昊笑着說道:“現在訓練十日太短,若是十年之後,會有更多的人接受軍事訓練,然後将這些方法帶進各個軍中,讓我大唐的軍人在整體上再次上升一級。到那時候,我大唐還有什麽邊患?草原人給我們牧馬放羊,剩下的勞動力建設修路,開山挖礦,那時候整個大唐才算是國泰民安!”
李傑笑了笑:“某會上書陛下,擴大這個軍校,并且增加軍校的權責,既然有用的東西,本官絕對會說幾句公道話。”
劉昊聽了趕緊向李傑拱手:“那我就提前謝過大人了。”
李傑擺擺手:“某不是爲了你的人情,也不是爲了自己的仕途,而是爲了我大唐萬千的百姓。”
現在雖然兩人平級,但是無論從資曆還是關系來說,李傑都遠超劉昊一大截。李傑肯爲了軍校上書,這不光是代表李傑一個人,而是代表他這一系,曾經一起爲官的同窗,曾經的同僚甚至上官,全都是李傑派系的人。雖然都是一些中下層官員,但是人數上絕對有優勢。所以劉昊不得不放低姿态。
劉昊所認識的幾人,無論是高力士還是張說,亦或者是張嘉貞,這些大佬都是布恩那個輕易表态的人。位子越高越需要謹慎。他們隻能在劉昊呼聲高的時候順便說一兩句話。但是這一兩句話在平時,可是萬萬說不得的。
中午時候,呂布代表呂家莊的人前來對劉昊表示感謝,劉昊看着這位魁梧的漢子說道:“等這件事完了之後,我需要你去給我辦一件事情。事情辦好了,洛陽小吃在洛陽的總店,我準備交給你打理。我給你說不是許諾你,什麽,而是讓你有個目标,好好想想,假如讓你管理一家店,你該怎麽應對。平時在天上人間多學學那些管事,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呂布一聽頓時激動了:“将軍放心,此事做不好的話某提頭來見!”
劉昊一笑:“還是算了吧,你的腦袋你留着。就算這件事不成,我一樣有給你的安排,放心就是了,以後肯定餓不着你。”
李傑這時候問道:“這知縣給李林甫劃了多少地?怎麽洛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呂布臉色一暗:“很多,起碼呂家莊和周圍幾個莊子的土地全都給劃走了。說什麽永業田不能劃分,到了這知縣嘴裏,什麽土地都是大唐的,他是管,代表的就是大唐。他要收回土地,我等這些苦哈哈隻能跟着受罪。”
李傑歎了口氣:“都怪本官疏于管理,居然發生了這檔子事情。你等放心,本官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吃午飯的時候,新安縣的知縣帶着城中的一幹官員親自登臨城頭視察外面的“賊寇”,現在他身邊那些人都不知道外面是一個四品将軍和一個四品的洛陽令。假如知道的話,說不定現在就把知縣綁了。你造反不能帶着我們這些人送死啊,無論從什麽角度來講,在新安縣造反,估計能堅守三天就是好的。
新安縣是洛陽到長安的必經之路,甚至可以說是咽喉要道,特别是水泥路修通之後,來往的人絡繹不絕,很多去長安的人繞道也要走這幾百裏的水泥路。你以爲關着城門就萬事大吉了?無論西邊的三門峽方向的守軍還是東邊的洛陽守軍,可以說是朝發夕至,特别是洛陽還有号稱天子親軍的金吾衛,那可是大唐軍事力量最強大的軍隊。
光憑新安縣的幾千守軍硬撐,無疑是天方夜譚,癡人說夢。不過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這件事,都在想着這批馬賊看着訓練有素,裝備精良,洛陽周邊怎麽會有這樣的亂匪存在?新安縣的知縣也不打算說明,他還幻想着殺掉這群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兩個四品官員,到時候運作一下,說不定自己就調進了洛陽城。
古往今來,多少書生策劃的行動都無一失敗,主要原因就是書生總是對事情太過想當然。讓他們講大道理的話,他們說得頭頭是道;讓他們策劃一件事,也能說得面面俱到。但是真的讓他們動手指揮,那算是抓瞎了。空談誤國的由來正是這個原因。但是這個知縣顯然不懂得這些道理,劉昊也沒打算讓他懂。
來的時候劉昊還讓人打着旗号,現在把旗号都收了,就是讓這個知縣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李傑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現在劉昊是軍事長官,一切都要聽劉昊的吩咐。他看出了劉昊的狠心,但是也爲那個知縣感到憤怒,你丫幹什麽不行?哪怕扣着呂嶽不放人呢,結果現在成了造反,想救他都救不了。
天黑時候,洛陽城中兩股人馬行動了。
一方是血滴子和特戰分隊組成的人員,另一方是一群要殺呂嶽的彌勒教餘孽。不過兩方人馬并沒有碰面。
上午林家的那個家丁将事情給血滴子分部反映了之後,順豐速遞的人當機立斷,迅速找了一個新安縣的潑皮打暈了送進大牢,上下使錢打點一番,将呂嶽給換了出來。出了大牢的呂嶽精神不錯,看着外面毒辣的太陽嘿嘿一笑:“老子怎麽覺得你們這是換親啊,好端端的一個大胡子,被一個假胡子給換了。”
不僅救出了呂嶽,順豐速遞的人還利用自己的關系,将晚上有人劫牢的消息放給了知縣。新安縣的知縣現在把呂嶽當成了自己的護身符,當然不會答應有人去将呂嶽救走了。他這次多了個心眼,并沒有跟外人說,而是悄悄從城樓上調了幾百人埋伏在大牢中,準備将那些人來個一打盡。
南門附近,呂嶽他們全都是黑衣人打扮,他們準備搶開南門,這也是下午通過暗号與劉昊他們約定好的。至于暗号怎麽傳遞的,沒有人知道。南門外面不遠處,劉昊等人已經準備妥當,就等着城門開了衆人一起殺進去。幸好新安縣城小沒有護城河,給裏面呂嶽等人創造了便利。
大牢方向的厮殺聲終于傳了過來,呂嶽眼神古怪的和衆人小聲說道:“諸位,該上菜了!”
說完他一馬當先的向城門口跑了過去。其他人有樣學樣的也跟着過去,剩下十多個人人手一把鋼弩,準備對城内前來保護城門的人進行阻擊。
彌勒教衆人雖然也有一百,但是憑的隻是盲目的狂熱,等到有人出現傷亡,他們的鬥志就迅速瓦解了。等到他們準備要投降的時候,不遠處的大樹上,耗子目光如炬,舉着特制的鋼弩向大牢的方向連續射了幾道火箭。然後包括縣衙在内的整個行政區,大火突然就起來了。大牢中正在厮殺的兩方人一看這種情況,趕緊退了出來。
耗子放完火箭早就跑了。那幾百城防兵被火一燒,暴脾氣可就上來了,也不管這些人是什麽身份,舉刀就砍。可憐彌勒教的一個舵主和他的忠心弟子林家家主,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死在了亂軍中。
呂嶽像一隻狸貓一般連續砍翻了三個守在城門的人,剩下的十多個人也死在了血滴子成員的手中。李連勝跟着這些人,根本沒來得及出手,心裏不由得懊惱起來,自己這不是來看戲的嘛。
呂嶽命令道:“特戰分隊,去後面阻擊來搶門的敵人!其他人,開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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