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家莊在新安縣境内,之前劉昊也沒在意,想不到新安縣的知縣居然是李林甫的人。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這個知縣扣留了呂嶽,已經上了劉昊的黑名單。劉昊一面派人去通知李傑,自己則是騎馬去了城外。他可不管什麽政治鬥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犯我,我要你全家命!
李傑接到通知的時候也是驚得出了一身冷汗。這個知縣膽子也太大了吧?陛下馬上就來,新安縣還是必經之路。假如呂家莊的人攔路喊冤,别說李林甫這個靠山了,就算他是李林甫的女婿也不行。天知道李隆基帶着多麽大的火氣來的,這不是硬着頭皮往刀口上撞麽?
左右想了想,李傑終于下定了決心,洛陽城内的所有事情全都交給别人,他帶着一幹親兵護衛,親自去新安縣。反正陛下快到了,就在新安縣迎接陛下也不錯。
李傑準備出發的時候,劉昊和高适已經帶着兩千人的騎兵部隊開拔。這次行動名義上是迎接陛下,順便長途拉練。其實真實目的所有人都清楚,軍校的二号人物被扣押,衆人說不上火那是假的,再說一個小小的七品知縣,這麽做是不是太過膽大妄爲了?
帶着這樣的心思,劉昊他們上路了,劉三和鄭鳴留守大營,順便将軍校的後續工作趕緊整好,萬一劉昊耽擱幾天接上李隆基的儀仗,怕是再沒時間來軍校了。畢竟不管是李隆基還是劉昊,都有很多話要對對方說。
劉昊走之前将下面的産業什麽的全都交代了一遍,家中大小事務全都交給碧瑤打理,血滴子全面出動,對城中的進行探查。現在李鴻在城中,什麽意外都不能發生。小吃培訓班那裏倒是人數開始少了。畢竟很多來學習的人本身就是廚子,缺少的就是一次指點的機會。對于他們來說,在培訓班的這段時間,技術學習還是次要的,主要是理念。
一個好的廚子是要會自己開新菜譜的,這也是檢驗一個廚子出師的标準。就像兵坊中的人喜歡沒事琢磨怎麽提高防禦和殺傷力一般,廚子每天琢磨的就是一種食材,到底有幾種做法,哪種做法做出來的菜更好吃這些事情。不知不覺中,劉昊已經在他們腦子裏種上了創新的種子,具體能成長成什麽樣子,劉昊也不知道。
不知不覺中,劉昊已經給洛陽城帶來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比如酒樓,現在基本上每家酒樓都有幾個撐門面的招牌菜,這些都是劉昊直接或者間接造成的。還有書籍,三味書屋的出現簡直就是對教育界的一場革命。以前窮書生爲了抄書,委身于世家大族的大有人在,現在卻不必了,想看什麽直接去三味書屋借閱就行了,非常簡單。
燒刀子現在劉昊專門買了一個大院子在做,裏面的人全都被血滴子成員牢牢看守着,每一道步驟都有專人負責,生産出來的美酒供不應求,不過劉昊還是力排衆議儲存了好多。這不光是爲了從草原上換馬匹,更重要的是他要控制銷售量維持價格。釀酒太消耗糧食,萬一遇到災年,釀酒進行不下去的時候,儲存的量還能應急,另外就是酒精在軍中推廣開來,缺口會更大。所以劉昊不得不留個心眼。
關于醫護兵的培訓,老君廟也派了幾個道士在軍中授課,主要就是簡單處理傷口,加上劉昊曾經說過的消毒方法,軍校中硬生生的拉起了一個醫療小分隊。紫陽真人對麻沸散的研究也在進行中,找到了一些必死之人試驗了幾次,雖然沒出什麽意外,但是藥力好像不夠,那幾個人在處理傷口時候疼得哇哇叫。
關于這次去營救呂嶽的事情,劉昊的一衆女人卻沒怎麽擔心。走之前碧瑤就給劉昊說了兩個字:“立威!”呂嶽這人雖然看上去是個大老粗,他的心眼其實并不少。這次束手就擒也是想着讓劉昊立威,雖然會得罪一批人,但是更能讓這些人警醒,得罪劉昊是什麽下場。
呂嶽曾經是呂家莊的小混混,隻身來到洛陽三年已經是小小的隊正了。在這種不打仗隻憑關系的軍隊能爬到這個位置,他會是腦子不夠用的人麽?所以雖然衆人氣勢洶洶一副問罪的架勢,但是真正擔心的沒幾個人。
高适騎在馬上,笑呵呵的說道:“傳說中的呂家莊,這次終于能見到了。”
劉昊說道:“不知道這次去呂家莊打聽呂嶽的爲人,會不會還是像之前呂布說的那樣,是個爲禍一方的潑皮無賴。”
高适嘿嘿一笑:“某一直都是個腼腆之人,不信去呂家莊打聽打聽。這句話想來所有人都知道了。方才還有人問某,這次去呂家莊能不能打聽下呂嶽到底是不是這樣的人。”
劉昊看着新修的水泥路問道:“這條路修到了哪裏?有沒有過新安縣?”
高适想了想說道:“早就過了新安縣,一共三四百裏長了。水泥路是好,不過對馬匹傷害很大,馬蹄子容易受傷。這東西實在是太硬了。不過馬車倒是速度快了不少。”
劉昊突然想了起來:“現在馬蹄上還沒釘馬掌麽?之前還沒注意過,等回來讓兵坊的人做一些讓你看看。馬掌上面釘一塊鐵,無論什麽路都傷不到馬蹄。”
高适一聽滿臉驚喜的看着劉昊:“若是可成的話,我大唐的馬匹因爲受傷不得上戰場的數量将會減少三成,很多馬匹都是看着能騎,其實馬掌已經受傷,這也是我大唐騎兵數量一直不多的原因。”
劉昊一臉的吃驚,他沒想到馬匹的損耗巨大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爲馬蹄。這他娘的看着是馬匹身上最結實的地方,誰知居然很脆弱。
高适接着說道:“我大唐騎兵不去草原的原因其實也是因爲馬蹄。那些草原蠻子喜歡在騎兵的必經之路上挖上許多小坑,也不需要多深,大小正好能容得下馬掌。這樣馬匹在高速奔跑的過程中,馬蹄踩進去就會把馬腿折斷。對草原作戰,需要有個草原人帶領着,他們有自己的門路知道哪裏的道路被動過,哪裏才是安全的。”
劉昊歎了口氣:“想不到騎兵的門路還這麽多,我一直以爲騎在馬上作戰就行了,完全忘記了馬匹的損耗。呂嶽多次都希望去草原,難道他有什麽門路麽?”
高适嘿嘿一笑:“有個屁的門路,他就是想去草原胡作非爲而已。那是異族,無論呂嶽怎麽鬧騰都沒事,甚至我大唐上下還會把他當作英雄。不過現在呂嶽倒是可以和安祿山一起去草原。安祿山那小子心眼夠多,不過還算忠誠,他這個土生土長的草原人帶着呂嶽,想來會成爲草原上的噩夢。”
劉昊說道:“其實我更希望李鴻也過去,親自看看戰争的殘酷和那些異族的嘴臉。讓他知道什麽是仁,什麽是義。光從書裏看是不行的,不管什麽時候,讀萬卷書都不如行千裏路。别的不說,你看太白兄,出口成章,他是閉門造車的酸儒的話,估計也寫不出那些詩句來。”
高适點了點頭:“志才說的不錯,某之前也是在家死讀書,後來山南海北的跑了一通才發現,自己之前的視野居然如此狹窄。若不是那天去老君廟偶遇彌勒教行兇,怕是某也遇不到你等。世上之事,果然皆有定數。”
兩千騎兵其實跑得并不快,主要原因就是高适害怕馬蹄受傷。中午時候,在一個小樹林裏休息,吃點幹糧,讓馬匹也歇歇。天熱,衆人都将自己的坐騎當成寶貝一樣看待。除了一些放哨的人之外,其他人都背靠大樹,享受着這難得的清閑。
劉昊給自己的馬匹喂了水之後,坐在樹下啃着蔥花餅,這是軍校中的标配幹糧。其實劉昊更想做方便面或者面包什麽的,不過現在加熱是個麻煩,方便面也會很不方便。至于其他的方便食品,劉昊現在最想的就是巧克力。高能熱量,補充速度快,攜帶也方便。但是一想到可可豆現在還在遙遠的南美,劉昊就心裏着急。
新安縣的縣衙中,知縣是個三十多歲的書生。自從年初他巴結上路過的李林甫之後,滿腦子都是想着怎麽向上挪挪,爲此他還特地給李林甫劃了一塊地。本以爲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那個呂家莊的人軟硬不吃,最後還是一群衙役夥同縣城裏面的一些潑皮才算是将呂家莊的地給收了回來。
本來他以爲事情就這麽結束了,坐等升遷,誰知從洛陽跑來了一個校尉,居然是呂家莊的人,吵着要自己的土地。在一群混混和衙役的撺掇下, 這知縣一不做二不休,帶人将那個什麽校尉給關押了。本來他還很忐忑,誰知這個校尉就是個草包,根本就沒有反抗。
事情還是十分美妙的,這知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夢中,他從知縣,上升到了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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