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完旁邊圍攏的本地客人也跟着議論起來,一緻譴責天上人間的不是。劉昊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日,高适隻是說說自己的推想而已,你們激動個鳥啊,爲什麽國人總是在事情還沒水落石出的時候就憑自己的主觀臆斷來猜想呢?
胖掌櫃趕緊止住這群人,大聲說道:“天上人間對待客人從來都是客至如歸,哪怕隻是點一道菜一壺酒,也不曾有所怠慢。某将此菜肴送于天上人間,隻是某的菜式在人家菜肴的基礎上進行的創新,不送過去某還有臉再去洛陽?”
頓了一下他接着說道:“當然,某也存着一些私心,若是這菜肴在天上人間打響名頭,某這小店多少也能沾點兒光。諸位說某這做法,對也不對?”
劉昊看着這位胖老闆突然樂了,真是個有意思的人。說話做事這麽坦誠,别說前世,就連唐朝也很少見。不過現在劉老闆餓得兩眼冒金星,擺手對這掌櫃說道:“趕緊看看你的菜肴,成與不成我等還要趕路。”
胖掌櫃對劉昊歉意一笑,伸手打開了食盒。隻見一個大大的魚盤上面,鋪着一層經過油炸的細面條,下面是做好的糖醋魚。
其他人對這道菜肴的評頭論足劉昊一句也沒聽進去,怔怔的看着這道菜,心裏不住的翻騰起來,這他媽不就是後世老家的招牌菜鯉魚焙面麽?話說前世老家和開封爲了争這道菜的歸屬地經常吵得不可開交,現在好了,以後再也不用吵了,有自己在,這道菜再也不會出現在陳橋驿兵變的餐桌上了。
李鴻推了劉昊一下:“姑父怎麽了?難道吃過這道菜不成?”
劉昊苦笑着搖了搖頭,前世還真沒吃過,太貴。不過今天倒是能吃上了,而且今天這頓飯還不用掏錢。劉昊看着掌櫃說道:“掌櫃的,準備酒菜吧,我這裏已經有了一個貼切的名字。”
着掌櫃一聽,立馬激動起來:“不知客官所說是何名字?”
其他人也看着劉昊,靜靜的等他的回答。
劉昊背着雙手一字一頓的說道:“鯉魚焙面!此菜肴是先将糖醋魚做好,然後放上經過油炸的細面條,吃的時候可以單吃面條,也可以單吃魚,不過味道最好的就是用面條沾着糖醋魚汁食用。面條外面酸甜可口,裏面卻還是焦香酥脆,讓人吃了回味無窮。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這掌櫃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張着大嘴吃驚的看着劉昊,許久之後才說道:“這位客官莫非是神仙不成?某做這道菜的時候從沒讓人看過,客官是如何得知的?”
劉昊裝逼似的輕輕搖了搖頭,對他說道:“以後你就知道了。掌櫃的,安排酒食吧,我等還有急事,需連夜趕路。”
在這酒樓的包間,衆人吃了個肚圓,那道鯉魚焙面李鴻叫了兩份,味道說不上很好,隻是大家都沒見過這樣的吃法,好奇之下每人都吃了不少。至于那壇燒刀子衆人都沒喝,一是還得趕路,喝酒太誤事,二來這掌櫃挺實誠,人家大老遠從洛陽帶過來的酒,喝了真是對不住他。
吃喝完畢,劉昊讓掌櫃的拿來紙筆,提筆用瘦金體在紙上寫道:“鯉魚焙面,封丘一絕。”等劉老闆将自己的名字寫上之後,這掌櫃瞪着大眼瞅着衆人,嘴裏哆哆嗦嗦的說着:“劉···劉昊?這位小郎君就是天上人間的東家?”
劉昊點了點頭,将紙交到他手中對他說道:“你拿着這張紙前去洛陽天上人間,自會有人招待你,另外就是你可以去後廚短暫學習幾日,你這糖醋汁做的不是很地道。我等還要趕路,你莫要洩露了我的行蹤。等你從洛陽歸來之後,你可以借着天上人間的名頭做生意。”
這掌櫃捏着紙,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隻覺得自己被巨大的幸福給包圍住了。劉昊幾個沒時間逗留,告别了胖掌櫃,重新上馬,一路向北而去!
從封丘出來以後衆人就沒再進過城,一路都是在外面露宿,就連吃飯也是要不就打點兒獵物,要不就在農家買點兒吃食,每天都是這麽湊合着。劉昊的大腿已經好了很多,騎術提升加上有劉三照應,倒沒再出現鮮血淋淋的場景。
一行人進入河北境内後,路上攜刀背劍的武林人士逐漸的多了起來,不少人打扮怪異,舉止粗狂。相比起他們,劉昊這一行人确實文雅不少。李鴻這貨現在胡子拉碴,騎在馬上沒一點兒形象的啃着路邊買來的胡餅,也就是後世常見的燒餅,裏面夾着買來的熟肉,吃的那叫一個歡實。
劉昊費力的咽下嘴裏的食物,扭臉問劉三:“我們到哪了?”
劉三嘴裏塞得滿滿的全是食物,根本顧不上說話,高适這時候說道:“怕是到魏縣境内了,待會兒找個路人問問便知。想來今晚可以進入魏縣城内歇息一晚。”
劉昊翻開呂嶽給他的行軍地圖,上面那簡單到極點的線條,怕是劉昊後世四歲的侄子照着地圖畫都比這圖看得清晰。這時候呂嶽“咣咣”灌了好幾口水,抹了一下嘴巴就說道:“此地确實是魏縣,我等足足跑了十三天才到達這裏,不知道其他人會是怎樣。”
高适常年行走,這方面倒是在行。他對呂嶽說道:“我等選的路途最遠,想來他們若沒有迷路或者走上岔道,二十天内到達廣宗絕對沒問題。”
李鴻這位前太子爺這會兒吃的差不多了,拿着一塊髒兮兮的布巾仔細的擦着嘴巴,舉止文雅淡然,隻是他估計沒照過鏡子,這貨全身上下,也就嘴巴那一小片兒幹淨一點兒,甚至連他那白淨的面龐這會兒看上去也成了土色,不過這些并不妨礙他賣弄皇家的風範。
劉昊對李鴻說道:“趕緊将你那破布給扔了吧,這裏又沒人知道你的身份,何必如此呢?再說要擦嘴換一塊幹淨的也行啊。”
聽了劉昊的話,衆人都看着李鴻,呂嶽這貨臉色憋得通紅,不過沒說話。李鴻得瑟的看着衆人說道:“這塊布巾昨晚某在河邊剛剛洗過,哪裏髒了?”
呂嶽這時候終于忍不住了,扭捏的說道:“殿下,昨晚某在河邊洗腳,一時間沒找到擦腳布······殿下莫要怪罪,某當時洗的很幹淨才擦的。”
李鴻聽了之後,臉色立馬就變了,一把将手中珍若至寶的布巾扔掉,雙眼冒火的瞪着呂嶽,氣得嘴唇都是哆嗦的。劉昊能想象到李鴻的憤怒,衆人現在穿的都是馬靴,這東西結實耐穿,缺點就是将整個小腿以下全部捂得密不透氣,每次脫鞋後那股味道,劉昊一想就覺得反胃。
李鴻身爲皇子,從小就沒受過這麽的委屈。當即憤怒的就拔出佩刀,要和呂嶽拼命。呂嶽一邊躲閃一邊喊道:“殿下息怒,某方才隻是開玩笑,某從沒用過你的布巾做洗腳布!”
李鴻這時候怒火攻心,大聲問道:“那布巾上的腳臭味從哪裏來的?莫非你還想诳某不成?”
呂嶽這時候對着劉昊歉意的說道:“大郎,對不住了,某爲了活命,不得不将你供出去。”說完就對李鴻說道:“昨天用你布巾當洗腳布的就是你姑父,你找他拼命吧。某先去前面探路!”然後呂嶽就打馬向前方跑去。
李鴻這時候來到劉昊身邊,問道:“姑父你可是用了某的布巾擦腳?”
劉老闆一臉無辜的撓着頭說道:“昨晚剛洗完腳,呂嶽就給了我一塊擦腳布讓我用,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嘿嘿!呂嶽你居然将老子供出來,那黑鍋還是你背吧,反正昨晚上咱倆都用了,誰背黑鍋都是一樣。
李鴻一聽劉昊的話,狂嘯一聲就打馬向前奔去,劉昊看着他遠去的背影,隻能在心裏祈禱呂嶽能跑快一點兒。
等劉昊他們趕到前面的時候,發現呂嶽和李鴻在和幾人打鬥,那幾人兵馬娴熟,而且很懂的配合。李鴻他倆被幾人打的毫無反手之力,隻能被動的防禦。那幾人的招式,就連劉昊這個門外漢也能看出刁鑽陰險,招招都是沖着要害而去。
劉三和高适一看,立馬打馬向前,抽出武器,加入戰團。另外幾個呂嶽的親兵也是舉刀就向前厮殺,不管能不能砍到對方,光這氣勢就壓對方一大截。
那幾人一形勢不對,其中一人立馬喊道:“趕緊突圍出去,這裏面居然有個是皇子,快将此事告于舵主!”
他的預想很好,隻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一個人剛沖出戰團,高适就随手一甩,一把三棱軍刺就穩穩的紮在了這人的後腦,瞬間三棱軍刺的血槽中就噴出了像豆腐腦一樣的血漿,這人摔下馬去,躺在地上身體不停的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