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小二總督與王丁上校高估了這裏的軍事實力。
向他們彙報情報的商人把一些自願加入的民兵也算成正規軍了。
居伊伯爵的軍隊中不過有500名正規騎士和100名裝甲騎兵,1000名騎兵……不是能騎馬做戰的人都算是騎兵,就象凡是徒步做戰的人也不能算是步兵一樣,呵呵。
那些刺探情報的商人把主動加入的民兵都算上了……
騎士的裝備種多而價昂。
以對于騎士至關重要的戰馬爲例,其價格令人咋舌。
這個時代,一匹隸馬不過1英鎊,而一匹普通戰馬的價格約爲14英鎊。
而且,爲了保持行軍速度和随時替換在戰鬥中損失的馬匹,騎士的戰馬往往不隻是一匹。
顯然,對于普通騎士而言,購買、飼養并裝備這樣的戰馬絕非易事。
而且還有繁多的其他裝備在等着他:頭盔、胸甲、防護肩及肘部的鐵闆、劍、長矛、帳篷,各種餐具如水壺、深底鍋、盤子,以及負載這些物品的隸馬等。
其次,騎士裝備主要是獨立承擔。
騎士應自備裝備,這是基于所謂權利與義務的交換:領主把采邑授予騎士,騎士則給予軍役回報。
居伊伯爵是大度的,他在弗蘭德爾領地都給了那些騎士采邑……因此規定,凡占有一處騎士采邑的,應置備一副鏈甲、一頂頭盔、一面盾牌和一支長矛,每個騎士置備多少鏈甲、頭盔、盾牌和長矛,應以在自己領地内所占有的騎士采邑多少爲準
可見,僅騎士裝備一項就足以在騎士與普通民衆之間構築起難以逾越的鴻溝。
騎士的軍役劃分,就兵種而言,分騎兵、步兵;就職能而言,分野戰和守衛。騎士主要是服騎兵役,在這個時代,騎兵是最具沖擊力的兵種。
然而,騎士≠騎兵。騎士是一種頭銜、爵位,一種資格、身份,騎士隻是構成了裝甲騎兵的主力。
一般而言,騎士作爲騎兵兵種投入作戰是能被人理解的。然而在現實中,騎士與步兵的聯系是經常的和必要的。
有時,他們被任命爲指揮主要由步兵構成,偶爾包含一些騎兵的部隊長官。
有時,騎士則下馬以步兵方式作戰。這主要是因爲或者跳下戰馬加強步兵并鼓勵他們;或者不得不以步兵方式攻擊城堡。
另外,人們常常以奔突于城堡之間、沖殺于原野之上的形象界定騎士,然而,騎士常常用作守衛部隊。他們主要負責守衛城堡、商站、稅關和橋梁。
騎士強調作戰的公平。
這種公平體現在作戰雙方數量上、等級上及機會上的平等。
騎士誓言中有這樣的規定:“他們決不在超過一對一的情況下進行戰鬥,他們要避免一切欺詐和虛假的行爲”。
在厮殺中,騎士要攻擊的是有準備的騎士或重裝騎兵,“依照騎士的規律,攻擊步兵對于一個騎士,是有失尊嚴的”
然而,現實的冷酷常常使這種“公平”的标榜黯然失色。
真正交戰起來,大家誰還能顧及上這些呢?
總之,能參與騎兵沖出的人數越多越好!
所以,這一個早晨,獨自睡覺的居伊伯爵起床後,穿上他的絲綢長袍,再穿上東方式的軟皮皮鞋,然後去窗戶那裏拉開印着漂亮花朵圖案的棉麻窗簾。
明媚的陽光一下子就湧進了房間,照亮了牆上挂着的挂鍾,已經是七點半了!
陽光這樣好,但是他的心情依然是很糟糕的……他收到的關于腓力四世的軍事情報越來越多,看來他是鐵了心要侵占自己的領地了。
腓力四世前一陣子向他索取兩處重要的城市……一個是他的造船和手工業的基地,另一個是他釀酒與糧食加工基地……他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早餐照例是牛奶與面包……他的傭人小心翼翼地把熱牛奶倒進昂貴的瓷杯中,還擺上了一小瓷罐子的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白砂糖。
面包是剛烤出來的,松軟而散發着香甜的味道。
還有一個雞蛋,一碟水果。
但是屈伊伯爵仍然沒有胃口,他的心裏壓力太大。
弗蘭德爾港是弗蘭德爾領地中的核心城市人口足有十萬人……但是那兩座城同樣重要,割給腓力四世的話,就是要了他一半的生命!
他正在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早餐時,他的侍衛官前來報告了,說是有幾個什麽東方的武器商人來拜見他。
他的侍衛官名叫大衛·查爾斯。
屈伊伯爵歎了口氣,他對自己的侍衛官說:“大衛,你知道我們隻缺騎兵,不缺兵器……我們有鋼鐵,也有的是工匠……”
确實是這樣。
弗蘭德爾港在歐洲大陸的位置不錯,各個地區的商品幾乎都能順利的用海運的方式運來……就算似乎是突然出現的東方商品都能及時地出現在這裏。
先前,他發現那些東方的商人運送來的海鹽價格低廉,還想大批購買後,轉手掙上一大筆呢。
他還善待來這裏的東方商人,沒有因爲他們的膚色或是宗教信仰而歧視他們,反而給他們訂下了一個極爲公道的稅收比例……畢竟,他們經營的大多是奢侈品。
但是,該死的腓力四世毀了這一切!
他的侍衛官大衛·查爾斯并沒有離開,他的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他說:“伯爵大人,其實我昨天晚上就想來找您……但是聽說您難得的睡着了,便沒有打擾……”
是啊,自從拒絕了腓力四世的要求後,他就睡不着覺了……昨天晚上喝了些東方式的烈酒後,一下子就睡着了。
真沒有想到,天下還有這樣烈性的白酒……他已經好久沒有醉過了。
“有什麽其它原因嗎,大衛?”
“伯爵大人,我希望您親自去看看……他們要賣給我們的武器,似乎就是蘇格蘭農民反抗軍打敗英格蘭精銳軍隊的那種東方式武器……”
我的上帝啊,你早說啊!
屈伊伯爵與長腿愛德華一世是鐵杆的反法盟友,兩人不止一次聯合作戰。
他們之間的通訊非常及時,所以他當然知道長腿愛德華一世的糟遇……他被一種可怕的東方式的武器擊敗了!
如果英格蘭軍隊不是損失慘重,他早就會請求愛德華一世出兵救自己了!
他馬上跟着侍衛官大衛·查爾斯去見那幾個所謂的東方武器商人了……連身上的絲綢長袍都沒有來得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