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大宋商人其實背後有個龐大的靠山……呂氏軍事集團。
思疊爾迷家族也不傻,他們安排了若幹個色目人幫他們操持……鞑靼人天生數學就不好,讓他們擺弄數字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幾年下來,在延長地區的東部,靠近黃河的岸邊還自發地興起了一處市場。
在那裏,不知道來自哪裏的商人們趕着馬隊、駝隊馱來他們的商貨,甚至還有從黃河上來的單桅船隊也帶着商貨來。
沒有人想着在那裏修建什麽倉庫和商鋪,經常是一場交易完成之後,商人們都四散而去,留下了遍地的馬糞或是駱駝糞,還有一些孤伶伶的木樁子。
他們之間主要交易的是棉布、煤油、鹽巴和糧食、皮子、大小牲畜以及各種日用品。
其中的棉布與煤油是大項目。
棉布不用多說了,煤油對鞑靼人的作用極大。
鞑靼人發現,那種煤油汽燈挂在帳篷裏,除了照明外,在冬季裏竟然還有取暖的作用!
一盞煤油汽燈帶來的熱量不比一堆火差多少……而且那煤油爐子也遠比點幹牛糞好用啊!
這樣不起眼的地方也有人收稅……遠在河套地區的思疊爾迷家族派來了三百名騎兵,兼用色目人來收取交易稅,他們根據買賣雙方的總貨量,按百分之三的比例抽稅……當然,那些騎兵還要維持那裏的秩序與安全。
那些騎兵還真抓到過強盜與小偷,一開始時都是直接縱馬拖死,後來則一律賣給了開煤礦的大宋商人。
思疊爾迷家族在延長地區的收入可遠不隻這些。
隻有族裏内部的人才知道,他們私下裏與呂氏軍事集團口頭上簽訂了許多份合作的約定。
單單煤礦、油井和棉田這三項,他們基本就是按三七、二八和四六分成。
幾年下來,思疊爾迷家族的長老們驚喜地發現,他們家族積攢的财富是他們跟随幾代大汗搶到的财富的幾倍呢!
這還是在他們家族的主要成員個個都過着奢侈生活的前提下實現的!!
嘿,嘿,原來做生意竟然比搶劫掙得多……而且還省事省力,沒有人會在戰鬥中死去。
若是長此以往下去,再過個十年八年,思疊爾迷家族的人口和财富會增長的更多……但是好日子竟然被遠在幾千裏之外的《流求時報》的一個小小的記者給終結了。
他們不知道那個所謂的記者是什麽時候混到延長地區的,而且據說還到過河套地區!
這個真沒有辦法防備他人窺探……思疊爾迷家族嘗到了商業的甜頭,他們還放任商人到河套地區經商,一些小小的商販,他們都不稀得征稅了。
來往的大宋商人及其他們的夥記衆多,誰知道那個什麽記者能化裝成哪一個。
思疊爾迷家族的生意在大都城也不少,當然,同樣都是由色目人代理。
他們家族中的長老也不傻,不會自己獨享暴利……鞑靼貴族圈裏的一些重要的實權人物,他們都用心結交,每到節假日也都送上一大筆物資。
所以,他們的家族在鞑靼貴族圈裏名聲非常好,而且大都裏的一些情況和變化,他們也都能及時知道。
有關大頭目忽必烈大怒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長老們的耳朵裏。
思疊爾迷家族的長老們馬上召集了緊急會議,他們都是深谙鞑靼人的處事風格,知道這件事情不會輕易完了。
正在他們激烈地争論時,思疊爾迷家族的族長得到了報告,說是呂家派人來了。
族長馬上又單獨接見了他。
原來,呂氏軍事集團的掌門人京湖制置使呂文渙遠比大頭目忽必烈更快地看到了那篇報道,當時他勃然大怒,狠狠将《流求時報》撕個粉碎。
《流求時報》,胡說八道!
張安國如何能夠害我!!
他剛想罵那個張安國害他,卻一下子想了起來,那個《流求時報》早都通過上市的方法轉賣了,與張安國一點關系也沒有。
啊呀!
當時還有人向他進言,說是要買入一批股份便可操縱言論……可惜的是,他隻在乎那些機加工與礦藏業,對不太明白的報紙行業不關心。
若是當年入了大股,還哪裏有記者敢對呂家說三道四的?!
不過,他探聽到,好像新汴京城裏風波不興,似乎沒有人在乎那報紙上對呂家的猜測……還有人說是那裏的商人不過是一些流匪轉化的罷了。
這算是一種不幸中的萬幸吧……但是,經過他和他的幕僚商量,大家一緻認爲,他們的合作對象,思疊爾迷家族恐怕不能有自己這樣的幸運了。
大頭目忽必烈必定不會放過他們,如果其它鞑靼貴族家族紛紛湧來……呂家在延長地區的經營全白費了!
盡管這幾年把成本掙回幾個來回了,但是,心中真不甘心啊。
大好的生意就要被頂風臭十裏地的鞑靼人破壞了……他決定再拼一下,不能等死,于是就派人去找思疊爾迷家族的族長。
呂文渙對派出的那個人說:“思疊爾迷家族但凡有保住延長地區的辦法,需要我們做什麽,你都可以先應承下來!”
那個人是個知道輕重的家夥,他連忙收拾了一下,帶着一個小厮就趕往河套地區。
如今襄樊地區與河套地區的來往非常通暢,簡易的馬路,簡易的渡口已經将兩邊聯系了起來。
商業發展從來都是反做用與交通發展。
這條曆史上根本沒有的商道上經常可以看到商隊來往,而且無論是四輪馬車還是渡船,不管是交通工具還是運輸人員,已經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系統。
當然,都是簡陋之極的設備。
那個呂家派出的人不辭辛苦,風餐露宿,快速趕到了河套地區,親自拜見了思疊爾迷家族的族長。
呂文渙與思疊爾迷家族的合作中,沒有寫什麽密信,也沒有親筆提字,要麽是找代理人,要麽是口頭傳答。
這一是怕呂氏家族給别人留下什麽把柄,二是寫了也沒有用,對方根本不識字。
呂家派出的那個人早都與思疊爾迷家族的族長熟悉了。
思疊爾迷家族的族長通過傳譯與那個呂家的人交談。
他用悲傷的語調說:“大汗根本沒有什麽證據……但是大家的行事都不要證據,除非我們捐獻出我們的所有,離開這裏,大汗也許會原諒我們……”
那個人心中大怒,如果你們離開了這裏,我豈不是白白跑了一趟!
PS:感謝書友201804、王玄斌的打賞……本人重感冒了,耽誤了一些,莫怪。